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3日下午,团前指接到军区前指命令,组织一支30人小分队去越南新浦火车站侦察。重点是查清当地油库情况。小分队由六连连长胡兴富带队,作训股技术员董学锋协助。其余成员由六连决定。出发时间:24日上午8点,从河口出境。
侦察任务在连队一传达,像是冷水倒进热油锅,炸开了。各排长拿着战士们的请战书向党支部请战,坚决要求参加侦察。排长都是支委,支委会上各不相让,会议暂停。党支部副书记、连长胡兴富和副指导员王晓明商量拿出初步方案:以一排为主,其他排各参加4人。支委会终于以一种照顾全局的方式通过决议。会后,各排参加侦察名单火速安排中。
紧急战备前,从班里调到连部当通信员的云南籍战士方为和,坚决要求参加小分队。他连续写了三份请战书,一份交给文书张苏萌, 张苏萌负责小队部人员的管理,没有回音。又将一份交给司务长,司务长管理小队部、炊事班等勤杂人员,也是支委,但还是没有结果。方为和有点急了,又将一份送给副指导员,希望副指导员网开一面,批准自己参加。不料副指导员说:“你就不要去了,要去的同志太多,排不过来,再说小队部你当通信员事情不少!”几句话,像一盆冷水, 方为和凉了半截。但心里坚决上前线侦察的火焰,并没有浇灭……
方为和1961年11月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父母分别是商贸系统的干部、工人。早年国家号召支边举家搬迁云县。方为和16岁初中毕业,就下放到云县幸福公社幸福大队丙风生产队插队落户。作为落户知青,响应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虽然生活艰苦,体力劳动辛苦,但他和同去的8名伙伴,重活、脏活,难活总是抢着干, 生产队干部和乡亲对这帮知青,由不以为然到刮目相看,常常给他们送来好吃的。1978年初征兵的消息传到闭塞的丙风生产队,方为和一听立即报名应征。由于根正苗红,表现积极很快通过政审,被武装部作为第一批参加体检的人,合格通过。带着保卫祖国的雄心壮志,当上了一名光荣的铁道兵战士。新兵连三个月摸爬滚打紧张训练,他从老班长身上学到许多看不到摸不着的传统作风。老连队在白河执行襄渝线维修任务,方为和在老兵的帮助下,很快成为一名熟练的风枪手,并在全团风枪手、爆破手考核中名列前茅受到表彰。业余时间,他帮助文化低的战友学习文化,写家信,组织篮球比赛,成为连队文体活动的骨干,成为副指导员的得力助手。紧急战备任务消息传来,方为和带着对越南反动当局的满腔怒火,向党支部写下决心书:“这次惩罚越南地区小霸,请党支部将最危险的活交给我,在战场上考验我,哪怕流血牺牲,也在所不辞!”因为保密不准写信,方为和就在日记中写下:“爸爸妈妈,当兵就要接受生死考验!有战争就有牺牲,如果儿子在战场遭遇不幸,不必难过,为祖国为四化而死,这是军人天职!”经过紧张准备的千里行军,他和战友们一起来到前线。
前线河口大桥抢修战斗正如火如荼。在二营,七连上去了,九连上去了,十连也上去了。咱们六连留在白寨负责装车,虽是重活,但和前方打仗、抢修比,没有可比性。好不容易来个侦察任务,方为和心想: 无论如何要争取上去!但是三份请战书不但未起作用,还被副指导员泼了一盆冷水,怎么办?怎么办?你看,他急的,他心急火燎地在屋里转圈,眼泪快要急出来了。“是不是我的请战书没写好?是不是我的决心还需要进一步表达? ”方为和为争取参加侦察小分队放手一搏,他找来一张信纸,一下子咬破左手食指,血,鲜红的血,流出来。接着用血写下:
敬爱的党支部:
我坚决请求参加侦察小分队,保证遵守纪律,听从指挥。请批准。
方为和
1979年2月23日
一张鲜红的血书写好。方为和这时觉得一阵轻松。把手包起来。拿着血书,双手交给连长。连长一看,先是一惊,马上冷静下来:“哎哟喂,你这是干啥呀?”方为和的眼泪包在眼眶里,泪珠快要掉下来了。 说:“连长,侦察,你一定让我去!”面对这位坚强勇敢的战士,面对侦察可能出现的各种风险毫不畏惧坚决去承担的战士。胡兴富心里一阵激动。“好,好,批准你去。”听到连长批准,方为和高兴极了,泪珠, 哗啦啦掉下来了。
24日早上8点,小分队向边检站国旗告别。从河口被越军炸毁的残梁上通过。很快到达侦察地域。枪炮声阵阵传过来,越往南行,气氛越紧张,连长命令将子弹上膛,有位战士由于平时训练太少,对冲锋枪使用不熟悉,子弹无法上膛,认为枪有问题。方为和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枪的保险没有打开。方为和担任连长的通信员、警卫员,不时地跑前跑后,将连长的要求传达下去。油库侦察耗时最多也侦察得最细。董技术员认真记下各种数据。下午2点开始折返。在一座军营,方为和捡到一台越军使用的高倍望远镜,还是苏联制造的。拿起一看,千米之外的物体,显得很清晰,里面有坐标和距离的设置,他小心翼翼把望远镜装入挎包。回来后作为战利品交到团里,团长使用,爱不释手,连忙说:“好,好!”
方为和作战积极勇敢,分别受到连、营、团嘉奖。
作者简介:姚尚明,1970年12月入伍,历任铁道兵一师二团战士、文书、排长、副指导员、教导员、政治处宣传股长、副主任。1979年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荣立三等功。1984年1月随部队集体转业并入铁道部,历任铁道部十一局二处政治处主任、副处长、局水泥厂副书记、书记、中铁十一局集团二公司巡视员等职。曾参与编纂《铁道部十一局二处简史》,任副主审;著有《西线烽火——铁道兵二团援越抗美纪实》、《南疆硝烟——铁道兵二团对越自卫还击战纪实》;主编《他们从军旗下走来——铁道兵二团战友剪影》上下册、《中原筑路——铁道兵二团修建襄渝铁路文集》。湖北省十堰市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乐在其中(本版编辑:岁月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