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战友故事会★56

  


 

战友故事会★56 

 

  

  军旅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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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钱大爷的二三事

  文/彭赞科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绝不可取

  ——题记

  钱大爷可是了不起,人人都要与他打交道,不少人输在了钱大爷手上,甚至坐牢砍脑袋。我与钱大爷打交道几十年,从入伍前在生产队当会计,到部队担任给养员、司务长,天天要数钱,时刻受到金钱的考验。我称它“钱大爷”。

  差额386.14元

  1970年,我在通信团一营一连任给养员。2月底的时候,司务长聂世迪一连三天忙碌不停,连日挑灯夜战。我与他同住一室,也是办公室,他桌子上床铺上摆满了帐本、单据,一会算盘打的啪哒响,一会手握钢笔纸上算,又是翻看帐本,又是查对发票,反复多次,也没见他的脸轻松下来。我是下级,不敢多问,只能给他打饭,热饭,加菜,他吃的很少。到了第四天晚上,仍然愁眉不展,满头大汗。我忍不住就问他:“司务长,是不是帐目对不上?”“是的,怎么也查不出来,帐上差额386.14元”。“我当兵前任过三年大队主管会计,略懂财务,我能否帮您看看?”我说。聂司务长看了看我,半信半疑,可能信大于疑,将帐本交给我看。 我坐下来,拿出当过会计的经验,认真地查找分析,一项项核对,先对过往现金帐,再对往来帐,当对到给养员的所有借条时,发现一张伍佰元的借条。此时,我心中有了数,我将我的桌抽斗打开,清理我经手的帐目、票据,发现了发票加现金累计886.14元,其中借条为500元(这一笔司务长帐上有,与伍佰元的借条相附和),还有现金 386.14元,这一笔在司务长帐上没有记载,如此算来,这386.14元与司务长帐上缺额分文不差。我又与司务长仔细核对,终于查找到了差额原因:元旦春节期间,司务长按常规每月先借(支)出500元资金给养员(我)采购,因元旦春节采购物资多,又支给给养员(我)300元,却未及时归帐,且未记载无凭据。我手上还另有现金86.14元,这笔差额:300+86.14(现金),正在我手上呢!至此,差额386.14元搞清楚了。

  386.14元相当司务长七个月的工资呢!钱大爷玩弄了司务长一回,他擦了擦头上的热汗,脸上露出了笑容,用信任眼光看着我:“谢谢你!彭赞科。”

  贪污20元

  1972年我任连队司务长。一次,汩罗老乡战友黄国安家属来队,需要用钱,黄国安在我手上借支20元生活费。到第二个月发工资时,少发黄国安20元钱,可能黄国安忘了,他在私下议论,说司务长贪污他20元钱。此事传到连经委查帐专责李国法技师耳朵里。此事非同小可,说轻点是贪图小利,说重点是违法犯罪,李国法立即报告了副连长周德南。周副连长找我谈话,问什么原因少发黄国安20元工资?我只得回忆查看记载:黄国安曾写过一份《借条》,幸好废纸桶垃圾未倒,撕破的借条残片仍在,而且结算的数据在我本上有记载,先以为黄国安心中有数的,发工资时没向他说清,这才真像大白。周副连长喊来李国法和黄国安,一同查看了撕破并接的借条和我的记帐,黄国安这才记起来他当时先领了20元的事(他当时急急忙忙)。钱大爷开了个小玩笑,“贪污工资”案才算结了。

  另一件事记忆尤深。团后勤处李处长来广州连队查帐,发现违反财务纪律的事:部队外去野营时各班台站回连结帐,当时有不正规的领借款纸条和票据,结帐后各班站经手人将其烧毁了。这事李处长抓住不放,怀疑烧毁条据可能存在贪污嫌疑,就找各斑站人员了解调查。清帐小组的梅宏运经过认真调查,证明我的手上没烧发票的情况事实,连队的物资进出、签注说明等与帐目、记载完完全全相应,无分文差错。班台自行烧毁条据发票一事在全团进行通报,我涉嫌贪污一事清白了。与钱大爷打交道一定要钉是钉铆是铆,必须按规定办事。

  退款8000元

  1976年我当司务长,一次到广州沙河工商银行去取1000元伙食费(团部在湖南衡阳,广州一营的财金定点委托在广州沙河顶的工商银行存取款)。那天接待我的是一位约40来岁年龄的营业员,他将栓绳吊着的篮子里放着的钱拿出一扎(估计一万元),我盯着他数出1000元,然后把篮子扯上出,将手上的钱付给我。因我亲眼看见他数的钱,毫不怀疑地放进了军用挎包,坐上公交车就赶回部队。到157医院站下了车,我摸着挎包里一扎钱,发现有点不对劲?停住脚步,把一扎钱拿出,数了数,大吃一惊!立即从157上车返回到沙河顶,一路跑步赶到银行,见到那个接待我的营业员,正要关门下班,我说:“不要关门,有事找你!”他不高兴地回答:“银行规定,当面点清,出门不管!”说完就要锁门。

  “同志,你多给钱了啊!”我大声说。

  他听到此话,这才又打开了门。我说明原因,他仍不相信,见我是解放军,就让我进门,一起进入营业间。他赶紧将装钱的吊篮放下来,查看点数,才发觉吊篮内只有1000元现金。原委是当时篮内一扎10000元,他数出1000元,是应当付给我的,鬼使神差,他却将1000元丢进吊篮,将9000元递给了我,下班前他也没有盘点。我当时也是见他数的钱,回队心急没再数。此刻,营业员脸色就变得猪肝似的。

  当我退给银行8000元时,那个粗心大意的营业员两手接过8000元钱,两眼吃惊地、直直地望着我,既相信——相信钱数和我说的话,又不信——竞然有主动退钱的人;既感谢又惭愧,百感交加,用低沉话语对我说:“解放军同志,你不要把这件事讲出去,我上有80岁老父母,下有三个小孩,一旦单位知晓,我就会被开除啊!”说完就要下跪。我连忙扶住并答应了他不说此事。

  8000元啊!当年可发全团士兵一个月的津贴费,我每月工资57元,计15年才达8000元。

  记得营部一位干部到广州站买火车票,车站售票员多找了30多元钱,该干部发现多找当即退钱,后来部队通报嘉奖。我与钱大爷打交道的“好人好事”,无人知道地过去了几十年,这次“战友故事会,回眸军旅事,老年有快乐”,我才讲出来,也是一种欣慰,一种快乐。

  (习作于2022.3.5)




作者:彭赞科
 

  【作者简介 】彭赞科,1947年生,湖南汩罗市人,1966年入党, 1968年入伍,大专学历。历任广州军区通信团战士、寄养员、副班长、司务长、副指导员、指导员,政治处组织干事、教导队副教导员。1979年2月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1984年9月退役,任职湘潭电机二分厂办主任、湘机集团公司安委办副主任兼安技环保处办主任,爱卫办主任。经济师职称,2007年6月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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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看下期

  《第一次上哨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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