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情思母亲养花猪


  

情思母亲养花猪
 

       现在人们在餐桌上天天离不开的菜是猪肉 。青椒炒肉,豆豉炒肉,回锅肉,红烧肉等等,各喜各爱,味道各一。特别是宁乡的花猪肉,细嫩清香,油而不腻,全国闻名。每当猪肉这种美味佳肴进入我肚肠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母亲喂猪的情景:
       记得刚刚解散人民公社集体大食堂的第二年,年初,母亲跟父亲商量说:“我们到养母猪的亲戚家赊一头小猪来喂养”。父亲同意母亲的想法。说干就干,父亲先收拾了一间破旧的土砖杂屋,买了一个小木猪潲盆,一块黑围身布。不久,母亲用竹篾背篮从姨外公家里赊了一头小花猪,大约六七斤重,毛色屁股后面有一片黑的,脖子前段是白色的,是典型的、宁乡有名的“熊猫”猪品种,小猪离开母猪,一路嗷嗷叫,放到猪栏里也叫个不停,大概是小猪离开猪妈妈还心慌吧。起初个把月,母亲喂猪,就象伺候“婴儿”一样细心周到。她把自留地里种的白菜萝卜,洗得干干净净,用菜刀切得粉碎,加上一点破米子、米糠,放在猪潲锅里熬成猪食粥,从早上到晚上,大概要喂六七次。母亲系着黑围身布,提着木猪潲盆把猪粥送到猪栏里。母亲每次都守在猪栏旁看猪吃干净才提出猪潲盆。猪吃潲也挺有趣,长嘴在潲盆里一哽,吸一大口,翘起猪嘴往下吞,还不时望望我母亲,好像是在说,好吃,好吃。就这样一口一口吃,边吃边翘嘴边哼唧。每次猪吃完后,母亲把猪潲盆用清水洗干净,用开水烫一烫,防止细菌感染。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猪也就慢慢地长大。到半年,猪长成七八十斤的时候,猪一次就能吃二三十斤潲,自留地种的萝卜白菜就供应不求。母亲和我就得去野地里寻猪草,背着竹篮子,拿着镰刀和秧锄子,挖地菜子,苦苦菜,野蒿子等都是猪爱吃的野草之类。母亲把寻回来的猪草在水塘里洗干净,晚上用菜刀在木板上切碎,放些米糠,淘米水一起,放在潲锅里,在煤火炉里煮熟。第二天舀出来,加上热水一搅拌,就可以喂猪了。夏天天气炎热,猪栏里蚊虫特别多,细心的母亲,每天用井水冲冲猪圈。晚上用一个破旧搪瓷盆,放点锯末灰点燃,给猪栏里熏蚊子。队上的人都说,队长(父亲生产队长)娘子家的猪都享福。
       到腊月二十四,这头猪长的有一百四五十斤毛重。请个杀猪匠,放一挂鞭炮,就把猪杀了。杀年猪的时候,还请一两桌客。庆贺庆贺,乡下的说法,叫杀过年发财猪。除了猪头猪脚和肚肠猪油自己家里留着外,好一点的肉要卖掉一部分,还赊的小猪成本和给我交学费,以及家里一年的开支等。熬完猪油后,母亲把猪血和油渣子给左邻右舍各家各户送点去分享分享。
       后来,母亲更加勤劳,在自留地里多种猪吃的青菜,每年喂两头猪,上半年和下半年各出售一头给公社肉食品站。

         母亲喂猪最多的时候大概是1978年,听大弟弟说(我已经在部队多年了),当时村里推行生饲料喂猪,要找个带头养猪的户。村干部找到母亲,说要做个养猪示范。母亲满口答应。结果把家里一间瓦房,地面打了三分之二的水泥,后面挖个猪粪坑,猪栏前开了个长长的水泥猪潲槽。猪的品种也不是那种黑白花纹的猪了,全是白毛的改良猪。也不用煮猪潲,买来猪饲料,用清水一搅拌,放在水泥猪潲槽里就行。弟弟说,母亲接受新事物还挺快的,用大木水桶把饲料和水一搅拌,手里拿个大木瓢,把猪潲往水泥猪潲槽子里一撒,十只猪就争先恐后的来抢吃猪潲。等猪长到一百多斤的时候,村上好多养猪户都来参观。母亲都一一介绍养生饲料猪的方法,一天喂几次,猪潲的浓度要达到什么标准都说得清清楚楚。特别告诉她们,每月要给猪喂一次打虫药(因为生水中有寄生虫)。弟弟说,母亲年底在村里养猪会上得了奖状,戴了大红花。
       在我心中,母亲养的花猪肉做的腊肉最好吃,放点豆豉辣椒蒜苗一炒,十里闻香。全家人特别心痛的是,母亲一辈子干了二辈子的活,为了大家庭,勤劳辛苦了一辈子。 母亲去世后,每年大年三十时候,我们得蒸一个大猪腿膀,放点擦菜子和豆豉,把猪 腿膀蒸得稀发。吃年夜饭之前,先好好“敬敬”九泉之下的勤劳的父亲母亲。


       编辑:开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