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神奇的“地火龙”与帐篷
“铁道兵一个师5个团。1970年扩编后,一个团4个营,一个营5个连,一个连4个排,一个排3个班。”部队老领导梅龙修在机械连群里告诉我:“我在西林吉机械连时就算过,一条地火笼一年要燒120立方木头。刚进西林吉时连队周围全是树,机械连是将树放倒后,用拖拉机、‘爬山虎’往回拉。”
我们可以从他上面的文字中得到这些信息:
1、大兴安岭取暖靠树木。
2、帐篷里有一条地火笼。
3、每条地火笼每年烧120立方米木头。
拟得公式:
帐篷数量(个)×120(立方米)=木材消耗量(年)。
根据这个公式,从师、团、营、连的建制计算出有多少个班,就能推导出相应的帐篷数。
帐篷有大小之分,通常16-20平米左右。材质是两层绿帆布中间夹着一层毛毡,有一卷帘门,4-6块大小如同书桌台版的钢化玻璃插入窗孔就成了窗,可以收卷的帆布窗帘在玻璃外侧。原始森林就地取材,制作帐篷骨架,用扒钉和铁丝连接加固,披上帐篷就成了“居所”。铁道兵风餐露宿、频繁移动,搭建营地是驾轻就熟,手拿把掐。
门的那侧用树枝编成顶和墙,糊上泥巴,钉上油毛毡就有了一间套间,东北叫“风斗”,顾名思义是避风挡雨之所。部队除了堆柴火,冬天是放饺子、猎物的天然冰箱,最重要的功能是“地火笼”的源头从这里开始的。
在风斗内帐篷下沿挖一开放地道,帐篷内按上一约40 ×60大小的厚铁板用于烧水热饭,土坯砌成的烟道缓慢上坡,沿室内类似于炕床木板的通铺下延伸,出帐篷后接烟囱。风斗生火处为龙头,烟囱为龙尾,藏首露尾,潜龙在渊。“地火笼”也叫“地火龙”。
“地火笼”的发明运用,使得几进几出“高寒禁区”的铁路施工者立住了脚跟。东北铁路工程局在铁道兵1964年进来前已是三进三出,仅仅修了嫩林线50公里的部分路基。
五万上海、温州知青也是被冻出了大兴安岭。
说远点,伪满时日本人四次闯入大兴安岭未能立足,也因太冷。
老连队的帐篷比较考究,帐篷四周有一米高用土坯砌成的围栏,内部骨架上再蒙上一层板,这是“豪华”装修了。连部设有单间,更为“奢华”。
据说,“地火笼”的发明者是6师27团13连7班班长王世忠。他探亲回老家,在烤烟房中获得的灵感。地火笼解决了原先帐篷里烧炉子,上面干热,下面湿凉的问题。这项发明得到了很快推广,505指挥部(军级单位)给他记了个人二等功一次。
我们踏进帐篷时,班长已将地火龙烧了一天,室内温度足有20度。二班帐篷门朝东,门左侧铁板上的水挑子冒着蒸气,边上大油桶改成的水桶装满了水。木板通铺从南侧中段开始向西北拐呈手枪状,北侧枪架、马扎一字排开,整齐划一。
按照班长的安排,11张白色羊毛毡铺放到位,放上褥子床单,叠好的被子就算安营扎寨了。我们11人来自同一学校,同一年级,丝毫没有“生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只觉得好玩。
我倒了半茶缸的开水,放到门口的雪地里,叫来加雄一起观察室外水温变化,约莫5分种后茶缸的水还是热的。这实验推翻了带兵的“警告”,我俩做出了一个重要判断:室外小便是不需要拿棍子的。
毕竟室外温度达到了零下50度,出门“四皮”是少不了,“皮货”抗冻。我体会大兴安岭是“冻”,不是“冷”。
洗好头出门泼水时,头发会立刻冻成根根冰丝。洗好的衣服只能晾在室外,冻得硬板板的衣服几小时后水分也会脱干,准确的说这里温度底、湿度也低,没有南方的阴冷。
没有条件洗澡,只能学会擦澡,一盆水,一个澡。开始不习惯就是洗好脸,刷牙水是吐在脸盆里的,这样是为了尽量减少开门次数。当然脸盆、毛巾都是“政企”合一的,没有脚盆,没有脚巾之说。入乡随俗,看着班长怎么做,跟着学呗。
早上六点起床号响起,天还是黑咕隆咚的。打开手电,这才见到大家的头发、眉毛上都是一层冰霜。我和士国的床位紧挨着,他拉开紧粘着床板的毛毡,发现身体散发的水分在毛毡底下结成了一层冰。果不然,我移开用军装做成的枕头,头顶帐篷处也是一层厚厚的冰。呵呵,“爬冰卧雪”的成语就是这样来的吧。戴着皮帽,穿着绒衣睡觉成了我们南方兵的常态。
晚上如果地火笼灭了,那就个个当了一回“团长”。大头鞋冻在地上拔不动,脸盆更是钉在地上的死死的。晚上站岗看好地火笼也就成了一件大事了。
班长介绍说,他们进驻时,大兴安岭的冬天一点风也没有,这几年森林砍伐的多了也就有了点风。不过,什么“松涛阵阵”之类的也根本没体验到。只要有点风,冻伤的几率会大大提高。训练时,骆驼毛皮帽上有一条保护鼻子的条带必须戴上,可预防鼻子冻掉。出去不一会,条带的一周就会结出白白厚厚的冰霜,帽子上只留下两只还能转动黑眼睛。
铁道兵在大兴安岭劈山开路,铺路架桥,建好车站交给铁路局,就算完事了,打起背包唱着《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奔赴下一战场。
中国铁路文工团与大兴安岭地区艺术剧院联合出品的大型原创话剧《八百里高寒》再现铁道兵修建嫩林铁路的壮举。
第六节、红米饭和冻白菜
“红米饭,冻菜汤,餐餐如咽糠。”对南方兵来说漫长的寒冬难熬,高粱米和冻白菜同样够呛。
到新兵连的第一顿饭是大米饭、带鱼、土豆汤。各班拿着三个铝盆将饭菜从伙房端回各自帐篷用餐。
“汤底都是砂子。”阿松说。
这是1974年阳历除夕夜的年夜饭。不过,有东北大米、带鱼,也就没敢多想,大家憧憬着“大连伙食”的再现。
第二天,开始了高粱米、冻白菜的历练。高寒地带的蔬菜很难保鲜,老连队有地窖储存、里面生火保温。新兵连没这条件,白菜、土豆都是冰疙瘩。
东北冬天蔬菜极为单调,除了大白菜、土豆,就是土豆、大白菜。冻过的蔬菜不是原来的味,化冻后又苦又涩。
我们主粮结构是大米30%,面粉30%,高粱米40%。所谓是六成细粮,四成粗粮。按常理每天一顿大米、一顿面粉、一顿高粱是有操作空间的。实际情况完全不是这样,结果是两天一顿大米或一顿面,每天两顿高粱米。
无奈每人一顿大米饭需消耗一斤米,一顿馒头也是消耗一斤面。南方兵对高粱米的需求只要一小碗,拌着辣椒酱才能勉强咽下这种“红米饭”。
炊事班尝试过用“二米饭”来打破这种结构,高粱和大米混合的饭遭到南方兵的激烈反对,只有罢了。为了应对实际情况,炊事班开始制作巨型馒头,一斤一个,按人定量。
伙房的辣椒酱消耗也在扩大。训练需要的热量,寒冬需要热量,高粱米硬着头皮吃吧。
没几天,胃疼的新兵多了起来。我在部队唯一的一次胃痉挛发生在新兵连,疼的是天昏地暗,没法出操。卫生员给了一片颠茄片才缓解下来。告诫我:“不要再吃辣椒酱了。”辣椒酱的用量,我到了每天半茶缸。
卫生员开了一顿病号饭“大米稀饭”、休息半天”的条子,我趁机拿好条子好好的参观了一下伙房。
树条编织、泥巴糊成的伙房内,墙脚堆放着几麻袋冻白菜和冻土豆,一位老炊拿着一把有几个大缺口的菜刀砍着冰疙瘩样的冻白菜,一只箩筐收集了一大半。
伙房口头是用土坯垒成的锅灶,灶台按着两口直径有一米五的大铁锅。一口煮着高粱米,一口烧着热水。
水沸腾后,老炊将箩筐里根本无法冲洗的冻白菜倒进了大锅内,散上几把从麻袋抓出的粗盐,顺势拿起一把长柄铁锨,麻溜的站上灶台开始用锨在锅里搅和。
另一位老炊从炉膛里用木棍扒出一堆炭火,用钢筋锅下上一把大米,这就是我的“病号稀饭”了。又扒出一堆炭灰,用大马勺舀出一勺豆油置上加热。
大锅里的白菜烧开了,老炊将马勺里的豆油往上一飃,一锅油光光的白菜汤就成了,很是诱人,其实这玩意喝在嘴里一股苦味。土豆汤也是同法炮制,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汤里多了些砂子,真是没条件去冲洗土豆上的余泥。
指导员孙铁龙在大连说过的“美好场景”与这里根本不是一回事,半个月了连一块豆腐也没见到,大家觉得被“忽悠”了。
孙铁龙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礼拜天带着大家给仓库伐树拉柴火。约莫一上午拉回的柴火,够仓库营地的地火笼烧上一阵子了。
回报是两版豆腐,一袋50斤黄豆。
开饭时间未到,我拿着盆子到伙房准备盛豆腐。老炊看着没人,跳上灶台,拿着树枝戳出几块豆腐放在盆里让我“尝鲜”,你别说这味道就是大连豆腐的味道。
这以后,我们很有兴致的给仓库又打过几次柴火。煮黄豆,撒上一把盐就成了新兵连难忘的美食。
最好吃的“猂达猂”肉,是在春节那天吃到的。学名驼鹿,也叫“四不像”,体型硕大的猂达猂,肉质细腻,味道类似牛肉。好多洞头兵不吃,我也就来者不拒了。
大年三十包饺子的传统也在营地里传承着,各班从伙房领回饺馅、面粉,包好后在伙房下好端回。
北方兵包饺子是强项,南方兵会包的不多,能擀饺皮的少之又少。王金华、华国庆和我属于洞头长大的山东人,能者多劳理所应当。全班12人,各施其职。和好面后,两人做几子,我一人擀皮子供其余9人包。很神奇吧,赶到伙房下饺子的,我班总是第一个。只有早去,才能吃到完整的饺子,晚去的锅里早已是一锅面糊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其乐融融、苦中作乐的温馨气氛,俗话说“吃饱了不想家”。
节后难熬的还是那绕不开的“红米饭、冻菜汤”,红米饭刮嗓子,冻菜汤苦涩。辣椒酱的大量摄入引出了一个新名词,叫“两头辣”。“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是这样的吗?
“悍”班长为了让大家树立战胜困难的信心,班会必唱:“红米饭,南瓜汤……毛委员和我们在一起,天天打胜仗。”
机械连洞头同乡与嘎斯车司机王贵章合影,左起:陈荣平、张魏庭、王贵章、郭玉、褚兆洪。
第七节、新兵连的娱乐生活
新兵连营地中间有一对南北摆放的篮球架,在十三团篮球队长孙铁龙指导员的带领下,这里自然也就成了休闲时间的热闹场所。
复员后,每当我讲起能在零下四五十度的环境下打篮球,听者都觉得不可思议。戴上白手套,我试过几次,只觉得这篮球越打越沉,弹力渐减。手汗在蓝球表面结冰,类似于滚雪球,越滚越重。
孙铁龙出来带兵,也是一路在物色球员。新兵连北方兵抗冻能力强,身材高大强壮,打球不带手套,但技术略为逊色。几场篮球考察下来,孙铁龙从新兵中选拔了几位“新秀”开始了“北伐”。
陈定安是孙铁龙“钦点”的“打球”兵,每场对抗赛少不了他。新兵连北侧不远便是12团的仓库,连编制。记得还和他们打过几场球,北方,天气寒冷,打球需要戴手套,手冻得麻麻的,我们很不习惯,自然自己的球技根本无法发挥。球场上还有些地方结点冰,稍不注意就会滑倒。一次打球时,仓库兵故意把我别倒了,孙铁龙马上喊暂停把我换下。一两个来回后,孙铁龙不知施的什么魔法,抢篮板球时大肚子朝前一典,仓库兵就飞出了场外,重重地摔到地上,疼得直裂嘴。班长在我耳旁边说这是指导员有意替我报复他。定安津津乐道。
十二团仓库有两位团队球员,整体实力也是了得。
那时当兵,几乎没有文娱生活,没有收音机,没有广播,全连一份报纸,各班轮着看。除了在“三用堂”学了《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三大记录八项注意》几首歌,班务会上唱唱,打个篮球,就是训练、出操、睡觉、站岗了,单调而枯燥。
新兵教育是从《内务条例》、《纪律条例》开始的。班长要求被子叠的像块豆腐,被上各自的白毛巾要连成一条线。马扎,脸盆、碗筷要整齐划一。茶缸里的牙刷的摆放也要高度统一,角度统一。服从命令,遵守纪律,这些看似机械的“规范”,对于培养一名合格军人来说,强化意识、潜移默化是必需的。
初到北方、初当新兵的新鲜感,没二三天便过去了,高寒禁区恶劣的环境、难咽的高梁饭、高强度的步兵操练,让很多南方兵产生了想家的情绪。我们班是唯一没有任何人流落出这种想法的,该情绪三班最甚,尤其是吴子碧战友(后分到军人服务社),晚上睡觉都在哭,他们班有好几个都有哭天抹泪经历。
受他们影响,我随便编了一段顺口溜:“从南方到北方,吃着高梁米,喝着冻菜汤。睡着南北大炕,炕上一片冰凉。”这好比“楚歌”,现实的真实写照,在洞头兵中流传开来,顺口溜加剧了新兵的思乡之情。这下算是惹祸了。有天晚上班长从连部回来,虎着个脸,眼睛狠狠地溜了大家一圈,最后停在我的脸上,说:“你出来!”我有点心慌慌的跟他出去了,在门外他问我顺口溜是否你编的?我看瞒不住了,也就认了。他说连长发火了,要不是指导员护着,你要受处分的。我低着头半句也不敢吭,没想到自己开个玩笑差点摊上事,这算是一次教训吧。
为了稳定军心,全连紧急集合,连长、指导员相继讲话,进行了不点名批评和思想动员,过后这场风波很快就平息了。定安回忆着。
“阿相”是定安的小名,闽南话发音是“a diong”,“悍”班长为了“发泄”这次“风波”对二班荣誉带来损毁的愤怒,开始学着闽南话喊定安“阿相”,遗憾东北大汉把“a diong”喊成了“阿刁”。从此,定安在新兵连多了个“阿刁”的雅号。
春节前,新兵三连洞头一中应届生的13位同学收到了学校寄来的礼品:一张高中毕业证,一本笔记本和合影照片。
我和士国、荣平多了一张与“毛宣队”同学的合影,这些物件我都完好无损的保留着。
随着春节的临近,连部下达了以班为单位准备节目的任务,选优进西林吉团部汇演。我班以两首英语歌《我爱北京天安门》、《在北京的金山上》的小合唱脱颖而出。
班长开心极了,“我班是高中班,还能整出几首外语歌。”
同时被选中的还有辽宁兵的类似于“数来宝”的节目。全班一字排开,右手拿着大碗,有节奏的刮着军装上的扣子,发出阵阵响声,个个口里念念有词,赢得了满堂喝彩。
入伍前,洞头13名应届高中毕业生与全体同学合影照片。
第八节:我与两位同班同学分在机械连
新兵集训接近尾声,连队给大家发放了领章、帽徽,完成了“从老百姓到军人”的转换。
我用胶布贴上领章,按上帽徽,走出帐篷开始“嘚瑟”起来。左手亮开羊毛大衣,右手拿着树枝,学着杨子荣开始“上山打虎”,“穿林海,滑雪原,气冲霄汉。”那时的嗓音还真好,再高的调子也能飙的上去。“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营地处处歌声,一片亢奋欢乐。
过了两天,团服务社来了一位照相的战士为大家服务。班长说:“胶卷有限,两人合一张底片,可洗四张。”大家兴高采烈,向东侧的大林河涌去。
几天后,收到了服务社洗好的照片,尺寸为6×6大小,大家纷纷给家里寄去。老妈看到照片里走时不到90斤的我,吃高粱米吃成了一个小胖子,也就放心了不少。
“团里的新兵连要来我们这会操了。”这消息在营地迅速传开。四个新兵连分散在漠河地区的不同地方,人员集散是会操的大问题。梁排长说,前几届会操都是把人用汽车集中在古莲,这里地理条件得天独厚,古莲河汇入大林河处,有一大块河水冲击平地,是会操的理想场所。问题是团里两个汽车连,“嘎斯”、“克拉斯”能装车棚的车不多,用工程汽车运兵易出现新兵冻伤事故。
最后采取的办法是各连就地“会操”,由团里组织考评组到各新兵点检阅评估。
班长这几天一直在叨咕着“王志钢”,说他是团里的一名参谋,单兵动作规范,尤其是拼刺刀很是了得。百闻不如一见,王参谋为我们做了一套“踢正步”和“刺杀”演示,标准、凶猛、刚健,果然不同凡响。
收操后,1970年入伍的河北兵一班长阎风廷夸起王参谋:“这才是标杆,我们连长做的刺杀示范动作,是在用枪托拍肚皮。”他这是在安慰我,前两天训练时,我“拍”断了一只枪托。
分兵的时刻到了。军务股的邢参谋和连长、指导员安排着每个人的去向。事后,孙铁龙告诉我,专列上师机要科副科长要将我和华国庆,先分配到他所在11连接受锻炼。会上邢参谋说:“太小了,还是放到我们连吧。”这样我分到了机械连,华国庆3个月后调到北京兵部。
一个决定,往往就确定了一个人的一生命运。
古莲新兵三连洞头籍新兵去向(56人):
司令部(机关):金阿盾。(实验室):南水宝。
后勤处(服务社):吴子碧。
31分队(勤务连):陈定安,林加雄。
33分队(机械连):陈士国,陈荣平,童志文,苏志种,张魏庭,王忠川,褚诚玉,甘世荣,郭玉,钱云松,褚兆洪。
51分队(修理连):颜阙排。
58分队(仓库):郭万清,林中平,蔡安林,郑定高,张孚民。59分队(汽车一连):项旭松。
60分队汽车二连:唐建生。
二营六连:姚宗胜,黄庆火,林银宝,朱启明,郭修土。
二营七连:吕子远,范新华,王金华,吴金弟,庄锦平,陈昆明,曾文坚,陈贵东,林振平,庄恭三。
二营八连的:林德清,池小炎,庄杰强,庄明生,许曹乐。
三营十一连:刘贤生,华国庆。
三营十五连:曾焕稳,蔡国荣,朱林兴,陈兰鑫,邱安长、吴兴奎。
505分队(额尔格奇生产基地):郑德海,林锡银、叶定连。
嫩江农场:蒋秋生。
未到古莲新兵三连的洞头籍新兵去向(36人)
四营十六连:张于尊、钱岁连,唐碎元。
四营十七连:余东青、刘任余、王碎兴、王邦奶、蔡加文、叶宋谷、林忠朝、宋克宁。
四营十八连:方阿芳、郑碎华、郑元辉、施森法、庄明漂、林为民、张连财。
四营十九连:张友财、朱希弟、黄连奶、郭温迎、甘世俊、吕良杰、郑日民、柯为局。
11团:陈碎余、李松存、张碎田、林华荣。
14团:汪祥存、林碎文、沈锡才、陈余良、曾国福。
河北铁四师:徐玲。
(尚有方志忠、陈定安(大门)等8人未能确认去向)。
3月23号,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
分到机械连的11人,是乘1973年四川资中兵王章贵的嘎斯车到的机械连。说好是九点,那天车子提前了二十几分钟到了操场,这是最早来古莲接兵的车。大家爬上车,将背包、脸盆和卷起的羊毛毡堆在车上。
孙铁龙把我带到了驾驶室。我和围过来的同乡告别时,鼻子有些塞。车在大林河上飞驰,也不知怎么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这是我四年军旅生涯的唯一一次流泪。
三个月的新兵连集训结束了,人生旅程又到了一个新的起点。时间虽短,却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烙印。
这正是:
沙场点兵披战袍,
万里驰骋铸剑刀。
一龙升帐送暖流,
四皮裹身御寒潮。
冰天雪地白乾坤,
高粱冻菜红辣椒。
古莲分兵征八荒,
海岛男儿呈英豪。
作者简介:褚兆洪(1959.8——),研究员(正高三级)。著有《褚兆洪卫生论文集》、《褚兆洪诗文集》、《褚兆洪藏砚铭文集》、《褚兆洪书法篆刻作品集》等。1975—1979年任铁三师13团机械连卫生员。
照片由作者提供
(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