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踢 狗

 

  我五岁那年遇到了一件尴尬事。我们住的那个院门牌是17号,往前数三个门11号院的张家养着一条不大的小黑狗。每天小黑狗都跟在小伙伴儿们的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公正地说那小狗儿也挺讨人喜欢。

  那天不知小狗儿犯了什么鬼脾气,我正溜溜达达地向胡同口走去的时候,那小东西窜上来挡住我的去路。我向左躲,它挡在左边;我向右躲,它挡在右边。真是好狗不挡道,挡道没好狗。我也犯了小脾气儿,猛地抬起右脚向小狗的脑门儿踢去。那小狗真犟,它不躲也不闪,待我脚到近前,它突然张开狗嘴一口将我右脚咬住。我被吓得哇哇大哭,拼命地将脚收了回来。脚是收了回来,但鞋却叫小狗给叼走了。我又惊又怕,只好一边哭着,一边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地跑回家去。我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小伙伴儿。妈妈闻讯迎了上来,她蹲下身来抱着我,抚摸着我的额头问我是怎么回事,不等我回答,小伙伴儿们争先恐后地说:“他让狗给咬了”。11号院的张婶闻讯也提着我那只被狗叼走的鞋急急忙忙地跑来了,她一面冲着我妈妈一个劲儿地说好话,一面为我抹去脸上的眼泪,嘴上还不住地说:“没吓着吧?没吓着吧?”。

  转天,听小伙伴儿们说那只惹祸的小黑狗儿让张婶给狠狠地揍了一顿。后来,小黑狗儿再见到我时总是低下头灰溜溜地走开。

  从儿时被小狗咬了的那天起,我一生与狗再也无缘,从无心亲近狗儿们,更不要说养狗与狗相伴了。我也曾想过用什么方法治治欺侮人的小狗,但百思无果。参军入伍来到援越抗美的战场后,我听说我们支队的战友们发明了一种治狗的方法,简单而有效,但绝不可能仿效和复制,您问是什么方法?听我慢慢道来。

  故事要从1968年年中,我们铁道兵13师直属修理连炊事班发生的两件怪亊说起。一件是连续几天炊亊班猪圈常被不明野兽光顾,发生大猪被咬死,小猪被拖走的偷盗亊件。另一件是每到开饭点,炊事班门前总会聚集周围百姓家养的一群恶狗,它们讨要吃食,狂吠不止,让人心烦。为制止野兽盗猪事件的发生,连里指定一名排长带上几名战士夜伏猪圈周围,准备围捕“偷猪贼”。那夜“偷猪贼”真的来了!夜半时分,猪圈西侧一块高有两米、宽有五米的巨石后面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一只高一米,身长两米多的野兽从巨石后面转出身来徑直向猪圈扑去。说时迟、那时快带队设伏的排长轻抬右手,“啪!”地一枪击中“偷猪贼”,耳听“嗷!”地一声咆哮,那“贼”翻身跃过猪圈西侧的巨石想跑。设伏战士那容得“偷猪贼”跑掉,大家呐喊一声扑了过去,一阵乱枪过后那野兽再也不动弹了。战士们打开手电筒一照,“啊!”,倒地的竟是一只斑斓猛虎!大家只想擒获“偷猪贼”,谁知却误伤一只珍稀动物。亊后,上级领导不但沒有表扬师直修理连,反而严肃批评了这一违纪亊件。看着误伤的老虎死了,一位战友突发奇想他拔了一把虎须捆了起来,留作纪念。转天,炊亊班改善伙食蒸包子,一到饭点儿前面说的那群恶狗又来炊亊班门前讨食狂吠。那名拔了虎须的战友见状,早已成竹在胸,准备捉弄狗群。他先是向狗群丢了个包子,引的狗群一阵疯抢。尔后,他从口袋中掏出那捆成一小把的虎须扔向了狗群,狗群误以为又一个包子丟来,围上来疯抢,还沒到虎须近前,狗群突然象炸了窝一般。嚎叫着四爪紧蹬地落荒而逃。而那位战友走过去一只手捡起虎须,另一只手又举起一个包子,和颜悦色地呼喚狗群回来,但狗儿们只敢远远地看着那馋人的包子口涎奔流,再也不敢靠近炊亊班门前半步。自那一刻起,狗群再也沒在炊事班门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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