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烽火——铁道兵二团援越抗美纪实》
(连载 3、排弹英雄谱)【纪念援越抗美六十周年】

　　《西线烽火——铁道兵二团援越抗美纪实》(连载)　　

　　第三章排弹英雄谱

　　五　踏着烈士的血迹前进

　　1966年3月以来，25连担负的管区，反复遭到敌机的狂轰滥炸。成百吨的炸弹，倾泻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有的地方被炸翻了多次。原来的自然风貌荡然无存。K217中桥和K220中桥被多次炸毁。面对敌机的狂轰滥炸，25连指战员没有被吓倒，他们英勇战斗，不屈不挠。白天炸，晚上修，反复炸，反复修，用鲜血、汗水和生命，保障了铁路大动脉的畅通。

　　3月13日下午2点，敌机对K220中桥的第三次攻击又开始了。六架F—105轮番投弹共计16枚。根据侦察小组的报告，K220桥被完全摧毁，强烈的气浪将桥梁掀向下游20多米。16枚炸弹爆炸15枚，另一枚落在桥的东边，钻进路基，留下一个直径40厘米的洞。这枚炸弹直接影响K220桥的抢修，必须立即排除。连长刘廷久果断决定，由一排担任这项任务。

　　队伍出发前，刘连长给大家作了动员：“这次任务很艰巨，你们必须在天黑前排除它，确保部队尽快投入抢修。白天排弹可能受到敌机攻击，炸弹也可能随时爆炸。面对危险，希望你们沉着、勇敢，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圆满完成任务。出发!”

　　全排同志在罗副指导员和排长邓方才的带领下，肩扛工具，沿着崎岖的丛林小路向K220桥跑步前进。20多分钟到达现场。排长把大部队安排在离炸弹150米的地方待避，自己带着一班长杨文忠上去了。

　　这枚炸弹钻进了七八米深的土里，排除它必须顺着弹孔向下挖。为了不影响路基，开挖面不能过大。针对具体情况，排长把全排分为3人一组，轮番上阵。每组15分钟。工作时间短些但可以保持充沛体力，加快进度。

　　经过两个小时的紧张挖掘，挖了5米多深，距弹体还有2米多。当一班长杨文忠带领的小组又一次跳进弹坑，正要开展工作时，突然传来三声枪响，这是敌机要来的警报信号。“敌机——”杨文忠本能地喊了一声，然后一把将两个战士紧紧地按在坑里，告诉他俩不要动，不要暴露目标。话音刚落，四架“三角板”(F-105)已到头顶。敌机成编队飞得很低，速度不快，机上的英文字母都能看见。此时此刻，什么叫“头顶敌机，脚踩炸弹”的滋味，才有了最深切的感受。他们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好像敌机能听见似的。敌机在他们的头上盘旋了三圈以后飞走了。罗副指导员挥动白毛巾呼叫着让3人撤下去休息。“这个时候怎么能撤?”杨文忠说“咱们要把敌机骚扰耽误的时间给抢回来!”于是3人又在坑里不停地干起来。一直挖到6点钟，终于把定时弹挖到了。这是一枚750磅炸弹。稀泥巴糊满了它的全身，滑不溜秋。怎么样才能从8米多深的坑里把它拖上来呢?副班长魏正周提出建议：在坑边架三根枕木，再挂上滑轮把它吊上来。这建议立即得到采纳。于是大家七手八脚架好枕木，挂好滑轮，战士小范下到坑底，小心翼翼地用麻绳将其拴牢，坑口的同志慢慢地启动滑轮，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好不容易将这个要吃人的恶魔吊了上来。

　　下一步怎么处理?有两种办法：可以引爆，也可以拆卸。三班长吴有清看了看杨文忠说：“一班长，你说怎么办?”

　　一班长杨文忠，1963年3月入伍，重庆人。他知道吴有清在出国前曾经接受过拆弹的训练。吴有清曾经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过炸弹的原理和拆卸的方法。他们平时在一起有许多默契，看到三班长投过来的火辣辣的目光，分明是说，咱们有把握把它拆掉!杨文忠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心想，有你三班长做主，咱还怕什么：“拆!”

　　排长把大队人马撤到安全区，炸弹旁只留吴有清、杨文忠和魏正周3人。杨文忠一步跨到弹体上，手握专用工具，按照三班长的指点，小心地扭下一颗颗螺丝，边拆边想，如果炸了，也算我杨文忠革命到底了!按顺序，扭完螺丝，卸出内导管，引体线，雷管，烈性启爆药。然后，再拆卸掉头部引线体。当所有装置一件件被卸掉后，一股成功的喜悦涌上心头，杨文忠手举工具，一下子从弹体上跳下来，大喊一声：“我们成功啦!”

　　“拦路虎”被清除后，全连指战员立即投入了紧张的抢修，经过三天三夜连续作战，一座用枕木墩、扣轨梁组成的便桥又屹立在小河上。一列列满载前方急需物资的小火车，缓缓地驶过便桥，小火车冒着浓浓的白烟，消失在夜幕的群山和丛林中。

　　1966年7月23日，这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清晨，火红的太阳早早地从东边的小山丫升起。天空万里无云。这种好天气本来令人喜欢。但是看看天气，人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摸透了敌机活动规律的指战员，预感今天敌机要来轰炸。

　　不出所料。临近中午，20多架敌机对K220中桥进行了狂轰滥炸。敌机分为高、中、低空三个层面，中低空敌机从不同方向，不同角度轮番扑向K220中桥，对桥的周边进行连续扫射，发射火箭，俯冲投弹，攻击持续大约20分钟。

　　敌机离去后，连长刘廷久亲自带领统计员等人迅速赶往现场侦察。K220桥又被炸毁，周围又增加了18个新弹坑，查明3枚750磅定时弹没有爆炸。其中两枚分别暴露在K220桥的东西两边，东边的一枚离路基稍远，西边的一枚就立在两条钢轨中间。一旦爆炸，铁路定毁。还查明，这两枚均系化学定时弹，是运用化学反应原理制成。即炸弹从空中向地面坠落的过程中，装有风扇叶的旋压杆向内旋压，压破装有腐蚀剂的玻璃容器，渗出的腐蚀剂腐蚀锁定击发针的化学珠，一旦化学珠被腐蚀尽，击发针就撞击雷管，引导弹体爆炸，这种炸弹的爆炸时间无法判断，时间长的可达数天，短的数小时。经检查判定，弹内玻璃容器已压破，炸弹随时可能爆炸，情况十分危急。

　　面对危险，面对牺牲，全体指战员无一退却。纷纷要求参加排弹。连长刘廷久和指导员崔志鹏根据桥梁破坏情况和定时弹的分布，决定二四排担任桥的抢修，一三排分别担任排除定时弹的任务。

　　一排排弹小组在三班长吴有清和副班长魏正周的带领下来到K220桥头南侧30多米处，发现了躺在路基不远处的那枚定时弹。他们仔细检查后，决定将定时弹拆卸，刚拆了几颗螺丝后，内六角扳手就不行了，六角形变成圆形的了。再怎么扳也使不上劲。再用扒钉拆卸也不见效。怎么办?只有用炸药引爆。于是，魏正周赶紧向排长汇报拆卸情况，提出用炸药将定时弹引爆。排长同意排弹小组的意见。吴有清和魏正周提来炸药，安装雷管导火索，用黄泥巴糊在弹体上，点燃导火索，很快引爆成功，障碍排除了，队伍立即组织抢修。吴有清、魏正周小组排除了这颗定时弹后，向K220中桥走去，准备把排弹情况向连长汇报，走到半路，迎面碰到了检查排弹的副连长。他们把情况简要汇报，副连长十分高兴。于是，副连长和排弹小组的同志又一起往回走。到达K220中桥150米处，只见刘廷久连长正在布置三排的同志如何排除定时弹。吴有清和魏正周向连长请求：把这颗定时弹交给他们处理。他们说自己有经验。刘连长说：“你们抓紧回去吃饭，吃完饭还有任务，这颗已交给三排。”

　　指导员崔志鹏急急地从驻地赶来，迎面碰到了连长，说：“老刘，你赶紧回去吃饭。抓紧休息一下，下半夜二四排抢修备料还得有人招呼。”刘连长回到住地，狼吞虎咽地吃了晚饭。他的心里总惦记着排弹现场，惦记着战士们的安危，于是披上衬衣，又急火火地向现场赶来。

　　这颗定时弹的排除方法，是用绳子拴好，拖出铁路100米就地引爆。三排副排长邵福海、班长孙贤礼，战士屈绪华3人负责捆定时弹。这时，当天在炊事班帮厨的陈广初挑着麻花和豆浆来到了现场，他放下担子，招呼同志们“吃饭喽”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加入了排弹的队伍。这位中等个子的渠县籍战士，任凭副排长怎么劝，他就是要执意在那里帮忙。他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

　　这颗定时弹落在轨道中间，半截埋入石渣，战士们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它扳倒，平躺在地面上。弹体表面滑不溜湫，新麻绳表面也滑，几次捆拴，就是捆不紧，一拉绳子就滑了。两次一折腾，时间就过去了一个时辰。刘廷久连长今天在住地和现场之间已跑了三个来回，他一时得不到现场的确切情况，他总不放心。在得悉邵副排长等人已去了一个时辰后，他就急急地去看个究竟。刘连长是1956年入伍的四川三台县人，他身材高大魁梧，性格开朗，办事果断。他走到定时弹那里，只见副排长他们已经将定时弹五花大绑。刘连长又上去检查一遍，接着就准备往回招呼人拉。

　　指导员崔志鹏不停地看着手表，计算着邵副排长他们上去的时间，一有消息，他就准备带着大队人马前去接应，把那个“害人精”拖出去销毁。不料，左等右等，还是没有消息。正准备过去看个究竟，一班长杨文忠拉住他说：“指导员，连长已经上去了，这里也需要你指挥，你再等几分钟吧!”就在这时，定时弹突然爆炸了。

　　只见“轰隆”一声巨响，顿时火光冲天，烈焰腾空而起，灼热的气浪飓风般迎面袭来，无数火红的弹片似群魔乱舞，大树被拦腰切断。泥土、碎石四处飞溅。一个直径十几米，深四五米的弹坑处，不见了刘连长、邵福海、孙贤礼、屈绪华、陈广初等5位战友的身影。

　　战友们迎着腾空的浓烟，飞快地来到爆炸现场。几节被炸断的麻绳还在燃烧，只见刘连长扑倒在弹坑七八米外的轨道内，脑袋已被炸飞，后颈部只留下一块头皮，他壮烈牺牲前喷出的血染红了道碴，染红了枕木。一位战士哭着喊道：“班长，连长在这里!”杨文忠、吴有清、吴道学等人急忙跑过去，赶紧将牺牲的连长小心地抱起来，放置在100多米外的安全区。其他四位战友都不见踪影，指导员立即布置战友们在方圆200米范围内展开搜寻，找了近两个小时，只找到一只完整的脚，一段手背，多节遗骨和一些肉片，总共也不到一脸盆。同志们把这些遗骨碎块用清水洗净，分成四份，用白布新衣包裹好，装入棺材安葬。

　　刚才还在奋力拼搏的连长等五位战友，在这一刹那间，被万恶的定时弹夺去了生命，包括指导员崔志鹏在内的二十五连官兵，沉浸在震惊和无比悲痛之中。

　　士气，一度陷入了低谷。

　　刘廷久连长对战士特别爱护。既有父亲般的严厉，也有母亲般的温柔。这样一位爱兵如子，整天和同志们一起摸爬滚打的连长，突然就这样走了，战士们开始怎么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连队，指导员崔志鹏和连长刘廷久住一个房间，隔壁，文书张占格和通信员罗锡洲一个房间。平时去现场抢修，一般情况下，文书跟着指导员走，通信员跟着连长走。那天，通信员到营部拿信，没有跟着。拿信回来，看到朝夕相处的连长牺牲了，他们伤心啊!回到驻地，刘连长的床上，背包捆得四四方方地摆在蚊帐里，床头的“手杖”没有带，到铁路现场用不着“打草惊蛇”，仍静静地立在那里，床下的口杯、牙膏、牙刷、绳上的毛巾，好像还在等着主人的归来。见物思人，通信员、指导员怎么也抑制不住悲痛的眼泪。

　　悲痛和眼泪绝不能代替更加严酷的战斗。尽快开个追悼会，继承烈士的遗志，化悲痛为力量，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把士气尽快鼓起来，把K220桥尽快修起来，把现场还剩的那颗定时弹挖出来……失去了行政一把手的二十五连，党支部还在，指导员是连队的主心骨，崔志鹏感到要做的事情很多，责任很大，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二四排抢修K220桥的任务，进展很快。那第三颗定时弹成了崔志鹏的一快心病，挖不挖?会不会炸?何时炸?兵力怎么布置?在和几位连排干部商量后，认为，根据定时弹前一阶段的爆炸规律，第二天下午二三点钟，是这颗定时弹有可能爆炸的时间。决定在这一段时间里，人员撤离，现场封锁，设置岗哨，任何人不能进入。

　　五营副教导员叶本源带着通信员急急地走来，他要到刘廷久等5位同志牺牲的地方去看看，还要到K220桥抢修工地去检查指导。他在连队蹲点已有半月，他要协助指导员崔志鹏把连队的士气鼓起来。

　　“副教导员，这里不能通过!”两个哨兵拦住了急急行走的叶本源。

　　“你说啥?怎么不能走?”叶本源心里有事，对哨兵拦路，感到很不高兴，仍往前走。

　　“不能走，副教导员，第三颗定时弹有可能在二三点爆炸，指导员命令：这段时间内任何人都不能通过。”忠实执行命令的哨兵向副教导员作出解释。

　　“二三点爆炸?谁说的?他是神仙?”叶本源连声质问，越说越气：“你们指导员命令算个屁，给我让开。”想到连长刘廷久牺牲了，连队士气正要鼓劲，自己的责任很大，叶本源哪管哨兵的阻拦，还是往前走。

　　两个哨兵急了，一个从身后突然抱住叶本源的腰，一个挡在他的前面：“不能走!副教导员，这是命令!”

　　“放开我!”叶本源吼起来。

　　后边的战士就是不放，几个人停在原地。

　　前面的战士灵机一动，说：“副教导员，您实在要去，我带你们从那边绕过去，好不好?”

　　“轰隆……”这个战士的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巨响，浓烟腾空而起，那颗定时弹爆炸了。算算时间，正是叶本源要走到定时弹面前的时间。

　　好险啊!叶本源等人躲过了一场劫难!

　　这时，两个哨兵可有理喽。批评说：“副教导员，你不听我们的话，怎么样……”忠实履行职责的哨兵感到自豪：“要是跟着你上去，死的不光是你一个人!而我们都要跟着你去死啊!”面对哨兵狠狠的批评，叶本源虽然感到面子上过不去，但心里却感到热乎乎的：“同志们，你们批评得对呀!”

　　两位哨兵救了叶本源的生命。叶本源对这段战友情刻骨铭心。

　　第二天，团长续克赶到了连队。这位抗日战争时期参加革命的老领导，深入到战士们中间，问连队伙食怎么样，抢修中开水有没有保证，问有多少人得阴囊炎，问大家死人怕不怕?战士们在这位和蔼可亲的老领导面前无话不谈。两个哨兵当着团长的面，告了叶本源的状，团长把叶本源叫过来：“叶本源，同志们批评的对，你要向大家好好作检查。”叶本源直是点头，心里感到十分温暖。

　　刘廷久等5烈士善后事宜的处理在紧张有序中进行。追悼会上，副教导员马忠诚致悼词。党支部认真筹备，精心组织。把整个悼念活动的过程变成追思烈士光辉业绩，学习他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革命精神的过程;变成揭露美帝侵略野心，声讨美帝战争罪行的过程;变成继承烈士遗志，化悲痛为力量，打好下一步抢修战斗的思想发动的过程;变成总结实战经验，把科学态度与不怕苦、不怕死革命精神做到有机结合的过程。当天，战士吴道学的裤腿上沾有刘连长的血迹，他说：“这鲜血就是美国强盗杀害刘连长的罪证，我要永远保留这条裤子，记住这血海深仇，不消灭美帝，誓不罢休!”战士陈明德沉痛地说：“我过去不听连长的话，和连长闹别扭，刘连长全心全意为了革命，现在他牺牲了，可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我要好好干革命，为连长报仇。”十四班的同志们清理烈士屈绪华的遗物。他在笔记本上写道：“为了越南人民的早日解放和统一，为了援越抗美斗争的胜利，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同志们把烈士的豪言壮语写在自己的日记上，把心得体会贴在墙报学习栏内。战士吴庆儒说：“他们牺牲了，还有我们，我们要去继续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任务，踏着烈士们的血迹前进!”

　　仇恨，点燃了全连指战员憋在胸中复仇的火焰。连队党支部一鼓作气，趁热打铁。又请来了在抗美援朝时期英勇顽强，拆卸定时弹荣立二等功，现任二十二连连长的欧德刚同志介绍他的经验和体会。还让本连学拆过定时弹的班长吴有清介绍体会。大力宣扬人民的好儿子、毛主席的好战士刘英俊的英勇事迹，大讲本连战士何应湘，李月亮同志，在定时弹爆炸时，用身体掩护指导员的英雄行为。党支部分工副指导员到伤亡严重的十四班同吃同住。所有这些切实有效的工作，使全连士气从低谷中重新振作、高涨起来。决心书、保证书、请战书纷纷飞向党支部。战士罗庆安割破手指，写下血书：“请党支部把排弹任务交给我!我决心继承烈士遗志，为烈士报仇!”

　　这血书，表达着战士们对敌人的无比愤怒，表达着战士们迎着艰难险阻、冲锋向前、视死如归的意志和决心。

美军飞机投下的菠萝弹。

       踏着烈士的足迹，二十五连指战员迅速地修复了K220中桥。8月18日，美国强盗飞机再一次炸毁了K220中桥，计划7天的任务，提前2天完成。一枚定时弹也被迅速排除。二十五连管区铁路、桥梁畅通无阻。不久，团党委调庄文第任二十五连连长。这位1955年入伍，出生广东普宁，身材高挑，作战勇敢，说话有点结巴的老同志，和指导员崔志鹏一道，带领全连指战员继续英勇奋战在硝烟弥漫的铁道线上。

被指战员拆卸的子母弹

　　25连班长杨文忠与战友留影于越南前左起：杨文忠、
温世安、危永书。后左1黎育生。 (杨文忠提供)
 

　　编辑：开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