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江荔枝红

　　张忠臣/文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杨贵妃当年吃的荔枝，产自岭南、四川还是福建?史上一直众说纷纭。

　　合江人更相信合江荔枝才是当年向朝庭进贡的佳品。

　　七月中旬，正是合江荔枝上市的季节。

　　周末的一天，随家人孩子、朋友们一行，驱车从重庆前往四川合江农家荔枝园采摘荔枝。

　　出主城，向西南，过江津，沿成渝环线高速行驶150公里，近2个小时的车程，便来到享有“中国晚熟荔枝之乡”美誉的四川合江。

　　“千年荔城，甜美合江”，“让世界爱上合江荔枝”的广告随处可见。

　　我们来到距县城不远的荔江镇柿子田村，在一果农引导下，一行人兴致勃勃来到他们家的荔枝园。

　　合江不愧是荔枝的天堂：村民房前屋后、坡坡坎坎，满山遍野，一片片、一簇簇，到处是荔枝树，还有已过果期的百花桃、蜂糖李，正绿中带黑、暗暗发力的真龙柚。各种水果中以荔枝居多。
 

　　我也是第一次来荔枝园釆摘荔枝，内心充满着期待。

　　在一个小土坡上，挂满枝头、硕果累累、随风摇曳的一棵棵荔枝树，仿佛低下了头，笑弯了腰，欢迎游客们的到来。

　　那一颗颗晶莹剔透、饱满、红焰、红中带粉、红中带紫、红中带绿，不同品种的荔枝，着实喜人。剥一颗送入口中，清爽甘甜的果汁瞬间涌出，现釆现尝，细细品味，那叫一个新鲜!

　　大人们有说有笑，边采边尝，小孩子则在果园嬉戏玩耍，来往穿梭，荔农们挥汗如雨，快速地将一束束荔枝折枝装入竹篓。

　　这天有点热，不大会儿功夫，一个个汗流浃背。

　　交谈中得知，村民每家种植的荔枝树有多有少，多的在两三百棵左右。荔枝产量与当年的气候条件，以及平时施肥、浇水、修剪、打药等管理有关，户收入从2万元到七八万元不等。

　　荔枝树生长缓慢，我指着一棵直径十多公分的荔枝树，问有几年的树龄?荔农回答二十年。

　　荔枝树生长缓慢，但寿命也长，村口就有株百年老树，当地人说，收成好时，这株百年老树的荔枝一年产量在三四百斤，价值上万元。

　　而合江真龙镇密溪村则生长着958棵百年荔枝树，常年产量稳定在15万公斤。2008年被指定为奥运水果荔枝鲜果供应基地。据记载，四川省古荔枝树现存111株，其中合江就有95株。

　　当地人告诉我们，在合江县符阳街道魏家祠村，有一棵树干周长约5米、高9米、形如伞状，3、4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千年古荔枝树。相传是唐代一合江人在广东做官，告老还乡时把所有积蓄用马车拉回合江，其中就有这棵古树。据称，在遭遇大风雷击的20几年前，这棵千年荔枝古树每年产量可达1吨。

　　俗话说，一颗荔枝三把火。苏东坡笔下的“日啖荔枝三百颗”，岂不是把人给“烧死”?当地人说，不会。一是合江荔枝是晚熟荔枝，与岭南、福建荔枝虽同期开花却晚熟1-2个月。气温低，生长期长，自然没南方的荔枝火气重。再就是吃法有讲究，把果壳里一层薄薄的白膜与果肉一起吃下去就不上火。我想，这也许是有阴就有阳，大自然阴阳相生相克的法则在一粒小小的荔枝上体现得完美无瑕。说着，荔农直接用牙将荔枝壳咬开吸汁合着果肉一起吃下，不洗不泡，直接咬食，合江荔枝表面的纯净度由此可见一斑。

　　距我们采摘不远处有数棵荔枝树，满树的荔枝依然青青翠翠，不见半点成熟的迹象。荔农说，那个叫“观音绿”，要到八月中下旬才成熟，其果肉细软，味带清香，品质更优。

　　说到合江荔枝的保鲜期，果农说，如果采摘后的荔枝留少许枝叶在上面，即便不低温冷藏，也能保鲜十天半个月。

　　合江，隶属泸州，地处四川盆地南缘、川渝黔结合部。长江、赤水、习水三江在此交汇，北纬28度的气候与富硒富锌的优质土壤在此交融。正如泸州方志学者张涌所说：“以泸州为中心的川南丘陵河谷地区，日照充足、降雨充沛、无霜期长。让这一方水土成为中国最北端的南国风景线。”

　　山水福地造就了合江荔枝皮薄艳丽、个大核细、肉厚汁多、晶莹透明、清香馥郁、酸甜可口、脆嫩化渣的独特品质。

　　资料显示，合江现有荔枝种植面积30.6万亩，常年产量超2000万公斤，2022年更是突破5000万公斤，市值20多亿元。种植面积和产量占全国晚熟荔枝的95℅。

　　据称，合江荔枝多达六十个品种，其中，带绿、桂味、陀缇、大红袍、妃子笑、糯米糍、观音绿、降纱兰、楠木叶、鹿角有“十二金钗”之说。主打品种带绿每斤市场售价在50元，远高出两广荔枝。而“观音绿”面市后价位更高。

　　合江荔枝先后获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国家地理标志产品保护示范区、中华名果殊荣，2008年入选北京奥运会特供水果。早已走出国门，远销欧美市场。

　　合江人坚信杨贵妃当年吃的就是合江荔枝，并非凭空臆想：其一，合江是荔枝的原产地之一，有着两千多年的栽培历史，左思《蜀都赋》就有“旁挺龙目，侧生荔枝，布绿叶之萋萋，绍朱实之离离”

　　的记载;其二，合江距古代长安较之岭南的距离更近，更有益于荔枝的就近运输和保鲜;其三，在合江县汉棺博物馆一方宋墓石刻上面的荔枝图像清晰可辨，是合江目前可考的最早荔枝图。与文献互证，可推知唐宋时期合江就是荔枝产地。

　　又是一年荔枝红，红了乡村，红了山川，红了大街小巷。每年的这个时候，合江荔枝节正式拉开序幕。从1987年至今，合江县政府已连续举办了32届荔枝生态旅游节。

　　一果兴百业，一颗荔枝改变一座城。

　　摘荔枝，赏荔枝，品尝荔枝，与荔农亲切交谈，听合江荔枝传说故事，既体验到合江荔枝的别具一格，独特魅力，更感受到荔农们为了荔枝的丰收而付出的辛劳。

　　(2023年7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