铁道兵诗社

马怀金 ~ 天山彩虹曲(组诗11首)

  马怀金:天山彩虹曲(组诗11首)原创马怀金梅梓祥书屋2024-01-24 20:25发表于北京





 

  梅梓祥导读:

  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诗集《春满天山》,选入铁道兵作者马怀金的11首诗,题为《天山彩虹曲》。

  1976年后,媒体、出版物常常以“春”题,比如“科学的春天”等。《春满天山》是毛主席逝世后新疆出版的第一本诗集,共选入后来成为著名作家、诗人、名人的周涛、杨牧、易中天等7位作者的58首诗作。诗集32开本,173页,印数仅2000册。诗集的内容歌颂国家新领导人,各民族团结,军垦战士建设边疆,锦绣山河等。马怀金的11首诗写铁道兵建设南疆铁路。南疆铁路1974年开工,1979年完成铺轨,系铁道兵五师、六师、四师两个团参加建设。马怀金时任铁四师宣传干部。

  马怀金是铁道兵的“笔杆子”。兵改工之际,铁道兵善后工作领导小组编辑出版的《铁道兵画册》《铁道兵简史》《情漫山河》(优秀作品)、《铁道兵之歌》(纪录片),他是其中的编辑人员,撰写了《铁道兵之歌》的解说词。我当编辑时编发过他的作品。他退休后很少参加铁道兵的活动,网上只搜到他与战友的一张合影照片。

  《天山彩虹曲》书写铁道兵修建南疆线的战斗生活。从进天山,住帐篷,抬机械上山,打隧道,铺轨,取站名,军民关系等。每个时代的文艺作品都有内容与风格的共性。1979年是“承先启后”的年代,这本诗集既有“口号”的窠臼,又充满“新时代”清新、浓郁的气息。马怀金的诗歌,是铁道兵四海为家、战天斗地真实生活的记录和精神赞歌。




 

  前进,咱是时代的铺轨队

  铜哨一吹,江河息波,

  小旗一挥,千山列队,

  奋臂一呼,石破天惊,

  前进!咱是时代的铺轨队!

  管他激流险淮,峰回路转,

  管他寒流飞雪,暴雨焦雷,

  咱踏着艰险前进,

  铺,闪亮的工宇轨!

  铺向南海琼崖,北国雪原,

  铺向莽莽昆仑,巴山蜀水,

  铺向巍巍天山,大漠塞北,

  铺,从首都铺向八方边陲!

  时代的脚步,

  追着东风,赶着迅雷,

  风云呼啸的火车头,

  可着嗓子在喊,在催:

  咱肩头上扛着火红的世纪,

  心扉里闪着时代的金晖,

  快给钢轨插上翅膀,

  驾着春风四海飞。

  今朝铺过大浪千层,

  明晨飞过高山万垒,

  汗花层层染征衣,

  指纹排排印满轨。

  铺的是钢铁大道。

  织的是大地经纬,

  描的是社会主义彩虹,

  绣的是祖国壮丽山水。

  铁道兵战士多豪迈呀,

  一顶帐篷,万根银轨,

  赶走穷白绘新图,

  前进啊,咱是时代的铺轨队!




 

  进军天山

  雄关险道说天山,

  古今多少年,

  流云卷处飞雪,

  茫茫接天远。

  一夜大雪,

  千山惊涛飞卷。

  峰顶上,玉树琼花怒放,

  崖头上,清溪飞泉凝咽。

  红旗隐现云中路,

  队伍逶迤登山费,

  “军行忙,向何方?”

  “雪飞处,天山顶端!”

  荆丛里,搭起帐鐘;

  雪地上,埋锅造饭。

  向天山进军,

  这里就是出击线!

  袭来吧,冰電,雨鞭!

  袭来吧,寒风,雪箭!

  大干社会主义的激情,

  早燃起烈火一团!

  莫说断层、塌方、永冻层,

  任凭顽石、硬壁、花岗岩,

  一颗颗冒着热气的汗珠子,

  能击穿十万大山!

  削下山头填上深谷,

  砸碎冰河修建桥涵,

  凿通千万个“冰葫芦”

  用两根银轨贯穿。

  战士用铁锤、大炮,

  用风枪、铁锹,

  使劲拍打着天山的脊背,

  “喂,闪开吧,天山!”

  今天,你布下数不清的难关。

  锻炼战士斗天胆,

  明朝,战士将赠给你五色花环,

  彩虹飞泻苍茫云水间!




 

  闪光的小路

  像一条金色的丝绦,

  缠绕山间的小路。

  高山将它抛起,

  拋向蓝天白云深处。

  山下一股“碧流”涌来,

  谁曾见水流向高处?

  不啊,那是我们抬机械的队伍,

  将金色的小路染绿。

  左边,雄鹰绕陡壁,

  右边,临川泻飞瀑,

  小路一脚宽,

  负重难举步。

  连长和战士跳下小路,

  绝壁尖石立起一排顶梁柱,

  拍拍肩上搭起的木板:

  “來,这里是坦途!”

  这“小路”滚过百台机械,

  这“小路”,运过千种工具,

  这“小路”,拉过万根银轨,

  这“小路”,前进着大干快上的队伍!

  啊,这曲折艰难的小路,

  蜿蜒在深深的峡谷,

  那牢固的基石啊,

  是火红的青春浇注。




 

  写在天山隧道

  风在喊:加油!

  炮在喝:让道!

  英雄的铁道兵战士,

  酣战在天山隧道。

  裹一团火,

  雪融冰消,

  牵一串雷,

  山呼水啸。

  钻,管他石壁似铁,

  管他永冻冰窖,

  突突飞转的钻花儿,

  早透过山脊几道!

  铺!什么塌方堵截,

  什么溶洞挡道!

  穿山跳洞的工字轨,

  早飞过冰河几条!

  大山随着风枪舞,

  火花围着钻花跳,

  大干社会主义的激情,

  卷起了铁路建设的大潮!

  铁道兵战士,

  酣战在天山隧道,

  听,抓纲治国的大旗,

  卷来声声汽笛云外飘。




 

  春漫天山路

  风过小溪绕清流,

  寒凝峰顶飘白絮。

  流云山水共一色,

  雪漫天山路。

  燕归巢,鹰偃翅,

  千里骏马难举步,

  冷风飞雪搅天彻,

  驼铃不响人踪无。

  蓦地,天山在摇,大地在晃,

  一炮响云深处。

  热浪在滚,惊雷在奔。

  闹醒了冰封的峡谷!

  工地上豪情如潮。

  风雪里腾龙跃虎,

  争取开门红的誓言,

  还鼓荡在战士的胸脯!

  钢钎,炉里淬了火,

  问顽石,可屈服?

  风钻,换了新钻杆,

  问绝壁,可认输?

  十二磅大锤抡起来,

  敲打着天山的脊骨,

  不会作曲,可会填词。

  “喝令 天山快让路!”

  山崖上,飘动的红旗,

  像朵朵红梅燃在峽谷。

  大治之年东风劲哟,

  春漫天山路!



 

  风枪的歌

  踏晨光,浴金霞,

  攀雪峰,涉冰河,

  扛起风枪进隧道,

  洒一路豪情,落一串歌。

  铮亮的风枪,多彩的画笔哟,

  颜料啊是雷是火,

  八方大地作调盘,

  彩笔落处万花似锦,五光十色。

  金色的风枪,开山的钥匙哟,

  曾打开过多少石门大锁,

  唤醒了多少巍峨的大山,

  加入社会主义建设的行列。

  清脆的风枪,激昂的音乐哟,

  是高唱在地球深处的战歌。

  十万大山是跳荡的音符,

  战士的心喲,是时代的书轴。

  快挥起多彩的画笔哟,

  饱蘸着青春的热血,

  迎东风铺万里宣纸,

  浓墨重彩,涂染我们壮丽的祖国。

  快举起金色的钥匙哟,

  一口气打开千山万壑,

  喝令天山献百宝,

  黄的金,白的银,黑的铁!

  快奏起激昂的音乐哟,

  谱写出雄壮的《穿山虎战歌》,

  在如钢似铁的岩层里战斗,

  呼唤隆隆炮声,滚滚列车。

  踏晨光,浴金霞,

  攀雪峰,涉冰河,

  捧献给伟大的祖国啊,

  这金光大道万列车……




 

  写向湛蓝的天空

  美丽的孔雀河上,

  铁路大桥架入高空。

  哪里来的穿云燕,

  直飞上高耸的桥顶?

  是年轻的维吾尔族姑娘

  新建大桥的油漆工。

  石榴裙飞卷着彩霞,

  红纱巾拍打着晨风。

  举起棕刷,提着漆桶,

  飘悠悠像凌空展翅的鹰,

  当第一笔红漆抹上钢梁,

  棕刷上甩落串串悠扬的歌声。

  昔日,父辈在巴依的皮鞭下,

  度过了多少悲惨的秋冬。

  而今,奴隶的后代,

  为祖国写绿描红。

  饱蘸火的颜色,

  饱蘸火的激情,

  描绘这金子一样的日月,

  描绘边疆这壮丽的图景。

  描呀描,招来恋花的蝴蝶;

  描蚜描,引来采粉的蜜蜂;

  描呀描,从雪峰描到戈壁;

  描呀描,从天山描到北京……

  把火红的青春年华,

  写向湛蓝的天空,

  把边疆人民的美好理想,

  绘进社会主义的万里长虹!




 

  清水渠

  北风伴奏,雪花狂舞,

  填平了沟壑,埋住了道路。

  “吱嘎——吱嘠——”

  谁的身影剪碎了晨曦雪雾?

  一根扁担,两桶清水,

  送伙房?送连部?

  “吱嘠——吱嘠——”

  踏碎飞雪上山去。

  山上居住的两位维吾尔族老人,

  拉开板门,一时楞住,

  迎进泉水,迎进笑脸,

  迎进了阶级的甘露。

  旧社会,多少年当牛做马,

  巴依的皮鞭抽打着精瘦的脊骨。

  而今啊,多少次从梦里笑醒,

  眼望领袖画象流下幸福的泪珠。

  拍打着战士肩头的雪花,

  老人的胸口剧烈地起伏。

  是疼哩?是爱哩?

  一时说不出!

  “这大雪,这冷天,

  天天送水从不误,

  都和雷锋一个样,

  走的都是一样的路。〞

  “雷锋是我们的班长,

  他教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吱嘎——吱嘎——”

  归来时肩挑着人民的嘱咐。

  清清金泉旁,

  洒满了战士的欢歌笑语,

  随着深嵌在雪地上的脚印,

  一对对水桶叩着山村的门户。

  从营房,到山谷,

  从泉边,到村广

  那串串脚印啊,

  是四季长流的“清水渠”……



 

  帐篷城

  像大海的征帆。

  拽满东风;

  像天际的白云,

  铺向天峰。

  顶顶帐篷紧相连,

  一排一栋好齐整。

  风雪弥漫云深处,

  呼啦啦扯起一座新城。

  基石——巍巍天山;

  拉绳——过天长风。

  房多高?窗边搅明月,

  城多大?门前落繁星。

  谁说这里没有热闹的街市?

  新命名:“长安街”,“南京路”,“王府井”……

  谁说这里没有节日的焰火?

  夜深时,焊花簇簇,炮火升騰。

  当启明星跃上篷顶,

  当军号唤来黎明,

  峭崖上,行进着雄姿英发的队伍,

  隧道里,轰响着劈山开路的炮声。

  当最后一抹晚霞从篷顶消逝,

  星灯交辉,一片通明,

  胜利的喜悦鼓满了笛膜,

  歌的小河流向八方雪峰!

  天山的风霜雨雪,

  漂白了战士的帐篷。

  看,战士支架帐篷的地方,

  正跃起一道钢铁彩虹!



 

  战士的心思

  溪出深谷,丁丁冬冬,

  云戏残月,躲躲藏藏,

  此时春夜正深沉,

  谁窗前泻下一道橘光!

  一支笔捏得正紧,

  一迭纸铺展桌上。

  年轻的小伙子的心哟,

  莫不是飞向遥远的地方?

  不啊,也许小伙子太粗心,

  早把写信的事遗忘,

  回信还在枕头下,

  三次动笔——整两行。

  前天来信,姑娘下战书,

  见面时,立功喜报要两张。

  不是战士不愿应战,

  他觉得,决心应种在大地上。

  学技术,闹革新,

  连队里,万紫千红争春光。

  直鼓起战士一身劲,

  天嫌短,夜不长!

  夜多深,问山溪,

  春溶水,流走多少星月光;

  情多浓,问图纸,

  几何图,攻破多少陡山梁。

  雄鸡衔来曙色,

  青山又飞霞光,

  晨风敲开扇扇门

  “知道不,革新又出新花样!”



 

  站名牌

  当朝阳染红了天空的流云,

  当戈壁涂上了金色的光彩,

  当骆驼草挺直了青青的枝条,

  当牧鞭把羊群白云般卷来——

  我翻动银锹,铲开层层金沙,

  深深地栽下一块站名牌。

  培上铲铲土——风吹不摇,

  打下遍遍夯——沙打不歪!

  从此,这里第一次有了名字,

  绿洲站——预示着繁华的未来。

  从此,溶透大漠的汗滴,

  正把新生活的蓓蕾催开。

  当初,戈壁伸出它烙铁似的舌头,

  舔焦了我们汗水浇灌的蔬菜,

  狂风曾卷走我们支架的怅篷,

  紧追赶,半夜争夺十里外!

  在这里修路不似绿荫里品茶,

  筑每米路基,总有几番战斗;

  建设新生活,不似书斋里吟诗,

  铺每粒石子,都要汗水换来。

  多少折断的锨板,磨秃的大镐,

  铸成了万里银轨铺塞外;

  多少沸腾的热血,闪光的理想,

  写下这戈壁滩上站名牌!

  我翻动银锹,铲开金沙,

  深情地栽下这块站名牌。

  明天,将在塔克拉玛干的腹地,

  红柳丛里,再立起新的站名牌!




 

  铁道兵修建南疆铁路吐鲁番至库尔勒段。

由左至右:罗光明、马怀金、翟基生。

  梅梓祥书屋

  以藏品说世间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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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