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原创首投】电视上我看见了他……

 

电视上,我见到了他……

昨天晚上,我正在屋子的地面上“扮马”,让小孙子骑在背上喝五吆六的打转转。这时,手机响了。

是朱华根,和周至王福全同时发来的视频,中央台三频道正播放

老首长吴宝生的画面。急急打开电视,吳股长正用他那浓浓的河北沧州口音唱“我是一个兵”。

我从学兵里一入伍就认识了吳股长。噢,当时他还是个干事。是四十八团宣传股很有名气的“笔杆子”。

因为我也爱写写划划,在陝南旬阳经常拿一些“豆腐块”文章向他请教。记的在宣传队我写歌词,从字典里翻出一个“骜”字不解其意,专门找他请教。他不厌其烦的给我解释来解释去,直至我完全领会为止。

哎~,看官莫笑哟,我这个六九级初中毕业生,实际水平只抵小学六年级么。嘻嘻……

七四年八,九月份,四十八团转场上了青藏高原,在一个叫“二郎洞”地名的山凹凹里安营扎寨了。

哎哎哎~我说你莫找莫找,再小的地图也不登载这连鹰都飞不过去的地方。

吳干事升职了,成为48团最年轻的宣传股长。

职务上的悬殊,我有点避远他的念头,再不敢冒然登门请教了。

可我们的股长依然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当官的架子。照样和我们这些“大头兵”在排球场上你争我抢,为一个擦线球吵的是脸红脖子粗。

知道我酷爱写作,有意的佈置些作业让我练笔。如当时对电影“决裂”批判的发言稿等。嗯,你説对了,就是葛存壮那句马尾巴功能的影片。当时还没觉的他是有意培养我,到后来才慢慢嚼出他的良苦用心了。

七七年二月份,我复员了,临走时,他把我叫到办公室,赠送我上下两册厚厚的精装“辞海”,哪深情的目光里带着满滿的期待;我哭了,哭的是那样的裂心撕肺……

时间转到了九十年初,我们六个学兵入伍的战士又聚在一起,在

易俗大剧院斜对面一个不知名的小饭馆见到了我们的吳股长。他已是兵部首长尚志功的秘书。

他没忘了这些曾经的铁道兵。

每人面前摆放着一个非常精致的礼盒。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款手表,在它背后隽刻着铁兵的微章以及1950一1984的字样,这是铁道兵兵改工后最珍贵的纪念品,哥几个小心翼翼的把它系在手腕上,同时伸出了胳膊组成最美最美的图案,铁兵不散,浩气永存。

时光一寸一寸流逝着;转眼到了二OO二年。我和市工会一行人到了深圳,列车晚点了,出了车站,深圳已是华灯初放的傍晚。

接待方认为我们不会来了,电话又联系不上,

把我们晾到路边干着急。这一会儿又下起了雨,没处躲的没处藏。猛然想起了吳股长,他不是在深圳当什么指挥长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起号来,喂?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哈哈,是曹老板你吧?(老股长还记着我的外号呢)。

一刻钟后,一辆豪华的商务别克停在我们面前……

酒店前,吳股长冒着倾盆大雨迎了上来,完全不顾后面秘书撑开的雨伞,跟我这个小兵熊抱在一起。要知道这时他是中央特派负责深港铁路建设总视察长么,和我这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紧紧抱在一起,我这是多大的造化和荣耀啊。这只有我们当过兵的人才能理解这份情感啊!

二O一六年五月二十日,48团宣传股的战友又相聚在古城西安。

当吳股长刚刚走近大厅,玉和和我扑了上去,俯在老股长的肩头上竟像孩子见了娘亲似的啕啕大哭起来……

几十年职场上拼杀,再苦,再累,再委屈,也不曾掉一滴眼泪的我,今天是怎么了?没出息的泪水夺眶涌出……

多想在这坚实的肩头上靠上一会儿,多想把这滿腹委屈艰辛向亲人一一倾诉呀,

泪水已满滿的,满满的沾湿了亲人的肩头……

再把昨晚的电视回放;紧随着老股长浓浓的乡音,唱起凡是当过兵的人最爱唱的歌: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

立场最坚定……

(写于二O一九,元月十八晨)

 


照片由作者提供
(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