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老兵乡村记忆系列故事28:学生篇10——同学各奔东西



 
        很快就要高中毕业了,同学们即将各奔东西,马上就要面临一个紧迫的问题,毕业后干什么?
        想起来可笑,刚刚前一段在好同学杜运平家闲聊,当聊到毕业后干什么这个话题的时候,恰巧杜运平的母亲听到了,她马上接嘴说:“在学校你们都好好学习,表现好点儿,别调皮捣蛋。也许政府能够给你们找点儿事儿做”。杜运平母亲天真地认为,我们这家庭成分这么好,又是烈属家庭(杜运平的姥爷当年参加农会,被地主还乡团杀害了,姥姥家没有延续香火男人,只有杜运平母亲一个女儿。)政府也许会给杜运平安排个工作什么的。她的这种想法太天真,太幼稚。其实,不要说杜运平的母亲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了,就连当时我们很多人也都是那么天真,幼稚,都有希望政府能够给找个工作的幻想。因为在这之前,很多高中毕业生都由政府给安排了工作。岂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候的中国知识分子少,尤其是刚刚解放后,百业待兴,人才匮乏,不要说高中毕业,就连初中毕业生,都有很多被分配了工作,而现在,经过文化大革命这几年的折腾,百业凋敝,工厂停业,待业人员严重过剩,在前两年国家还把城市的大批青年人赶到了农村,表面口号是“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为地!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在教育,很有必要!” 

 

        回头来看看当时那个社会,其实是城市实在安排不了这么多年轻人,不赶到乡下去,在城市其中有些人四处游荡,还可能会发生抢劫偷盗,违法犯罪的治安案件,给社会稳定带来很大隐患,所以统统发配到农村,让他们各奔东西。农村地域广阔,如同大海,来这么几个城市里的小鱼,翻不了什么大浪!
        现在知道是这么一个道理,当时,我们可想不到这一层。我们都天真地认为,知识青年是来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是来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

 


        说起这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个话题,不免要多写几句。
        当时,我们生产队分到了两个知识青年,全村大约分到了将近三十个人。我们生产队分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叫杜小方,女的叫申根云。他们平时上工,收工后就回大队统一为他们开办的伙房吃饭。
        这两个知识青年表现的简直太好了,特别能吃苦耐劳,尤其是申根云,任劳任怨,沉默寡言,很少说话。干农活儿经常把手磨的满手血泡,从不叫苦叫累,和我们土生土长的社员一样,从不休息。她比我们这些从小就在农村干农活长大的人都能干!真是佩服!杜小方也是这样,别看他(她)们两个都来自城市,他们的表现,他们的吃苦能力,他们后来干农活的技术水平,丝毫不低于我们生产队青壮劳力,以至于生产队后来评议工分,他们两个居然都比我们一般社员工分高!
        有关知识青年的话题,还有很多很多随后再写,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有天晚饭后,我们同班的几位男女同学,不约而同都来到村东头小河的木桥北边空地上,这里紧挨着大队办公楼(解放前的老式毫宅),也紧挨着同学范伏英家和范进军家,不远处还有范通河家。大约这里是村里行政办公,社交中心和离同学们都不太远的原因吧,那天晚上凡是在二十五中上高中的几个同学好像都来了。记忆中有我,范通河,范进军,范爱婷,范伏英,范秀玲。等七八个人。我们同龄人在一起天南海北,聊天儿喷套儿(安阳话),话题自然也聊到了毕业后干什么?只有范爱婷的父亲是大队队长,已经给她找好了去安钢上班的工作。其他我们几位一个个都觉得前途渺茫,面对社会无所适从。

 

        那天我记得聊天时候,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有范进军家门前有一个叫“马台”的地方,是方便人们从前骑马用的。上面说不准谁一时感觉累了,就去坐一坐,大部分时间,大部分同学都是就这么站着,东一句,西一句地聊,记忆中,我们同班同学从来没有这么七八个人聚在一起聊过天,以后走入社会,各奔东西,我们这几位也从来没有再聚过,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可能就是我记得这么清楚印象这么深刻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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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