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小黑孩儿后悔了》
“鱼头！”馒头”！南方兵北方兵双方都互相叫习惯了，就经常这样戏谑着胡乱称呼，倒也给单调的军营生活增添了一点儿乐趣。
有一次，我问广东兵陈亚二“你经常称呼我们是馒头兵。你知道馒头是怎么样做成的吗”？
陈亚二说：“当然知道，不就是面粉加水和成面团，然后上笼蒸熟就行了”。
“ 还用放什么不用”？我问他。
“不用”！他十分肯定地说。
“必须放酵母”！我告诉他。“必须把酵母用温水化开，均匀地和面粉搅拌。保持一定温度，一定时间，等面团有了气孔，面团发开了才能上蒸笼。具体操作要到炊事班实地观看学习才行”。
“以前光笑话你们北方人连做大米饭都不会，原来蒸馒头我们也不懂”。他感慨地说。
“就是嘛，现在你不要嘲笑我们北方人不会做大米饭了”。
“就是，什么东西都要亲身经历一下才能知道”。
老连队的炊事班就是比新兵连的炊事班会做饭，更会照顾各个地方战友的口味。这不，这天中午又要吃包子了。我们从施工现场回来，大老远就吻见了肉包子的香味，吻着这扑鼻的香味，北方兵可真是像过年一样高兴。
开饭了！果然是大肉包子还有鸡蛋汤。我们北方兵个个都是狼吞虎咽，一个个吃得肚皮滚瓜溜圆。还有的私自拿回几个，这些私自拿回包子的人里面，就有我的战友老乡范仁贵。每次吃包子他都要拿回几个，留着晚饭时候吃。
说起这个老乡范仁贵，个子不高，人长得有点儿黑，胖乎乎的，十分机灵，十分健壮。我们都叫他小黑孩儿。对于分到施工连队来开山放炮，他一肚子不高兴，他本来当兵前就在生产队开小拖拉机，一门心思想着能来部队开汽车。谁知道分到了施工连队。因此，经常闹情绪，不想出工，动不动就说不舒服。到开饭的时候，尤其到改善生活吃包子的时候，精神劲就来了。
小黑孩儿不愿意去施工现场，总想多吃几个肉包子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副连长知道了。有一天，副连长见到小黑孩儿，半开玩笑地对他说：“范仁贵，你姓那个范字，是饭桶那个饭字？还是那个模范的范字”。
小黑孩儿回答说：“我姓的是模范的范字，不是饭桶那个饭字”。
他不知道副连长是在故意对它开玩笑，是在批评他能吃不能干。
原来呀！副连长早就对小黑孩儿注意了。注意他，是因为连部老司号员快要退伍了，连里要重新培养一个新的司号员。对司号员的要求是：个子不太高，比较胖，人比较机灵，工作积极肯干。之所以这样要求是因为：个子不高的人，体态偏胖的人都适合吹号，他们中气十足，肺活量特别大。并且要求人要机灵。因为在连部工作，经常和连首长打交道，许多时候需要既勤快又机灵。
实际上，我们来到部队，干什么工作都是由不得我们自己的。不管分配你干什么，都必须好好干下去，即便是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也要好好干下去。慢慢地去适应环境，有个词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适应环境，在干工作中寻找机会，努力上进，才能有所上进，有所提高。
高、大、上的道理不用讲，没有说服力。但是，你必须适应这个到处都讲高、大、上的社会环境。否则就可能失去进步的机会，就会被这个到处都讲高、大、上的社会所淘汰。
小黑孩儿就是这样，不努力去适应这施工连队的社会环境，不积极主动地去投入工作，而一味地闹情绪。结果，失去了当司号员的机会，后面的机会也就很难再有了！
后来，排长为了鼓励范仁贵放下思想包袱好好干工作，就把当初副连长准备让他当司号员的事情告诉了他。同时，也把为什么没有让他去当司号员的原因告诉了他。
范仁贵知道以后十分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领导不会无缘无故地重用一个人，部队首长更不会。只有经过战火的洗礼，经过艰苦环境的考验，经过首长长期的观察，他们才会下结论。
范顺成于2023年8月28日
照片由作者提供
（本版编辑： 老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