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远逝了,我的古城小巷……《古城记忆一》

  有这么一首歌,歌词既亲切又温馨:

  小城故事多,

  充滿喜和乐,

  你若到俺小城来,

  一定很快乐……

  这后二句词忘了,是我瞎编的。嘻嘻……

  在西安钟鼓楼西头,有很多里弄小巷,名字起得很有意思,什么半截巷,冰窖巷,桃胡巷,林林总总,海了去了……

  我就生在桃胡巷,长在桃胡巷,这是西安古城里一条最最不显眼的小巷……

  俺关中道上的人,咬字发音重,杷“核”念成了“胡”,阴差阳错,桃核巷变成了桃胡巷。

  这条小巷形状还真像个桃核,上窄下圆,跟真桃核一样一样的,这古城小巷根本不入制图人的法眼,在西安地图上你愣是找不到滴找不到么。可我就笃笃爱这小巷,爱得都不知用啥词形容了。

  至今我还记着我少年住过的桃胡巷六号,那低矮的门楼子,黑漆的二扇大门,要下三个台阶,个子稍高的人必须弯腰才能进入,门廊右侧墙壁上横立着一块青石碑,石碑上的刻字有点模糊不清了,是丢弃,还是遗忘,只有天知道。往左一拐,就来到了前院,这院子不大不小,宽有三米,长有五米,俺家就住在前厅房,典型的陕西“八大怪”房子一边盖模式,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房屋。

  可真正一下起暴雨就糟了大殃了,院中间的渗井被雨水灌满了,积水都灌进屋子里了,盖房人这种狭隘的小农意识把住户们坑的是苦不

  堪言也。

  由前院穿过一条窄窄的过道,眼前一下子豁亮了,后院真大也,长长的一排青砖屋顶高高大大的瓦房,还是个二层木阁楼房样式哩,分别住着几户殷实人家,其中就有我儿时玩过家家的小伙伴杨爱莲家,中间是花坛,两旁是一排排向日葵,右侧一片空地上还种植了一畦玉米棒,那火红的苞谷穗子在微微轻风中摆动着……

  真真滴!

  都市里的村庄也,棒棒的!

  世外桃源又一景致也。

  在20世纪50年代,都市里的娃娃都没啥可玩的,男娃娃不是摔包子,就是蹦弹球,女娃娃则是跳皮筋,或者跳格格房,都是各玩各的,谁也不睬理谁。

  只有玩“过家家”时男娃娃女娃娃才会在一起。而且还要保密,要是被那个野小子告了密,男娃娃堆里就不理睬你了。

  住过厅的宝琴姐比我和爱莲都大几岁,热衷于过家家的游戏。

  她不时地,偷偷地,把我,爱莲,还有隔壁7号的建五拢在一起玩此游戏,

  我坐着高头大马上(木椅子)迎亲来了,嘴里唱着:呜里哇,呜里哇,新郎迎接新娘啦,

  而扮成新娘的爱莲,头上盖着花手帕,害害羞羞的,扭扭捏捏的,上了花轿(木长椅)……

  该我又唱起来了:呜里哇哇呜里哇,我把媳妇娶回家…

  我俩都演得精彩,扮成婆婆的宝琴姐还奖给我俩一块水果糖,那糖甜得很呢~

  记着那年的夏天,妈妈坐在大槐树下做针线活,我偎在母亲身旁睡着了~

  像洋娃娃一样好看的爱莲也凑了过来,母亲给她摆开了龙门阵了:说俺这儿子是个龙种,你信不信?

  她一边说着,一边掀起我的背心,在我的脊背上指指划划起来了:瞧他背上有六颗黑痣痣,八仙庵算卦的先生说这叫龙痣,这痣横是横,竖是竖,对的直直的,不信,你摸摸看?这爱莲还真真用她的小手在我背上滑过来,又滑过去,那感觉呵,

  凉凉的~

  痒痒的~

  星期天,不上课,我赖在被窝里,就是不起床。

  头发上扎着蝴蝶结的爱莲找我玩,妈妈没好气地说:这个小懒虫还没起床呢,你去把他的被子掀开么。

  爱莲她还真听母亲的话,进了内屋扯起被子就往门里掀,

  我紧紧拽住被子的角,把整个小脑袋都蒙进被窝里了……

  因为~

  因为我还光着屁股呢。

  这人算是丢到了姥姥家了。这,就是远逝了,我的古城小巷-桃胡巷~

  它似一夲厚厚的书籍,当你一旦掀开,它

  滿滿的故事~故事滿滿映入你的眼帘……

  编辑:岁月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