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力挽狂澜，总理导航
第四节 女娃娃参加“九大”遇总理
1969年3月底，铁一师机关在金沙江畔的龙街驻地，为三团女技术员胡清碧举行欢送会。她将代表部队的全体党员，出席4月1日在北京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
胡清碧是1965年从铁路工程学校毕业后分配到铁道兵部队的。
在碧鸡关隧道打混凝土时，不慎从架子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腰。
有一次，她和一个同志在下导坑上查看通风管道，突然听到隆隆的轨道响声，“闪开!闪开!”的喊声不断。“不好，有空车滑下来了”，她拉住一个同志赶快跳出了轨道，靠到边墙。“唰!”斗车从身边冲向洞口方向。原来，列车拖了8个斗车，在上导坑作业时，后面2个斗车突然脱钩了，顺着坡道一路加速滑了下来，她又一次从死神手中挣脱。
实习两年后，她定为技术员。蜜蜂箐2号隧道进行全断面开挖，胡清碧负责毫秒电爆破工作。她虚心向老同志学习，还刻苦钻研有所创新。她坚决要求上一线，克服了体力弱小的困难，很快学会了打风枪，取得了布眼位置、钻眼深度、钻眼角度、装药量、爆破效果的具体数据，不断总结布炮、填药等具体经验，从而获得较好的爆破效果，不断创造每一个循环的进尺新纪录。
(胡清碧在操作电爆破.来自截屏)
一次，师长李万华到蜜蜂箐2号隧道视察全断面开挖，看见一个瘦弱的女娃娃在掌子面测量、纪录，就此认识了胡清碧。李师长了解到她与战士们打成一片，亲自体验打风枪，钻研布炮眼，配制炸药，精确掌控了电秒爆破等先进事迹。临别时，李师长特地将胡清碧召到身边说：“走与工农兵相结合的路子，把理论与施工实践相结合，创造施工新纪录，这是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的表现!很好，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打通蜜蜂箐2号隧道!”一双大手与她沾满泥水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一师党委于1968年9月27日作出《关于开展宣传、学习胡清碧同志的活动的决定》。
胡清碧是个党龄不足3年的新党员，能够当选党代表，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不得不说，这也是师长李万华力荐的结果。
当时，一师分配到一个出席九大的代表名额。李万华师长与胡清碧都是热门人选。在师党代会正式选举之前的师常委会上，李万华力荐胡清碧当代表。
李万华是1933年5月参加红军的老党员。抗美援朝期间任团长，奉命令率全团在三角地区(京义线新安州至鱼波及满浦线顺川至价川)执行抢修任务。当时敌机对三角地区铁路采取连续集中轰炸，实施“绞杀战”。他率部于11月12日投入抢修，响亮提出“上午炸，上午修;下午炸，下午修;不欠账，当晚通车”口号，充分利用白天敌机轰炸间隙，采用排架枕木垛、草袋装土等方法加快抢修进度。经20余天紧张抢修，修复被炸线路112处(次)，桥梁1座，保证每日有“半通夜”。在抢修中，李万华亲临现场指挥，大力开展合理化建议活动，善于总结推广点滴经验，取得显著成效，荣立二等功。
在抢修铁路的实践中，他深切地体会到：铁道兵光靠勇敢还不行，许多施工中的困难，要靠技术措施来克服，要尊重和爱护技术人员。有一次，师机关管理科下令所有的机关干部都要去参加江边码头卸水泥。一位负责测量工作的技术员，体格瘦弱，每次扛着100斤的水泥包，爬过30米长的陡坡，送到岸上装车，十分吃力。几个来回后，终因体力不支，失足落江，差点被淹死。李师长十分痛心。
他在一次会上说：教条主义害人、害施工!明天隧道贯通，出现了横向误差，需要调整，现在内测技术员住院抢救了，你带一个连队的兵、一个团的兵，能完成隧道测量吗?真是瞎胡闹!同志们，我们与大自然作斗争，不光是靠体力、勇敢就能解决问题的!工程技术人员是“保护神”、“高效生产力”。
因此，李万华师长在常委会议上坚定地说：“找几个老红军领导干部做代表不成问题，选一个工程技术人员，特别是选一个女性技术人员，却是比较困难的。当前，成昆铁路大会战正需要她这样的理论结合实际、促进施工快速发展的工程技术人员，一定选她去!”
(以实际行动迎接中共九大的召开.选自《万水千山只等闲》)
九大期间，军委系统代表共52人，住京西宾馆。吃饭在16楼大厅，约有30来桌。一次周总理来到铁道兵代表的桌上与大家一起吃饭。胡清碧与总理同桌，突然发现总理中山装袖子里露出了被磨破了的白衬衫袖口。又见总理端起一个盛菜的盘子，用菜叶把盆边的油刮到一起，倒在自己碗中和着汤喝了。同桌的领导同志也端起其他菜盘，把油汤赶到碗中吃了。桌上的菜盘个个都是光光的亮。
总理看了一下小胡，笑道“小同志，在哪里修路?”
“成昆铁路。”
一听到成昆线，总理一下兴奋起来。“小鬼，干什么工作?”
十一师师长彭海贵说，“她在全断面开挖隧道负责电子爆破。”
“隧道施工很艰苦，隧道多长?”总理问。
“蜜蜂菁2号隧道，全长1342米，在隧道昆端采用全断面开挖的方法，使用日本进口的ZC一419型液压钻臂式凿岩台车。”
(液压钻臂式凿岩台车.选自《成昆铁路.6.画册》)
“是否达到百米成洞?”
“平均月掘进168.3米，并在10月份完成210.21米，超过了日本的掘进水平。”
“啊，祝贺你们!”总理伸出一张大手，与小胡握手。
总理还问：“你们部队的施工进度怎么样?”
胡答：“我们第一期完成了南端的任务后，已转战到中段一年多了。5座1～3公里的隧道和3座200米以上的大桥作为工程重点。”
“今年能完成到什么程度?”总理问。
胡答：“我们一师管区的任务今年国庆节可以完成。下一步要转战襄渝线了。”
总理接着问道：“这么说，铁道兵管区今年可以接轨通车了?”
“应该是这样的”。
总理听后会心地笑了。
邓颖超同志是九大的主席团成员。会议期间，邓颖超来到铁道兵小组，看望彭海贵代表。
“小彭现在干什么工作?铁道兵有什么困难?”邓颖超问道。
彭海贵是位老红军，1940年5月调重庆办事处，任周恩来副官有3年多时间，经常跟随周恩来在重庆会见国民党首脑和许多上层人物及参加活动，安全保卫工作从未出过差错。皖南事变后，一次送病人去歌乐山国民党中心医院看病，途经新桥检查站时，国民党特务要停车检查，彭海贵说这是八路军办事处周恩来的车，不属于检查范围，嚣张的特务骂新四军是叛军，彭海贵据理驳斥，最后特务无奈只好放行。
邓颖超还问胡清碧：“战士们生活怎么样?每周能吃到肉吗?”
胡清碧说：能吃到，就是不多，劳动量大，荤菜少。一次一个战士排队打菜时，见勺子里的一块肉被炊事员抖掉了，难过得落泪了。还有个连养了一只“标兵”猪，养了三年了，一直舍不得杀。上个月，终于将肥猪也杀了。
众人听后笑了起来。邓颖超反倒严肃了，她掏了本子，记了几笔。
“打山洞的战士们很辛苦，有特殊补助吗?”邓颖超问。
小胡答：“伙食上没有区别，只是进隧道的人员有牛奶喝，是奶粉冲的。”邓颖超点了点头。
当小胡回到部队不久，看到一公斤装的猪肉罐头已经到达部队。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作者，洪承惠，1944年7月出生。1962年入伍。铁道兵一师历任战士、班长、干事，参加成昆铁路大会战。1978年转业。历任科员、镇长、街道办主任等职。2004年8月退休后，立志全力写好《成昆铁路大会战》。
首发：铁道兵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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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向日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