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我的人生之路(连载)一



编者寄语
       生活的甘苦永远是人们走过的岁月长河中的一朵朵浪花,一个个涟漪便是我心中美好的,难忘的,欢乐的,痛苦的永恒记忆。
       我的人生之路是我前半生的风雨历程。我一直在想,人生应该是有所作为,人的一生应该做几件有意义的,有影响的事情,将自己的人生历程绘画成一座宏伟的丰碑给世人留些难以忘怀的纪念,给后人留下点成胜前进的足迹。我的父母早已与世长辞。而我的人生也迈过了前半部分,半个世纪以来,我经历了工农兵这所社会大学校的锻炼和洗礼,演义了我的人生经历,半个世纪以来,我的风雨历程令人随想,向望着写成一本小册子,使人们对我有进一步的了解,并留给继承家业的后辈们,当他们缅怀前辈的时候,我便在其中。其重要目的是教育他们不要忘记过去,更不可以忘记家史,因为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社会是如此,家庭更是如此。人到中年只走完了人生的一半,我的人生也只完成了前半部,但愿以后我能把后半部写完,否则就只有让后人们来续写了。

(一)童年
       在地处八百里秦川,关中平原的陕西省,兴平市以北的二十里处人称长寨子的村庄,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村子正中间路北的农家小院便是我的故居。旧社会,我家是个穷苦人家,父亲在奶奶的带领下以沿街乞讨为生,因为爷爷早早的就离世了,全家的生活重担全部压在了奶奶的肩上。为了能让父亲吃饱饭,奶奶几次饿昏在街头,就过样全家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春雷一声震天响,来了救星共产党,解放后,我家分到了三亩坡地,虽说是靠天吃饭,但总算有了依靠和盼头,过惯了穷苦生活的一家人也有了盼头,在艰苦的劳动下,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全家人脸上渐渐的有了笑容,姐姐在奶奶的带领下房前屋后的跑来跑去,给劳苦一天的家人带来了不少的快乐。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九五五年四月一声呱呱坠地之声迎来了我的出生,从此我便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们家乡有个风俗,谁家生了孩子,乡亲们便在谁家门前烧堆火,叫做烧娃以示庆贺特别是男孩子,其热闹气分更浓,在一片热闹的气分中,奶奶和父亲比同龄的人们摸得两脸花红,奶奶在兴高采烈中忙着炒几个小菜端着酒壶以感谢乡亲们的祝福和庆贺。在过去无计划生育的多子多福年代里虽说家里多了张吃饭的口,但全家人生活好象更有了奔头,奶奶和父母忙着地里的农活,而带领我的任务就由姐姐来承担,姐姐也能为家里做点事而高兴,而总有时因我要吃要喝,拉屎拉尿而无能为力的让她为难而落泪。然而,有一天在村西一家杏树园里,为了检一个杏子,我在十个月的时候就忽然间站着走起路来,姐姐简直高兴的惊呆了,她抱着我飞快的跑回了家喊着奶奶,妈妈你娃会跑了,全家人都不信,因为一般孩子都要在一岁时才会走路的,姐姐当时把我放在地上,伸出双手后让我朝她走去,我便一步一步地向前去抓姐姐的手,此时全家人才真正相信我会走路了。一九五五年是全国发放布票的年月,农村人无文化,我们全家人也是斗大的字一个不识,奶奶和父母亲没有一个人会写自己的名字,姐姐也未到上学的年龄,所以给我起名字也就成了没有文化的格调,因此,我的名字就跟着叫了个布证也算是和发行布票的国家大事有了联系。小时候我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小孩,白白胖胖,浓眉大眼人见人爱,听父母讲县文化馆一个同志下乡时曾给我照了张像,后来挂在了文化馆里让人们欣赏。全家人更是视我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掉在地下怕碎了。为此,姐姐还挨了妈妈一顿骂,那是在一个三夏大忙的季节里,姐姐带我在麦场里玩耍,一不小心我碰到了农忙家具上,当时我的屁股被扎破了,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我疼的直哭,母亲见状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心疼的抱着我再三哄劝,乖乖不哭一会就好了,姐姐心里又害怕又委屈的直哭,奶奶又去劝姐姐,就这样在家里我享受着无限的关怀和爱护,现在想起来我幸福多了。
       当姐姐到了上学年龄的时候,和别的孩子一样,她高高兴兴的背上母亲为她准备的新书包上学去了,那时侯我也可以自已跑着玩了,但看着姐姐上学去了我也闹着要上学,虽说不知上学学什么,但总觉得好多孩子排着长长的队伍挺好玩,嘴里叫着为什么不要我呢?母亲劝着我说长大了就送你去上学。因此,我天天盼着自已快点长大,就在这个时侯母亲生下了二弟,那是一九五七年的夏天我已长到三岁了,农村家的孩子总是大的带着小的,因为大人们每天都要参加生产劳动,所以照看二弟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当然姐姐上学回来了有时间也会带着我们玩上一阵子。同样方式三弟和小妹也是我们由大带下相互照顾扶持,在父母的养育下成长壮大。令人难忘的是在我国处于三年灾害和苏联外来逼债的困难时期,同全国一样我家的生活也十分困难,每天里都是大食堂化的生活,基本是以吃野菜为主,从大食堂里领回来的饭几乎是包谷面和罗卜煮的稀粥,一日三歺的罗卜吃的人直想吐,记得每次吃饭时我总把罗卜片给奶奶碗里放,受尽苦难的奶奶却把自己碗里的稀饭倒给我喝,而她老人家基本是靠罗卜片充饥,艰难的维持着生命。有一天早晨父亲从地里劳动回来了,看见我还趟在炕上睡觉,一生气抬起手就想打我的屁股,但当他掀起被子抬手时看到我的肚子里全是绿水,顿时一股热泪掉了下来,吃早饭时他说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会要了孩子命的,奶奶更是瘦的皮包骨头,面对老母亲和孩子们难以维持生命的状况,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坐不住了,父亲本是有才能之人,外出做小买卖是他的拿手本事,只是反对资本主义的潮流控制了整个社会,限制了人们这在当时是不允许的,父亲只能以探亲访友的名义冒着极大风险外出做点小生意主要是颜料为主,给人们染布染线换取手工费再买回粮食维持全家人的生活,就这样全家人挣扎在死亡和生存的饥饿线上。奶奶不忍心我们年幼的身体,常常省吃俭用,身患疾病,在她年仅六十岁那年便乆病不愈而离开了我们永别了人世。那时候我已初懂人事了,在我的脑海里奶奶的身容像貌是永存的,我永远也忘不了是奶奶和我同睡一个炕一条被子先让我盖,知冷知热的疼爱我们,更不能忘记的是为了充饥,母亲用谷芯碾碎后做成饼给我们吃,然而第二天早上我和二弟两个人同时蹲在茅房半天拉不出来,奶奶用筷子为我们一点一点的给掏出来的。奶奶去世后全家人伤心的哭了好几天,当奶奶出殡的那天,我抱着奶奶遗象泪人般的送走了她老人家。奶奶不是菩萨却胜似菩萨。我的爷爷是在我末出生时就离开了人世的,对爷爷的身世知之甚少,但我仍以有奶奶的感情一样的怀念他,因为他是我们的祖先。


(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