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铁道兵文苑
草庐迎来尊贵客
蒙古族著名作家苏赫巴鲁老先生,已经逝世离去一个月的时间了。曾经与之有过的交往和他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的脑海中闪现。他生前一字一句手写创作的小说、诗歌、歌曲、散文、传记、歌剧、话剧、好来宝剧、英雄史诗、民歌、故事、谚语、论文、评论、民俗等多种样式的文学巨著,堪称优秀传统文化的精品力作,是用心血和汗水筑成的文化长城。特别是1993年7月在首届“世界蒙古文学大会”上,他所创作的《大漠神雕·成吉思汗传》,荣获了大会设立的唯一特等奖,从此奠定了他在蒙古文坛不可撼动的辉煌地位,更为祖国赢得了荣誉。
和先生结缘,是我走上文学创作之路有幸遇到的。非常难得的是,先生曾先后两次为我出版的文学作品集执笔作序。他的优良品行和道德素养令我敬佩,他的教诲和鼓励让我终身受益。
今天,发一篇十年前的作品,以慰追思和怀念之情。
草庐迎来尊贵客
徐宝泉
一说起文学就犯难,总觉得写点小散文既够不上见识高远,又说不上气势雄伟,充其量就算是个习作。可不知为何,写来写去却与文学结了缘。
2010年7月中旬的一天,我那草庐田园迎来了以苏赫巴鲁先生为首的八位尊贵的客人
说起与苏赫巴鲁先生的来往,确实是缘于文学。那是在我出版文学作品集《草原故乡》之前,恳请为其作序时开始的。先生在他的《苏宝斋》接待了我,他说:“我已经为别人作了80篇序了,不想再做了。”
我心里明白,先生是认真的,是负责的。要说作序,无疑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却不说是一件额外的负担,那是很辛苦又费脑筋的差事。先生此前为他人作过的序,我都认真看过,他从不应付、从不敷衍。他会像一位裁缝师那样,量体裁衣、精心设计,作出的序各有特点。又如一位美容师,抓住每一亮点,大加渲染,扬长避短,备加呵护,使人产生信心和动力。另外,在整篇序中既有解读,又有欣赏,见地入情入理,褒奖和鼓励寄托着的都是希望,爱护和推举新人足见大师风范。
说起作序,其实先生有许多理由可以推托。当时他的身体并不太好,一直有疾病缠绕在身。还有,他那三十二卷几百万字的《苏赫巴鲁全集》正在校对出版过程中,先生的时间太宝贵了。
谈起文学和创作,先生非常有兴致。看到先生情绪那么好,我接过话茬说:“我这篇序你还得作。”先生问为什么,我笑着说:“此前,你已经共为他人做过八十篇序了,再加上我的这一篇,恰好是九九八十一圆满吗?”先生听后,爽朗地笑了起来。接着,先生非常谦和又有点内疚地说:“宝泉,这些年我慢待你了,你要求的这篇序,我一定要作。”
说真的,自从《草原故乡》出版以后,苏赫巴鲁老师所作的序,一直鼓励着我认真学习,不断提高文学创作水平,丝毫不敢怠慢,唯恐自己的作品缺少思想性和艺术性、缺少感染力对不起读者。
三年后,先生礼贤下士、宠爱有加,再次为我的文集《结庐散记》作序。先生说:“多亏老天垂爱,恰好让我的这只右手还能写字。”回想起来,那时正是先生患血栓病之后身体恢复不久。如此待我,着实令人崇敬和感激。
在《结庐散记》序中,先生对文集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这于我确实有受宠若惊之感。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动力。我深知自己阅历浅,功底薄,在今后的创作中,面临的就是努力超越自己。
记得当时先生为《结庐散记》作序时说过,夏日时要去我住的乡下那里看一看。没想到,是时,先生果然礼贤下士,践约而至,并且偕美丽琪琪格夫人和最喜爱的宝贝女儿额鲁特珊丹一同光顾我的乡野草庐,真是缘分不浅。
更让我感动的是,先生还给我带来了四卷本一套《中国文学史》。我知道这是一份厚礼,它是一部漫长辉煌的历史,五千年古国盛衰兴亡的风云在其中舒卷,是中华文明最值得自豪的瑰宝。我更知道,先生送此厚礼的真诚用意,一言以蔽之:“多少话都在不言中”。知我者,先生也。
乡野草庐无以待客,满桌全是自家田园栽种的菜蔬。且喜文朋友人们正是冲着这无农药、无化肥纯绿色食品而来的。
文朋相聚,当然会谈起文学创作。苏赫巴鲁先生兴致勃发,步《敕勒歌》字韵口占一诗《半花半草大香囊》:“松花畔、神井(意指深井子镇)旁,文思结庐,诗笼野禾。蓝莹莹,绿茫茫,半花半草大香囊。”
真是巧合,饭前我刚说过自家的渔塘是“半塘池水半塘鱼”一句。先生诗中用的这个“半”字,正是我喜欢的,让我想起了明末清初李密庵的那首《半半歌》:看破浮生过半,半之受用无边。半中岁月尽悠闲,半里乾坤宽展……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草庐迎来尊贵客,交友如读书,一旦结交,受益无穷。

蒙古族著名作家苏赫巴鲁老先生
(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