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铁道兵汽车团的故事:难忘官兵情朱西沂


  

铁道兵汽车团的故事:难忘官兵情朱西沂
 

  梅梓祥导读:

  朱西沂这篇写“官兵情”的文章很特别,不是领导关心战士生活、身体健康与政治进步——入党团,而是写自己有错不检讨,反而任性地顶撞参谋长。退伍时,机关干部战士不计前嫌、列队相送;参谋长更是出人意料之外,追赶至车站,叮嘱“回到地方工作要注意方式方法”,——想想,这是教人“做人”——父母的职责啊!

  平平淡淡的叙述,却让人鼻子酸楚。铁道兵的军营生活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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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忘官兵情

  朱西沂

  铁道兵独立汽车团89132部队撤销后,成立了由西南指挥部(一指)和东北指挥部(二指)各辖的两个独立汽车营(89145和89146),奔赴青海和新疆。团机关隶属于西南指挥部组成西安工作组,机关干部也随之调动,一时间人员大幅调整,人心浮动。当时汽车团流行着一句调皮话:东风吹,战鼓擂,现在汽车团究竟谁管谁?!

  我属于留守人员,仍继续开130小型货车,主要是生活用车,在北京吉普不够用时,也拉人外出办事。

  有一天凌晨,我没请示任何人便私自驾车去西安火车站接两位老兵,心想按时间计算,接回来应该不耽误吃早饭。谁承想火车晚点一个多小时,等我接到人回到机关时,看到满院子人,还没等我下车就有人告诉我,指挥部要去临潼参观,一辆大客车拉不了,急等你的车,可是找了你半个多小时了,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儿,大家正着急呢!

  我正准备调转车头,王彦和老参谋长来到我车旁,严肃地批判了我几句。按理说我应该虚心接受,检讨自己的错误才对,可是我却耍起了愣头青,竟出言不逊,与老首长顶撞了起来。还好,在几位战友的劝导下,才平息了这场事端。打那以后,我便与老参谋长结下了过节,见了他就能躲就躲。可是老参谋长并不躲我,还主动接近我。七七年三月初的一天,他来到小车班,让我跟他出去办事,说实话我是从心里不情愿去,感到特别别扭,但别扭也得去,这是命令。在车上我默不作声,还是老参谋长主动和我搭话,问我对于去向的想法,征求我的意见,我的回答是复员回家。老参谋长怕我是说气话,要我慎重考虑后再做决定,我说军中无戏言。老参谋长见我意向坚定,就说既然你想好了,也不好强留,就这样定了吧。

  这之后我照常工作,直到临走的头天晚上,我才把车钥匙上交。在食堂吃完最后一顿早餐,准备乘坐上午十点的火车。当我拿着行囊走出楼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只见楼前站满了前来送行的办事处干部、各班组的战友,还有待命的干部、随军家属,就连训练女兵的苏薇战友也来了。一时间我心情特别激动,战友们几年来在一起摸爬滚打、同甘共苦的深厚感情涌上心头,想到这一别或许再难相见,顿时热泪盈眶,依依惜别,心情沉重地上车直奔火车站。

  上了火车刚找到座位,回首间忽然看见老参谋长气喘吁吁地赶来了,我心怀激动地赶忙下车,双手紧紧握住参谋长的手,眼泪止不住滚了下来。老参谋长是战争年代参军的老革命,有着严谨的军人风范,在团里干部战士的心目中也是德高望重的老首长,可是我却在那次违反纪律的事件中当众顶撞他,还辱骂他。今天在不知我具体动身时间,听说我已去火车站,两辆吉普车都为我送行开走的情况下,急匆匆向89157部队借调一辆吉普车赶来为我送行,到了车站,唯恐火车开走见不到我,不顾年高体弱一路小跑,怎不让我感激流涕?我握着老首长的手难过地说了句:参谋长能原谅我的过错吗?参谋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地对我说:西沂呀,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只送你一句话,回到地方工作,要注意方式方法啊!这一句话,勾起我内心的忏悔,同时也感到特别的温暖,这是首长的期待,也是长辈的关爱,金石玉言啊!四十二年来,我以这句“注意方式方法”六字警句作为座右铭,每当工作中遇到不顺心、不冷静时,想起老首长的这句话,就能使情绪稳定下来,冷静处理,往往能取得较好的效果。随着列车的启动,我举手向尊敬的老首长告别,向亲爱的战友告别。人离部队,心系军营,难忘军旅官爱兵,难舍部队战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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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西沂,生于一九五二年六月二十日,山东省临沂市人。一九五九年九月至一九六五年九月在小埠东小学上学。一九六五年九月至一九七O年十二月务农。一九七O年十二月至一九七六年七月在铁道兵独立汽车团服役。一九七六年八月至一九七七年三月在铁道兵西南指挥部驻西安工作组服役。期间任六连和团机关小车班司机。一九七七年四月至二00七年六月在临沂市运输公司工作,曾任驾驶员和管理工作,至二00七年六月退休。

  
       图片来自作者提供

       编辑:开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