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青春年华

作者／严德前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二师司令部小车班当小车司机，师部机关驻地在陕西省紫阳县。由于工作需要经常翻越秦岭和巴山，往來于陕南的紫阳县与省城西安之间。一天上级派我去西安火车站接首长回部队，我驾驶军绿色的车号牌为亥1一一2 0 110的苏联嗄斯六九车执行任务，车行至西安小南门附近时，突然看见一群人围在道路中央，车辆无法通过。

平时这段路上汽车、拖拉机、马车、和人力车、自行车及行人混杂，络绎不绝，车速缓慢。我立刻下车挤进人群察看，只见一位农村大娘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大娘的小腿血肉模糊，鲜血淋漓，骨头已经露出。说时迟 那时快，我立即将大娘抱起来，快速将大娘抱到我车后排座椅上，我知道西安红十字会医院就在附近不远，便直接将车开进医院的大门，停在急诊室门口，抱起大娘疾速跑进急诊室，气喘吁吁恳求当值医生赶快抢救大娘，急诊科的医生喝斥道：先去挂号！此时，受伤的大娘因惊恐和伤势双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衣服，我只得抱着大娘跑到挂号室，一只手抱着大娘，一只手挂了号，又回到急诊室，这时医生才开始给大娘诊查，我对医生说：我是铁道乒二师小车司机严德前，这是我的驾照，我还要到西安火车站接首长，列车马上就要到站了，你们先忙。让我震惊的是，医生不但不让我走，还叫医院的门卫赶快关上大门并上了锁。医生大声说：你撞了人还想跑？我没想到的是，受伤的大娘也说：就是他撞了我。当时我哑口无言，心急如焚，撞沒撞人倒是可以弄清楚，生怕耽误了我执行任务。让首长在车站久等，就是我的失职。

就在这时，一群头上戴着毛巾、来自长安县的群众，拥进医院急诊室，看见我呆呆的站在一角，他们声称就是受伤大娘的乡亲和同伴，是当天一同进城的同村人。表示对我的感激之情，并说幸亏这位解放军帮助，大娘才能得到及时的抢救，是那辆拖拉机将大娘的腿压伤的，这位解放军在为我们人民群众做好事，不要误会了解放军同志。医院的工作人员这才缓缓地将大门打开，放我开车出医院的大门。

我迅速地赶到西安火车站，首长已出了火车站贵宾室的大门，平时都是我们司机先到贵宾室等首长，这次虽然耽误的时间不多，我还是感到深深的遗憾和自责。我向首长解释迟到的原因，首长既没有表扬也没有批评。我的军装和车后座上留下的血迹，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像这样的事我后來又遇上过一次。为人不做亏心事，夜里敲门心不惊。

编辑：抬头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