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原创:《臭蛋办的缺德事》
农田拖拉机驾驶员培训班学习结束，回到村里还没有几天，整个东冷村的人都知道了。原来回来的时候他千嘱咐，万叮咛一同参加学习的驾驶员们不要回到村里宣传这件事。谁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刚刚几天功夫，就连他的老婆也知道了这件事，这一下可好，老婆不单单吵了他五六天，还罚他一个月之内不准喝酒，不准和他同房，真吧龙儿后悔死了。
怎么就那么巧呢？那个招待所服务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正在撒尿的时候就突然来了呢？他觉得这事很蹊跷。可是不管他怎么怀疑，也没有什么证据表明有人出卖了他？反正自己被人家逮了个现行，没有把他送进派出所已经很够意思了。
至于老婆追问他，为什么要办这个缺德事，龙儿他自己也是说得十分有理。
龙儿说:“咱们村儿和其他村儿一样，不是每年要去农机局指定的招待所学习农田驾驶培训知识吗？每人要交二百元的培训费。即便是往年已经培训过的，今年也必须重新来交钱学习。其实，我们在农田开拖拉机耕田犁地，运输粮食、肥料等等，都是越来越老练，根本用不着这些王八蛋来给办什么学习班，发什么农田驾驶许可证。可是他们有权哪！他们派人在路上专门查拖拉机，没有农田许可证，你就不能开车，不能上路。按说我们农闲时间干点运输活儿，挣点儿运费，他们应该管不着，在路上查车是交警的职权范围。可是这帮龟孙子硬是上路查车，发现你没有农田驾驶证，就扣车罚款，每次罚款50到100元不等，全在他们这张嘴，说多少，就是多少。这几年，少说每年都让他们罚款五六百元。没有办法，农村拖拉机驾驶员只好听从他们的安排，去他们农机局自己的招待所学培训习审证。你不去学习，不交那二百元培训费，就不给你年审。你说，亏不亏？”
“亏呀！当然亏呀！”老婆也知道老公开个小拖拉机挣钱不容易，顺着他的话题说道。“这些戴大盖帽子的也是六亲不认，今天罚了款，你点头哈腰地给他们敬了烟，他们下一次照样截你的车，罚你的款。真是不讲一点儿人情。”
老婆知道老公开这个小拖拉机不容易，经常得黑起五更。用文人的话就是披星戴月。为了让丈夫少受点儿罪，每次去砖厂装车的时候，她都跟着一起去，为的是节省时间，两个人在砖厂装车，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一个把红砖提上来，一个在车上把红砖码放整齐。这个小拖拉机，每次装3000块红砖。运到安阳市，每块运费一分钱，总共才30元，去除油钱，实际才能挣不到二十元。运输途中每次都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总是早出晚归。既要躲避交警罚款，又怕这些农机查证。万一被逮着，就拿最低罚款50元来说，跑三次安阳运输都等于白跑了。要不是能在红砖数量上以少充多，码砖的时候弄个空心什么的，瞒过建筑工地验收员，这开小拖拉机靠运输红砖就根本不赚什么钱。
龙儿姓宋，小名叫臭蛋儿。因为小时候老爱做一些恶作剧，作弄小伙伴，比方说，有一次他把一小块粪便用一张糖果纸包住，送给了一位小伙伴，小伙伴以为糖果纸里面就是糖果，剥开就用手拿，到手里以后才知道是硬硬的粪便块。幸亏没有吃到嘴里。而龙儿在一旁却哈哈大笑。有时候他甚至用类似的恶作剧作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便给这个爱出臭点子的孙子起名叫臭蛋。
现在，他被农机局招待所的人逮住的时候，他竟然是拿着自己的老二（鸡鸡）往暖水瓶里面尿尿。这未免有点儿太缺德了。老婆在理解他恨那些查车的人的同时，也恨不得拿根棍子好好教训教训他这个缺德的丈夫。
“ 你尿到招待所暖水瓶里了，又不是尿到那些查车人家的暖水瓶里了，他们又不喝这招待所里面的水。到时候还不是你们这些经常在这里学习的驾驶员和住宿客人喝这里的水，你真是一个傻瓜！笨蛋！早该让警察把你抓到里面，喝几天黄糊涂。
“别！千万别。我以后再也不会办这种傻事了。我本想对那些查车的人出一口恶气。用错地方了！”
“对谁也不能这样缺德，再有这样的想法，咱们离婚！”
“ 是！是再也不敢了！”
（范顺成于2024年7月27日）
(本版编辑： 老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