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训队驰骋天山南北 (4)
教练班长们带领学员整理教练车绕8字的场地，用了两天时间。早餐后，教练车队陆续到达八一隧道进口上方的山坡。教练班长带领学员们按照分配的任务，捡石头围车道。亥1——52145号教练车班长崔喜成1973年入伍，河北省沧州市盐山县人，外号“四眼”，聪明能干。学员们不让他搬大石头，他就捡小石头排放路标，沒法当战斗员，就当指挥员。总之，不闲着。邓跃威是亥1——52126号教练车的班长，也是1973年入伍的老兵，广州市番禺区人。广州兵生长在热地方，他们不怕新疆的吐鲁番，只怕“奎先”。邓跃威多次对我说：阿拉沟的冬天太冷了，他的屁股都快被冻开裂了，坐进驾驶室，就如坐针毡。服役期满了，想退伍回广州。我极力劝他入党后再走。他表态说：他会带好1976届学员，完成任务。但是，1973年入伍的广东、河北两省的兵数量太大了，不可能人人都能入党。他们河北兵适应寒冷气候，可以多干几年，入党的机会让给他们吧。推心置腹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已无言。亥1——52117号教练车的学员们在我的眼皮底下干活，人人都想表现一下。张建敏1975年入伍，陕西省岐山县人，已经在汽车一连当了一年通信员。1976年入伍的甘肃省天水市秦安县新兵赵喜生接替他当通信员后，到汽训队学驾驶。李祯忠指导员和雷建忠连长打招呼要关照他，他非但不要照顾，还专门挑大石头搬。张天平也是1975年入伍，同样是陕西省岐山县人，在炊事班干了一年后到汽训队学习，身强力壮，是个好劳力。宋启超还是1975年入伍的，四川省泸州市人，在汽车一连当了一年炊事员。根据他的情况，适合到修理排学习汽车修理技术。指导员和连长照顾他，让他学习驾驶技术，退伍后好安排工作。宋启超老实巴交的，我也觉得应该多关照他。多数学员都是1976年从甘肃省天水市秦安县和清水县入伍的新兵。马元福年龄小，个头小，象个大娃娃。开饭时，他不吃猪肉，我以为他是回族。我叫炊事班炒了牦牛肉和羊肉，他仍然不吃。供应股卢仕超助理员带着冷藏车到连队分冰冻黄花鱼，我与他是同乡战友，向他要了几条黄花鱼。煮熟后，大家都抢着吃，马元福连看都不看，我觉得不可思议。在我的认知范围，穆斯林不吃猪肉，藏族人不吃魚肉，那是民族宗教信仰和饮食习惯。可这什么肉都不吃，又是什么情况啊!我便关心地对小马说：不吃肉类，身体的热量补充不够，阿拉沟天寒地冻的，对身体不好。小马回答：谢谢关心!我有馒头吃就行了。蔡祥生是高中生，文质彬彬的，人也长得精精干干的。就是胆子小，我咳嗽都会吓他一跳。冯云宵个子小力气大，不怕苦和累，干活肯出力。汽训队建盖猪圈时，他的表现就很突出，我印象很深。搬石头围车道，他又特别卖力，专挑大石头搬，实在搬不动的，他就用力推，让石头翻筋斗。甘肃兵能吃苦，对物质生活条件要求不高，服从命令听指挥，是最好带的兵之一。汽训队是一个特殊的集体，教练班长是连队的骨干，学员们都是新兵，有学习汽车驾驶技术的迫切心情，教练班长与学员又是师徒关系。形成了班长关心学员，认真传授技术，学员尊重师傅的良好氛围。每到周日，教练班长的鞋帽、衣服都会被学员们洗一遍，连内裤也不放过。
学员们干得热火朝天，山坡上一片沸腾，尽管劳动强度很大，却沒有一人叫苦。我沿着车道检查了两遍，基本达标。虽然赤手空拳，仍然气喘吁吁，这就是在天山行路难的生理反映。若是修路，就更难了。铁道兵以劳动光荣，艰苦为荣，当铁道兵光荣的“三荣”思想，深深的溶入铁道兵战士的脑海中、血液里，包括刚入伍的新兵。
学员们驾驶教练车绕8字，在4米宽的车道里蛇行，教练班长忙着帮拉方向。否则，就冲出车道去了。绕了一星期后，学员们大有长进，教练班长也不用再拉方向了。第二周，车道缩窄成3米宽，学员们紧张了两天后就顺其自然了。第三周，场地教学增加了难度。教练班长要求学员们按照两脚离合法，上坡时三档减二档，下坡时二档加三档。学员们换档时，眼睛看变速杆而无视前方，非常危险。教练班长严肃的晓以利蔽，车辆在行驶时，双眼必须观察前方道路情况，这是高压线，绝对不能违反。否则，定会酿成大祸。好在解放cA10变速器的二、三档互换都是直来直去，操作简单。一周下来，学员们便运用自如了。从第四周开始，又增加了教学难度，教练班长要求学员驾驶教练车压砖头，训练打方向盘的精准度和正确判断车辆在有效路面的位置。我先在车道左侧的不同位置摆放了砖头，教练班长要求学员们用左前轮碾压。头两天，学员们很难做到。教练班长便提示学员们，左前轮与自己坐的位置是同一条线，砖头就在自己的屁股底下，如此理解，就容易掌握了。再难的问题，在有经验的教练班长指导下，一切都迎刃而解。左前轮能精准的压上砖头后，再增加了训练的难度，我再次将砖头摆放到了车道右侧的不同位置。学员们要用右前轮压砖头，难度更大了。好在学员们已经能熟练的用左前轮压砖头，有了一定的技术经验。只要再假以时日，用右前轮压砖头，只是操作更精准，技术经验更丰富而已。甚至，还能象我们老兵一样，驾驶亥字头的军车走钢轨。
2016年9月初，我和妻子重返新疆，看看曾经战斗了九年的地方。到石河子时，巧遇四川省泸州市1975年入伍的战友们，他们也怀着同样的心情重返新疆。魏荣生是1975年期汽训队的学员，他们的教练班长是1971年入伍的钟国昌，回湖南省郴州市宜章县休假未归队。雷建忠连长叫我顶替他一个月，我驾驶亥1 ——52140教练车载着魏荣生他们五班的学员到托克逊，魏荣生还是新兵就当了学员五班的副班长，几十年后在石河子市相见格外亲切。王毅是从勤务连通讯排下汽车一连学驾驶技术的。曹璧书是三排的小帅哥，他们的排长李永能是我的同乡战友，转业到云南省曲靖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退休时享受正处级待遇。孙德权是修理排的班长，外号“孙悟空”，常到我们二排找泸州市老乡聊天。老战友们不约而同在新疆石河子相遇，真是人生三喜之一“他乡遇故知”。
张庆林和陈勇是从新疆石河子市入伍的战友。张庆林入伍时当了一年通信员，退伍后回石河子发展，是石河子市知名的民营企业家。他热情的为我们举办了欢迎晚宴，安排我们在他企业的酒店住宿。让他的司机驾驶路虎揽胜越野车，陈勇驾驶商务车，载着我们一行重返阿拉沟，到老连队驻地重温旧梦。
途经托克逊县城时，我利用午餐休息的时间，浏览了一下县城风光。托克逊县城变化很大。现在的托克逊，房子高了，街道多了，商铺林立。杏树林的规模更大了，杏花景色更美了!变成了一个现代化的城市。四十多年前，我们执行到大河沿转运站运输工程物资任务，常经过托克逊，走的是乌鲁木齐至喀什的国道，很少进城。其实也不用进城，站在城南，一眼望穿城北，由东往西，一目了然，街道恰似一个十字。站在十字的轴心——百货商店门口，东西南北尽收眼底。从托克逊立交转至阿拉沟公路后，我请陈勇放慢车速，想好好看看当年闯风口完成任务时惊心动魄的地方。感觉风口地段已经过了，都看到前进公社的街道了。可是，还没有看到风口路段两旁的蛋子瓜田，看到的是大面积的林带。此地的风沙已经被勤劳勇敢的新疆各族人民治理好了。进入戈壁滩后，妻子惊奇的问我：怎么没有看到当年戈壁滩上海市蜃楼的情景了?我告诉她：林带和固沙植被的面积扩大了，戈壁滩变小了。如果阿拉沟、魚儿沟、艾维尔沟的水资源利用率再提高，假以时日，这片戈壁滩可能就要变成绿水青山了。
中：雷建忠连长
编辑：开门见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