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流趟的岁月,那难忘的记忆中,我们也有好多趣闻轶事,让我们难以忘怀,有时还记忆犹新,特别少男少女的初恋……
厂领导在讲评厂远景规划,“我们不能光搞草帽出口換外汇这一项工程,要有备战,备荒,为人民的长远规划,要有多手准备”,包括政治的,军事的,经济的,技术旳,物资的,精神的,这些现在看来也不过时,很有远见卓识。
厂里正在进电子、逛线机设备安装,抽一部分人去南京学习电子技术、田兆忠,魏永功几个人。一部分人去徐州学习套帽印染织帽技术,胡恩玲,李继全,朱世明,韩佃利,胡颜礼,刘玉贞他们都是老三届高中毕业生,除胡颜礼外,他们被派学习印染工作,很快就在南墙根支起了大染锅染线,胡恩龄个子不高,眼睛也不大,嘴两边还留有治病灸的疤痕,整天笑嘻嘻的,对人和善,工作也热情,毛笔字隶书写的很好。
家里还喂了几头猪,星期天还去酒厂外捞挑猪食,那会他已结婚还有了女儿,每天来的最早,到处找木柴引火,烧开水等着煮火碱下染料染线。
张平,沈雪银,樊玉萍,张桂荣,张慎玲等去徐州学习套帽机操作……
兵马未动我们就先逛起线来,我和孟宪波用缝纫机底坐改的半机械化逛线机,那些建筑工人也转成了南泥湾式的纺线工,后来厂里安装了逛线机,我和小孟成了真正的纺线工人。套帽机由沈雪银,张桂荣等在我们北边看织帽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大一点的有说有笑,胡恩龄等在外面煮线有空也来车间逛逛。逛线机有时飞车,十个线机全断了,张桂荣,沈雪银等也来帮忙,有时她们在偷看我们操作,有时还把一只腿垫在凳子上,一手托着腮回头宁神似的看着我们逛线忘了看机,“咣当"坠帽铁铊掉下,慌的乱忙乎的不知所措。有时还恶作剧,突然从她们套帽机旁跑到我们身后把脚尖一翘,用手从我们头上斜下一抹了。那意思我们才到她们心口窝,真正意思是我们没有她们高,过后就是一阵无味满足的嘻笑……
其实她们才1.57m,一年后我们比她们高半头。小孟窜到1.80m,她们有时在你的身后,故意大声说话,有意的引起你对她们的关注,她们越恶作剧,我越装着看不见她们,越不理她们,越装着无事一样,她们就越好奇,越想同你接近,越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话题而言。这可能是少女童心好奇未泯,心喜于心,情不自禁吧,也许小孩爱小孩,蒙胧的爱吧。也可能我俩同是白河中学张会欣老师的学生,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后来胡恩龄,徐敏春,樊玉萍看出她们有意思就从中作媒,将沈雪银介绍给我当女朋友,直到现在人们还把她当成我的女朋友,那会也不知道怎么就应允了下来,好像原来就认识似的,虽然没有卿卿我我,花前月下,林阴小道,也没有现代人的呢喃,激情,浪漫。却有着青春少男少女发自内心纯真的爱慕,那年我们都16岁,爱就是那么简单,那么微妙,那么神奇,那么纯真,越是不说,越是那么神秘……
第一次相見面还是在那个夏天星期五下午,小胡老徐安排让我送小沈回家見面。说亲那么长时间,光知道她今后是我媳妇了,可还连一句话也没说过,别说近乎了。他们说先走,在化工厂向南小路等我。我安排好就骑车子出了厂,老远就看見老徐和小沈蹲在路边说话,小沈害羞的脸通红,宛若一朵盛开的桃花。看我到来,老徐带着小沈在前头走,我在后边跟着,这高低巅簸的农田小路,小沈坐在车后头连头也不敢抬,闷在胸前脸红红的。一路忐忑不安的连一句话也没有,走了四五里。老徐说热了下车要脱衣,其实是找借口,让我带小沈好说说话,我们俩相视一笑。老徐在头里走了。小沈上了我的车,这可是头一次带大闺女,又激动,又闷热,又紧张,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在加上去归昌农埸的生产路,被链轨拖机、牛车、行人下雨天轧踩的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只有路两边不到一尺的窄路,沟两边的紫树槐,槐树针错落伸在路边,还怕刮着小媳妇,又怕一慌下了沟,这真是考验车技的艰难路段,你说这小媳妇也敢坐不害怕,那来得胆。走了很长时间一段路连一句话也没有,我光想等她说话,她光想等我先说,这红头蒙子还得我揭。说什么,怎么说,真不知怎么说,我憋了好大的勇气才问,“他们让我和你交朋友你同意吗?"你同意吗?她反问我道,“我同意"“那我也同意"说完头不由自主的靠在了我的后背上,那幸福感如同一股暖流通遍全身,两人幸福的打开话匣子:“她说第一次在手工业联社学习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说我买饭回宿舍在她们门口摔跤”,“喜欢我因为摔跤",笑:“反正就是喜欢,一见钟情那种,感觉那都好"。那会她慌张的去告诉玉平姐:“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男孩摔倒了",玉平姐慌的出来拉我,“说不要了,再去伙房买一份",就去拿扫把打扫落地的饭菜。她后来告诉我,喜欢我因为我正直善良,大度、包容、不小气。最让她佩服是我善解人意,勤奋好学,有上进心,"就那么好吗”?"恩”!“你同别的男孩不一样,品质好,思想好,爱憎分明,团结人,厂男女老少人家都喜欢你",这少女要是喜欢一个男孩她是很上心的,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切。都是跟踪的目标,“革命家庭,干部子弟比一般人素质高,"她还有分辩能力,用现在的话讲有正能量,“反正那儿都好!我就是喜欢",直接表白毫不掩饰。这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爱人眼里都是花。她告诉我她爸爸在归昌农场子弟学校教学当老师,妈妈家属,农忙时也下田干农活,她在家做饭看孩子,她有两个弟弟,一个叫铁牛,一个叫大車,最小弟弟才三岁,胖胖的小手可好玩了,星期天她回来和她们一起去沟边玩还逮鱼,河沟里有好多野生的变异小金鱼,说等再过星期天时,“我给你逮几条",好。下个星期日她真的给我用罐头瓶子逮了几条变异的小金鱼,原来我俩不在一个学校却有一个共同的语文老师张会欣。还有好多话没说完,不知不觉到她家住的地方,她让我和老徐上她家吃完饭在走,天晚为了赶路我们俩谢绝了,“你们俩啦的热火朝天无我"老徐有意瞒怨的问着,“我们两人说好,明天我们一起去新沂照个相,我来带她"我答着。
星期六一大早我去接她,她却早早的出来迎我以走到307公路向东三四里了,中午我们到了新沂照像馆,在照像时摄影员问我们什么关系,我说姊妹,我们坐在一起,人家早就看出我们小情人关系,“那你站着照吧"。摄影人员有意过来摆位置,“就这样照"小沈来了一句。摄影人员无味的回去,开始。就留下那珍贵的情侣照。洗了我五张,徐敏春,胡思龄,樊玉平,我们二人各一张,现在只有胡思龄有一张。
照完像我领着她转大街,我觉得比她熟,其实她比我更熟,那会的新沂相对来说比我们郯城繁华,虽然相距四五十公里,人家就有江南风味,那会许世友坐阵南京,江苏人种水稻,我们山东人种地瓜,人家的物质生活,精神面貌,政治觉悟,加上6066部队,6068部队驻其新沂,真是高多了,郯城的好多物资都是经过新沂火车站进出的,如煤炭木材粮食等,那会和发小杨振玉去他伯伯家就有感受,还天真的想,今后找媳妇就找个新沂的,这人不能说过头话,做过头事,更不能泄露天机,这不在郯城还真找了个新沂大姑娘,她家就是新沂棋盘镇的,祖上是大户人家,现在讲是地主阶级,那会她买的长征自行车,就是他爹扒出老辈一坛子银子,200块钢洋袁大头换的,去她家还给我四块清双龙银元。那会他爸200块银元,在银行只兑换了200元,要是现在直钱了。那会没有现在的消费水平,一杯果汁五分钱,貮分钱一根冰棒也是很甜的,我们边漱边走,走进了一家供销饭店,几张老式的八仙桌,几个长凳,也没有什么玲琅满目的饭菜,几样小菜,油条,花生,凉拌黄瓜,炸鱼,丸子,咸鸭蛋,馒头。米饭,面条,我问她吃什么,她说:“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我好像不饿”,这爱的茶水都不进了,我点了花生米,炸鱼,炒了个芹菜肉丝,辣椒炒鸡蛋,鸡蛋汤,要了四个卷子,也就是馒头五分钱一个,也算四菜一汤国务院标准了。这顿饭两块钱都不到,她却争着要付费。我们吃着互相看着,她到像个姐姐一个劲的给我挟菜,“吃呀”!“吃呀"!说着羞红的脸更好看了,世上最美的一朵花就在我眼前绽放,那会的人找媳妇就是洗衣做饭晚上暖个脚,能生孩子看家的堂客,她还没过门就那么疼我,我心里美滋滋的,这真得要感谢老徐、小胡、樊玉平。秀色可餐,我们都吃不下,喝了几勺汤,咬了几口馒头,剩了好多,向回赶路,树上的喜鹊飞着叫着好像陪着我们一起赶路,公路两旁五八年大跃进栽的大楊树都有一抱多粗,沟里的芦花荡漾着,路两边的野花好像也羞低下了头,蝴蝶飞舞,蜻蜓飘荡,我带她一派,她带我一派,我们一路又激动,又兴奋,心情特好,也不觉得累,好象加了油似的,这二三十公里路一会就到她家了,这爱情的力量真大,爱真是有使不完的劲。
第二天我去接她,老远就看见她穿着桔红色方格的上衣,下身穿着兰裤子。梳着两个齐肩的小辫子,手里挎提着包袱,活象个小媳妇回娘家迎着我。她说我们走小道近。领着我从北边村小道走,刚耕的秋种地,小路都让犁出了沟,骑慢要歪,骑快了巅的小媳妇乱颤。这大轮自行车坐硌人。走了一段路我下来,把我带的兰裤子拿出来给她垫在后坐位上好多了,这路让她带的……
后来我们熟了她和玉平姐一起去我家玩,父母很满意,兄弟妹妹也把她当成真嫂子,毫无拘束感,二弟去国家建委车队,她还来送行,真成了一家人似的,二弟给她来信报平安说喜欢吃花生米,她还给他寄,这事我后来才知道的……
最后我们真成了纯真的爱情,真挚的友谊,革命的同志……
后来厂扩展业务又上了安瓶车间,绘画,雕刻,国画等业务,办了7.21大学夜校。厂升格为工艺美朮总公司,把套帽车间也转给了马头镇手工业社。她和玉萍姐等女同志全部转到马头分厂安瓶车间,临走时她心神不安的,好像有好多话要同我讲,那会男女授受不亲,总是保持一定距离,是隔着一层沙的山,心里有也装着对方,但还是装做没事一样,那天她和玉萍姐一起喊我,说要去马头,把剩的饭菜票都给了我,只说了一句多保重的话,算是安慰了对方,当时还给我留下的什么记不住了,我也送了她手绢、镜子、雪花膏、梳子、另加一盒姻脂,也算口红吧。那会人没有现代人的时髦,就是兰凡布工作服套装,却也穿出了时装美,不涂脂抹粉描眉化妆也纯真的美,不象现代人整容削骨,一个脸拉的都变了形,口红抹的跟吃死孩子似的吓人,眉也是假的,从上到下都是假的,连屁股都是假的……
到现在小孟还说那会人都给我说媳妇,不给他说,让他好阵嫉妒,在这里也让我谢谢当年关心支持爱护我的大哥哥大姐姐及领导同志们吧!
二付姐那会羡慕的说:真是天生的一对,小媳妇长的跟玉美人一样,纯天然的美白,是的,当时却时是很好看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风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追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审美观,也可能情人眼里都是西施吧。
不管怎么说她是第一个闯入我心怀的妙龄少女,当然留下最纯、最美、最贞洁的回忆。
那会真憨也不知道说两句鼓励安慰的话,后来听说他们食物中毒,好多人都住医院了,我很担心就和胡恩龄去看望她们,但都没事,打个招呼就放心了,更让我记忆的还是那时她们俩的家都在下边,玉萍姐家在红花区三堂,小沈家在白河区归昌农埸,她们俩都要回家过星期天,我一个车子只能送一个,我送了玉萍姐姐,就不能送她,那时真是宽以待人,严于律己把方便让给了别人,她们是姊妹,她一点怨言也没有,让我送玉萍姐她自己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心很不是滋味,她也可能觉的我们从小是邻居,在一起长大比她近送她应该吧。其实她早就知道我喜欢玉平姐,只不过没挑明罢了,真的小沈的人品,贤惠、善良、大度、包容一直让我感动到现在。
在你人生的长河里,有些人三年五年就淡忘了,有些人可能一见钟情,终身难忘,心被偷走,可能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都忘不了,也有的一辈子不讲藏在心底,那一定是刻骨铭心的爱。
那友好、纯洁、无邪、无私、善良、大度,包容,充满爰的希望青春少年,朝夕相处的三年岁月里,我们竞连一次手都没握过,这对今天的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也是不可想象的,你相信吗?但那会的人就是这样的纯美、无邪、天真的童贞……
朝夕相处整三载,两小无猜真心爱。
心有灵犀相互通,棒打鸳鸯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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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