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烽火——铁道兵二团援越抗美纪实》
(连载 2、抢修谱新篇)

　　【纪念援越抗美六十周年】

　　《西线烽火——铁道兵二团援越抗美纪实》(连载 )

　　姚尚明

　　第二章 抢修谱新篇

　　五　“三总部”慰问信激荡在外合中桥

　　顶发稀疏、身材魁伟、年近半百的政委常喜礼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又是一夜没有入睡。闷热而潮湿的空气使他汗流不止。他拿过毛巾在脸上简单地擦了一把，试图清醒一下，以梳理入越3个月来部队的情况。365公里，高度分散，点多线长，驻地有城市、有村庄、有山区、有平原。大多在国外，少数在国内，在越南就住在5个省4个市28个县，108个伙食单位。新任务，新工种，新情况;有抢修，有对空作战，有便线，便桥和预备工程施工，情况繁杂，政策性强;因为通讯联络不畅，基层情况反馈太慢，连队多独自作战，各自为战;团工作组还没有回来，部队已有伤亡，抢修取得了进展。部队初步站住了脚跟，政策纪律执行还好，祖国人民送来的春节慰问品已在分发途中，下一步……突然，政治处主任夏玉援手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勤部1966年春节前夕给援越抗美人员的春节慰问信走了进来。

　　“夏主任，你来得正好，坐坐坐。”政委递给他一个凳子。

　　“政委，三总部给我们发的慰问信来啦，请你看看。”夏主任把慰问信递给政委。

　　像远走他乡的儿子收到了母亲的来信，常政委认真地读起来。

　　亲爱的同志们：

　　自从你们开赴援越抗美前线以来，中央军委和各总部时刻都在关怀着你们。当一九六六年春节到来的时候，我们代表中央军委和全军指战员，向日日夜夜奋斗在反美前线的你们，表示崇高的敬意和亲切的慰问。

　　亲爱的同志们，你们带着党和毛主席的指示，带着祖国、人民和全军指战员的嘱托，开赴援越抗美战斗前线，用自己的鲜血和汗水，创造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为支援越南人民的正义斗争，为增强中越两国人民和军队的友谊，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你们不愧是最可爱的人!担任施工的同志，日夜奋战，忘我劳动，干的好，干的巧，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担任对空作战的同志，英勇顽强，机智灵活，打一仗进一步，越打越猛，越战越胜，狠狠地教训了美国空中强盗。担任抢修道路桥梁的同志，动作迅速，争分夺秒，苦干巧干，修的快，修的好，保证了运输。担任后勤供应、医疗卫生、通信联络、陆海运输、勘察设计和其它各项任务的同志，艰苦奋斗，勤勤恳恳，一心为部队，一心为前线，保障了各项任务的胜利完成。

　　亲爱的同志们，你们在同阶级敌人的搏斗中，发扬了我军为革命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光荣传统，战胜了种种困难，经受了严格的考验，不愧是无产阶级的硬骨头。你们自觉地遵守政策纪律，爱护越南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积极发展中越友谊，不愧是毛主席教导出来的国际主义战士。你们所以能取得这样巨大的成绩，是你们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突出政治，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结果，是祖国人民和越南人民大力支持的结果。对于你们的这些成绩，中央军委和各总部都是很满意的。你们所创立的功绩，不但是越南人民和中国人民反美斗争史上的光辉篇章，也是世界人民反美斗争史上的光荣一页。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各个战线上，取得了空前伟大的胜利。我国国民经济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工农业生产出现了全面高涨的局面。我国人民，满怀信心地开始执行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三个五年计划。我军的革命化、现代化建设也取得了巨大成就，在保卫祖国海防、边防的对敌斗争中，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漂亮仗。我们的国防一天比一天强大，我们的事业一天比一天兴旺。这是党的总路线的胜利，自力更生方针的胜利，是毛泽东思想的胜利!

　　当前世界上是东风继续压倒西风，一片大好形势。世界人民的革命运动汹涌前进。特别是英雄的越南人民，敢于斗争，善于斗争，使人民战争在越南战场上大放异彩，使美国侵略者遭到了惨重的失败。不管美帝国主义玩弄什么花招，都无法挽救它在越南的败局。越南人民的伟大胜利，又一次戳穿了美帝国主义不可战胜的神话，沉重打击了它的侵略和战争政策，打乱了它的反革命全球战略计划。但是，美帝国主义不进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它总是要进行垂死挣扎的。值得特别注意的是，美帝国主义的头目，最近狂妄叫嚣，要把战争扩大到整个印度支那和亚洲大陆，妄想同我国人民再来较量较量。可以预想到，今后的形势将是紧张的，斗争将是激烈的。面对这种情况，处在反美前线的你们，必须百倍的提高警惕，决不能轻敌麻痹，决不给敌人以可乘之隙。你们应同越南人民和越南人民军紧密团结，为反美斗争作出更大的贡献，争取立更多的国际功!

　　亲爱的同志们，越南人民的反美斗争是长期的、复杂的。越南人民需要我们给予多大的支持，我们就给予多大的支持，越南人民需要我们支持多久，我们就支持多久。你们的任务是十分光荣而艰巨的。希望你们坚决执行中央军委提出的工作方针，越是在国外，越是任务重，越是环境艰苦，越是斗争复杂，越要更高地举起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突出政治，把毛主席著作当作一切工作的最高指示，活学活用，在用字上狠下功夫。要发扬民主，加强内部团结，密切官兵关系，更好地完成各项任务，一心一意为越南人民服务，为世界人民服务，做白求恩式的国际主义战士，当好五个伟大的代表队。我们坚信，在毛泽东思想光辉照耀下，你们一定能够为援越抗美作出新的贡献，涌现更多的英雄人物，创建更大的功绩!

　　胜利属于斗争在援越抗美前线的最可爱的人!

　　光荣属于我们伟大的共产党和我们敬爱的领袖毛主席!

　　祝同志们身体健康，并致

　　革命敬礼

　　总参谋部

　　总政治部

　　总后勤部

　　1966年春节前夕

　　“太好了，这是精神食粮啊!”常政委一口气看完慰问信，嚯地一声站起来。

　　“这慰问信，好!有亲切慰问的话语，有中肯积极的评价，有精辟入理的分析，有慰勉殷切的希望。”夏主任接过话茬，作了简要的归纳后继续说：“我们政治处就三总部慰问信春节前在部队传达教育的安排发了通知，请政委指示。”

　　“春节是咱中国老百姓的传统节日，今年是咱们部队出国的第一个春节。一定要过好。一定要把祖国亲人及三总部的慰问信当作动力。”常政委强调说：“防空很重要，学习要尽量减少集中，以班为单位最好。”

　　“好”。夏主任带着政委的要求，急步上了林间小道。二团政治处60年代初曾是昆明军区授予的政治工作的先进单位。望着这位精干的部门主管远去的背影，常喜礼突然冒出了一个他几经思考的课题：“今后二团的班交给谁呢”?

　　3个月来，铁二团部队在突击抢通西线的同时，迅速进入南线、北线各抢修点，担负铁路抢修、路网改善一期工程及战备工程抢建。西线和越池战备工程，初期由三、四、五营担负，南线、北线和龙边、市求、北江战备工程，分别由一、二营担负。为加强对抢修现场的领导，在河内嘉林设立指挥所，由副团长宋玉恒、政治处王均发副主任抓总，下设指挥、政工、后勤组。作战股长郭长江负责指挥组。总工程师崔汝晋，工程师王富业、董元通负责技术工作。军务参谋孙传玫负责安全和行政管理。政治处青年股长郭泽廷负责政工组，后勤处副处长徐庆选负责后勤组。

　　1966年1月，“四桥”战备工程相继开工，2月即完成市求、北江两桥加支点。进入3月，敌人对铁路轰炸再度升级，轰炸范围不断扩大。

　　1966年3月3日15时40分，敌机F—105四架，对外合桥投弹16枚，其中一枚命中河内端桥台，台身顶部被炸成缺口，前墙断裂并向老街方向错动5厘米;钢梁的河内端向右移动，致使梁的右侧向老街端推移，与该台胸墙顶紧，其右支座移动、上下脱开，梁向右侧倾斜，上弦局部受损;桥面及线路破坏75米。

　　二十连连长谭开元带领一排长和材料员等人，于16时20分将侦察情况上报。17时，上级批准按原桥修复的抢修方案，并要求于次日18时抢通。当日18时，部队投入抢修。经一夜施工，桥两端线路已整理大半，两台加固和梁的拨移正在展开，然而，敌人不会善罢甘休，第二天，更大的轰炸接踵而至。

　　4日上午9时，敌机第二次袭击该桥，由于该连对空猎机组的射击，投弹30枚，未中。敌人不甘心失败，于当日15时40分敌机F—105、F—4C共12架，第三次攻击外合桥。据观察和侦察，敌机共投弹48枚，其中一枚命中钢梁第五节间，两枚命中跨中左右侧，梁被抛至桥下游6米处河床内，严重弯扭，不堪使用;破坏桥面及线路110米;桥下稀泥被炸起，覆盖了两端桥头，堵塞了下游河道，桥下水深从1.2米涨至2米。

　　敌机三次轰炸共投弹90余枚，命中4枚，使外合桥遭至严重破坏，已完全失去原桥模样的外合桥，前一天的抢修方案已不能实施。

　　当日，二十连管区K181公里一处线路亦遭严重破坏。

　　外合桥位于河老线K176+612处，西距外合车站约200米，南临红河，相距约100米。该桥为单孔，全长47.7米，高约10米，桥台为浆砌块石，上架31.79米下承钢桁梁一孔。旱季桥下水深约1.2米，洪期受红河倒灌，水深可达8米。桥址处河床为淤积的饱和细砂质粘土，其承载力约1公斤/平方厘米。

　　桥址附近地形较开阔，周围多为水网稻田，材料储备、防空等均较困难。

　　四营二十连驻在外合中桥上游约3公里处。桥西400米处(K177)设有观察哨。该桥和K181线路都是二十连的管区，这抢修重任自然落在二十连指战员的身上。

　　面对轰炸与抢修，连长谭开元、指导员李文新商量后，立即召开支委会。决定由指导员作抢修动员，广泛发动群众，进行任务交底，把祖国亲人与三总部的慰问信提供的精神动力化为抢修的实际行动;连长带材料员，四排长及三名有经验的老战士，与团、营首长及有关技术人员进行实地调查，制定抢修方案。

　　团长续克接到报告，连夜驱车赶到现场，与先期抵达的副参谋长许维智、四营长贾宝林、工程师金克彬及连队的同志汇合，就在外合桥现场，由团、营、连领导，技术人员和老战士组成了三结合抢修方案制定小组，并开始组织侦察和研究。根据当时现场储备的抢修用梁，必须加设两个支墩;而其基础位于弹坑上，基底的饱和砂质粘土，炸后更加松软，淤泥较厚，水深达2米，附近又缺乏大量片石，不宜采用木笼片石基础。经过反复比较，确定两个临时支墩采用木桩基础，上立米轨角钢塔架，架设两孔12.5米工字钢梁及一孔5米扣轨梁。

　　5日凌晨，二十连将方案上报。上级迅速批准，并要求于13日24时抢通。

　　经党支部的战前动员，以及各班排的层层发动，二十连指战员几乎一夜无眠，决心书、请战书像雪片一样飞向连部。四排十四班是木工班，尽管任务还未分配，他们就已经把工具和材料整理一遍。9班班长拿着全班同志的决心书找到指导员，要求党支部把最重、最艰巨、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他们，以考验他们的决心和行动。并要指导员立即答应。指导员说等连长回来，把抢修方案定了，一定予以考虑，九班长这才高兴地回到班里。

　　团、营、连现场指挥组，于5日上午召开了会议，确定了兵力使用和任务安排，提出了完成任务的措施，为使二十连集中兵力抢修外合中桥，决定调十九连担任K181公里的一处线路抢修。二十连127人组成三个主要作业组，即：打桩组，由74人组成;拼组钢塔架组，由18人组成;桥梁及桥面组，由15人组成。其他20人组成运输、备料、警戒、灯火管制和救护保障组。干部也作了明确分工，在各自岗位上，按指挥组的统一安排，开展工作。同时明确了各组、各工序的协同原则，并要求各项工作尽量平行作业，在落实防空措施的前提下，白天投入小分队抢修，昼夜连续作战，保证重要工序的作业不间断，以争取时间。

　　当日敌机活动频繁，到19时二十连才投入一个排41人清理现场，填弹坑整平基础。同时组织一个加强木工班18人赶制木桩架;另有部分人员备料。

　　四排十四班接受了赶制木桩和三个排架的任务。在班长的带领下迅速来到作业现场大干起来。他们怀着对帝国主义的刻骨仇恨、对越南人民的无比热爱，把汗水洒在工地。当日下午，敌机轰炸外合车站时，炸弹就在他们七八十米的地方爆炸，机关炮就扫射在离他们六七米的地方，震耳地轰响，连大地都在颤动。全班同志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危险的场面。班长高声招呼：“大家不要害怕，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是死的其所。美国佬他炸他的，咱干咱的，只要咱们活着，就要干到底。”这掷地有声的战场动员，像一碗烈酒下肚，大家的胆子顿时壮了起来。天渐渐的暗下来，因为灯火管制，大家只好摸黑干。实在看不见了，副班长就利用砍下来的废木块，燃起一点小火，再用树枝，把火光罩住，同志们就借着微弱的火光继续干着。原来的改锯是制作木排架的重要工具，但只有一边齿，他们把它改成两边齿，既省力又节省时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已有24小时没有合眼，疲劳向大家袭来。副班长田润利，打扒丁竟用斧口去打，战士王道义、周德钻螺丝眼，钻着钻着扶着钻就睡着了，一滑手，惊醒了，又继续干……班长拿着湿毛巾一边为每个同志擦汗，一边鼓励说：“同志们，我们已闯过了三道难关，胜利就在眼前。来，唱支歌吧。”下定决心……预备唱!歌声响处，睡意全无。经过32小时的连续作战，十四班提前完成了制作木桩和排架的任务。

　　三排九班是名副其实的小老虎青年突击队，他们的任务是清理基础、打桩、护桩纤、立钢塔架、扣轨、拉梁等，几乎囊括了抢修的各道工序。这个以1名党员、5名团员、5名五好战士组成的集体，在班长的带领下，一到工地，个个像小老虎似的干了起来。基础处理，必须在水下作业，水深有2米，共青团员钟尚鸿第一个跳进充满积水的弹坑里，其他同志也纷纷跳下去，奋力操作。很快完成了整理基础土石方的任务。

　　7日开始，立木桩架，用300公斤串心锤打桩。副班长站在7米多高空护桩钎，精力必须十分集中，稍一不慎，就有甩下来的危险，还必须扶正桩钎，串心锤砸在木桩上才有效果，这是一项体力活，更是一项技术活。开始大家都不懂。就虚心向工程技术人员请教，很快掌握了要领。打桩中，因炸弹坑刚刚回填，土质十分松软，300公斤的串心锤砸下去，木桩一下子入地几十公分。为满足桩的安全系数为1.5的要求，必须将6米长的木桩接长，费工费料费时。经发动群众研究，从抢修的实际情况出发，大胆将安全系数由1.5改为1.3，使木桩的最后平均一锤贯入量加大至1.8厘米，并控制桩的入土深5米左右，假如某桩不能达到上述要求，即加桩补强，避免了接桩，加快了速度。至9日凌晨，两个墩38根桩全部完成，完全符合技术要求。一二排的同志们接着施工，至10日晨，就安装好压桩木和钢塔架的承台，只待拼组钢塔架墩。

　　热火朝天的抢修现场，激动着每个指战员的心。手部负伤的九班战士熊帮顺，班长安排他在家休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他说：“我重活不能干，可以干轻的，让我在家闲着，我受不了。”他还主动帮炊事班淘米洗菜，挑水送饭，一刻也没有闲着。

　　八九日塔架杆件陆续运到，即在现场开办了小型训练班，熟悉钢塔架性能、结构形式和拼组方法，进行了部分杆件的试拼。

　　从10日起正式组立，至11日组拼完毕。因米轨钢塔架，还是首次使用，虽经试拼，大家仍然不熟悉结构特点，加之部分杆件、螺栓锈蚀，且不配套，拼组中遇到了不少困难，进度较慢，一号墩塔架，用18人工作21小时完成。跟班作业的连长谭开元及时发动群众总结了经验，提出了改进方法，在拼组二号墩塔架时，采用预拼立柱的方法，加快了速度，18人只用17小时即告完成。

　　10日深夜两点，九班的同志在完成了一天拼装钢塔架的任务以后，返回住地，刚洗完脚，准备休息。外合车站有几车物资急等卸车。接到通知后，有几个同志把刚放在水里准备洗的衣服捞起来拧了一把，穿上，就火速奔向车站。从火车上卸下物资装上汽车，运到工地再卸下，一直干到第二天8点，大家才回去休息。

　　抢修一切按着计划顺利进行。但是，美国佬却不愿意。10日、11日有几架侦察机飞过。担任主要工序的同志为争取时间，对敌侦察机毫不理会，工作一直没停。架梁于12日仅用2小时40分即告完成。其中工字钢梁采用钢轨滑道法架设，净跨4.6米的扣轨梁，按米轨桥梁抢修的有关资料要求每组(共两组)扣九根(38公斤/米旧轨)，根据已往经验，考虑限速通行，指挥组采纳了群众建议，决定只用7根，省料省工。

　　至12日20时，铺轨钉道完毕，并进行了三次试运转。经检查，桩基下沉约5毫米，无其他变形;扣轨梁挠度为1/310，均符合要求，决定开通使用。提前一天完成任务。

　　此次抢修，实际使用865工天，新修桩基两座(木桩38根)，并组6.5米高角钢塔架墩两座，组架12.5米工字钢梁两孔、扣轨梁1孔，修复桥面及桥头线路110米,填筑弹坑土方250立方米。

       二十连抢修外合桥，打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漂亮仗。他们的经验，经团、支队总结后，作为铁道兵战时抢修的经典战例而载入史册。战后评功，十四班、九班分别荣立三等功，并被授予越南民主共和国三级战功勋章。

　　1966年春节前夕，中国人民解放军三总部“给援越抗美人员的春节慰问信”(姚康提供)
 

       (未完待续)

　　编辑：开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