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陷入危机，铁兵担当

第十节     何辉燕奉命去一手抓成昆一手抓襄渝

　　进入1968年，周恩来对国内形势，尤其是西南的形势更加担忧。1968年5月，刘结挻、张西挺夫妇双双登上了四川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的宝座。随后，在西昌大搞支一派打一派。西昌好不容易成立了三结合的革委会，又被分裂，武斗升级，使交通运输被封锁。派性斗争无处不在，铁道部第二工程局各处、也不例外;铁马大桥上马又下马，成昆铁路的工期一再被拖延。

　　而西南三线建设委员会的主要领导李井泉、程子华、阎秀峰以及毛主席提议出任副主任的彭德怀也失去了领导权。

　　周恩来寄予希望的铁道兵政委崔田民也不例外。

　　1968年11月的一天，乌云遮日，铁道兵大院广场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会场的气氛十分紧张，憋得人们都透不过气来。铁道兵政委崔田民与政治部副主任张崇文被押上广场正面的主席台。一阵初冬的冷风吹来，落叶夹着黄沙在大院的上空盘旋。扬起的沙土使人们睁不开眼睛。隐约看见几个人迫使崔田民和张崇文跪在台角上，又用手压下他俩的头，接受“造反派”的批斗。“造反派”的头头们走到麦克风前恶狠狠地喊话，指挥着批斗会的进行，并领着高喊口号：打倒走资派崔田民!打倒叛徒张崇文!

　　西南三线建设怎么办?成昆铁路会战怎么办?

　　周恩来处在殚思竭虑之中。

　　西南三线建设委员会，要重建!成昆铁路工地指挥部由铁道兵接管也遭挫折，铁道部第二局承担的北端进度出现了令人担忧的局面。进一步加强成昆铁路会战的坚强领导，迫在眉睫!由谁来坐镇挂帅呢?

　　周恩来翻开了铁道兵的党委班子的花名册，1968年6月28日张翼翔任铁道兵司令员、党委书记，9月30日刘贤权任政委;1969年5月8日宋维拭任政委，刘贤权任司令员。铁道兵部队元老级的、熟悉铁道兵业务的常委，只剩下参谋长何辉燕一个人了。

 

　　(何辉燕·选自铁道兵网络)
 

　　何辉燕身材高大，性格坚毅，下级称赞他是个“认准的事儿决不回头的指挥员”。在抗美援朝期间，何辉燕作为铁道工程部队的师长，在郭维城领导下抢修新线。回国后任铁道兵第一军军长、铁道兵参谋长等职。指挥过修建我国第一条沙漠铁路包兰线。包兰铁路全长989.7公里，何辉燕指挥三个师与铁道部第一工程局携手共建，战胜了狂风、酷热、严寒，经过450个日日夜夜的苦战，提前5个月完成了施工任务，亘古荒凉的塞外荒原，响起高亢的汽笛;甘肃、宁夏和内蒙古自治区，从此和内地紧紧连成了一片，在中国铁路建筑史上续写了新的一页，北国边疆的建设也翻开了新的篇章!之后，又接下郭维城的担子，到东北兼任铁道兵大兴安岭林区指挥所总指挥，负责指挥大兴安岭林区铁路会战，创造了高寒下修筑铁路的奇迹，为提前修通嫩林铁路作出了贡献。

　　1968年12月，在京西宾馆的一次解决四川问题的中央会议上，周恩来总理参加了铁道兵和铁二局人员的小组会，逐一询问了成昆铁路的具体通车时间。铁道部第二工程局的同志汇报说：“绝大多数同志都想抓紧干。但是，想干事的人，一站出来就受到对立派的反对，不想干事的人，整天叫喊革命口号，有的还把持着领导权。正常的施工都无法进行。”总理无语。

　　接着，总理逐一询问了铁道兵几个师的进展情况。铁一师表示可以在1969年下半年完成管区大部分的施工任务，1970年上半年全部完工;七师保证在1969年完成任务;八师表态第二次倒段的任务是配属北端施工，能在1969年第四季度完成;五师汇报说，担任的米易至三堆子段的成昆线和渡口支线的任务都能于1970年上半年完成。总理对五师的领导说：“五师后面还有攀枝花厂区专线的任务，要准备打持久战!”

　　周总理问：“十师的领导同志呢?”坐在后排的一个瘦瘦军人站起来说：“我是十师政委徐冰。”

　　总理看了一下手表，说：“好，会议休息一下，大家活动活动。”

　　周总理走近徐冰，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你就是在西昌支左的铁十师政委?”

　　“是，我叫徐冰。”

　　“噢，你是徐冰，伤好了没有?”总理关切地问道。

　　“谢谢总理的关心，筋骨没断，不算什么。”

　　“西昌是武斗的重灾区，轻重武器都开了火。现在形势怎么样?”总理问道。

　　“今年4月以来，西昌两个武装对立派全面升级。粮站拒绝供应对立派的粮食及所有副食，甚至连军分区也买不到粮食。于是发生了攻打粮站、运输公司、医药公司、西昌专署的激烈枪战。轻、重机枪一起开火，当场打死多人。7月9日开始又动用了八二迫击炮，有一个大院共落下200多发炮弹。10月8日下午，一个造反派组织派出人员冲击师部，我就是这次被殴打致伤。随后，联合驻军支左办公室向学校、工矿企业、事业单位派出军宣队，并对武斗厉害的单位实施军事管制。11月10日，西昌地区成立了军队、革命干部、造反派和红卫兵三结合的革命委员会。”

　　总理赞许地点了点头，说：“西昌是武斗的重灾区，既有国民党据点的历史原因，也有四川省派性斗争的现实原因。西昌的形势会有反复，十师的同志要有思想准备，继续为社会稳定作贡献”。

　　“你们十师承担的成昆铁路任务什么时间能完成?”

　　“1969年可能紧些，把握一点，70年上半年。”

　　周总理在笔记本上随时记了一些谈话的内容。

　　“好，谢谢你们!”总理紧紧地与徐冰握了握手。

　　在当晚的全体人员大会上，周恩来总理指名铁道兵参谋长何辉燕同志到西南去，负责西南铁路修建任务，一手抓成昆线，一手抓襄渝线。
 

　　(成昆铁路走向示意图·选自网络)
 

　　早在1967年5月1日召见崔田民时，周恩来就将襄渝线的铁路规划材料给崔田民看，并指出襄渝线与成昆铁路一样，地质情况非常复杂，是西南三线战略决策中的一条沟通西南与中原的重要干线，并为第二汽车制造厂的兴建创造必要条件。襄渝线由铁道部第二设计院设计，曾分二段勘测设计，襄樊至成都(襄成线)，重庆至达县(渝达段)，后二段合并，全线改由襄樊至重庆，改名襄渝铁路。

　　铁道兵党委根据总理的指示，组成了以何辉燕为首的西南铁路建设5人领导小组，于1969年初开始工作。3月11日，中央军委批复，为统一领导西南地区铁道兵施工部队，同意在成都成立一个精干的指挥机构。6月15日总参谋部正式下达了《铁道兵西南指挥部编制》。何辉燕兼任铁道兵西南指挥部司令员，苏超同志任政治委员。

　　何辉燕到位后，认真领会周总理召见崔田民时指示精神，贯彻一手抓成昆，一手抓襄渝的指示。

　　他认为：要把成昆铁路通车放在首位，成昆铁路与攀枝花钢铁基地和西昌航天发射基地等众多三线项目密切相关，要集中兵力打歼灭战。在搞好成昆铁路铺轨通车和收尾配套的同时，抽出先遣人员开赴襄渝线作准备工作。成昆南端完成任务的第八师36团、38团配属五师，参与成昆线中段与攀枝花支线施工。

 

　　(襄渝铁路示意图·选自网络)

　　襄渝线兵力布置计划如下：抗美援越完成任务的部队要直接上襄渝线。第六师已于1968年4月由东北调入重庆。第七师于1969年5月从成昆线陆续转入襄渝线达县地区。第八师于1969年第四季度由成昆线陆续调入万源地区。在襄渝线东段，为支援第二汽车制造厂大规模展开的建厂工作，担任援越抗美修建公路的第十三师部队于1969年3月回国调入襄渝线东段。第一师于1969年下半年亦从成昆线调入东段。最终，襄渝线的总兵力：8个师外加6个师属团及两个独立团(机械团、汽车团)，共23.万余人。

　　成昆铁路的歼灭战怎么打?周总理已在深思熟虑之中。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洪承惠，1944年7月出生。1962年入伍。铁道兵一师历任战士、班长、干事，参加成昆铁路大会战。1978年转业。历任科员、镇长、街道办主任等职。2004年8月退休后，立志全力写好《成昆铁路大会战》。

 

首发：铁道兵文化网


美篇链接：点击查看


编辑：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