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老兵乡村记忆系列故事二十七:学生篇9



  老兵乡村记忆系列故事二十七:学生篇9

  作者:范顺成(原铁一师)
 

  大概是高中一年级时候,语文课本上有一篇课文是样板戏《红灯记》里《李玉和斗鸠山》一场戏剧台词。好像是第五场,刘风清老师那时候仍然是我们的班主任,他要求我们全班默读两遍后,由他挑选两位学生照着课文对话朗读。本来这篇课文主要是描写地下抗日情报人员李玉和同日本宪兵队队长鸠山之间的斗争场景,这两个人都是男人。刘老师也应该相应挑选两位男同学来朗读对话才合适。

 


 

  不知道什么原因,刘老师却挑选了一位女生和我对话朗读。也许是平常看这个《红灯记》样板戏看多了,也许我认为朗诵课文就应该这样。我朗读着李玉和的台词,仿照戏台上的演员那样,用比平常说话都高得多的语调,声情并茂,慷慨激昂,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地认真朗读着,声音该高的地方高,该低的地方低,尽量想把李玉和那种视死如归的大无畏革命精神表现出来。而这位女同学朗读鸠山的台词却丝毫不想进入角色,她仍然不慌不忙,机械呆板地照着课文念。像小学生读书一样,平淡如水,自始自终一个腔调。这样,我们两个就形成了明显的反差。我这边慷慨激昂,她那边低声低调,我这边高声怒斥鸠山。她那边仍然是低声低调。总之,感觉很不协调,就像两个人合唱,一个人高八度,一个人低八度。由于反差太大,全班的同学都笑了,本来很严肃的《李玉和斗鸠山》一场戏,结果却恰恰相反。也许我不该这样太过于投入角色,也许她太过于拘谨,或者是出于女孩的羞涩,语言表情都放不开,很可能的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进入角不知是什么心理原因,我以后见到邢这位女同学,总是不由自主地要多看几眼。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多看了她几眼。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有一天放学后,与东梁村的同学杜玉海(学校里他叫杜本学)在一起聊天,地点是在他村西头一个水渠的渡槽上面,这里离他家只有一二百米远近,离我家也很近,我们虽说分属两个村,东西两庄相隔很近,大约五分钟我也可以走到家。谁家中有事,立马回去,不会耽搁。因此,放学后经常坐在这渡槽的水泥地上聊天,天南海北,无话不谈。
 


 

  这一天,聊到高年级同学有的已经搞对象的话题上,他突然说:“把咱的长辫子吴媛(化名)同学给你介绍一下吧!我看你经常偷看人家,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

  不曾想,我自己都感觉不到的事情,杜玉海竟然观察到了。我也许对这位女同学真的印象不错,也就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以呀”!

  “真的呀!我姥姥家就是柴库村的,和吴媛家一个村,给你介绍介绍没有问题!”

  我说:“真的,我也是当真的。”

  就这么着,我当真了,杜玉海这家伙却没有当真,说过这话以后,再也杳无音信。转眼间四五十年过去了,我仍然记得我们的对话,估计当天回家以后杜玉海就把这话扔到九霄云外了!

  看到此,年青的读者可能会笑话我了,您会说:“你不会直接去找那位女同学谈吗?”在那个年代,就是这样,谈恋爱都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少有年轻人自己直接谈恋爱的。自由恋爱在城市可能多一点儿,农村少之又少。农村里谁能自由恋爱成功了,那是多少年轻人都很羡慕的。更何况我也是性格内向,不善言谈之人,自由恋爱自己去谈,做梦都没有想过。

  年代久远, 仍然不确定是具体年份,估计也还是高一时期。空军有关部门来学校招飞行员,男生们都踊跃报名,我也积极报名。

  体检很严格,一级一级进行体检淘汰,我连过两个基层体检关口。来到地区一级医院参加体检,所有的医生全部是部队的。医生对我们进行体检相当严格。其他关卡都过了,只有检验鼻子的时候,医生往我鼻子里喷了一种药水,少停片刻,如果你的鼻子如果有问题,就会有一种分泌物流出。我被喷了药水以后,不一会儿,鼻子里就流出来了分泌物,我下意识地赶快拿手绢把分泌物擦干净了,刚要把手绢装进口袋,已经被一位女军医发现了。她马上来到我身边,重心给我的鼻子打了药水。这次她不离开我,一直在旁边盯着我,只到我的鼻子又一次流出分泌物,她才说“好了”。然后拿起体检表格,给我的表格上写了点儿什么。就这样,我的空军梦破灭了。

  说起来空军招兵体检,那真是严格,也真是准确。几年后,我参加陆军体检,就没有这么严格,对鼻子的检验,仅仅是让我闻一闻几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闻对了,就算合格了。而恰恰是当年空军体检时发现的我这个鼻子有潜在的毛病,这毛病后来伴随了我几乎整个一生。原来,我这鼻子是萎缩性鼻炎,经常不通气,干燥难受,身体一上火,鼻腔就容易红肿溃烂,十分难受。

  就在我进行体检的那几天。突然,本村的一位女同学来找我,让我到她家去一趟。我很纳闷,平常没有找过我,会有什么事情呢?

  我怀着满腹疑虑走进了这位女同学的家,她向我说明了找我的目的;原来,我这几天一直忙着体检,学校有传言说我可能会被空招。其中二排(当时学校是按照军队编制,实际就是现在的班)一位女生,平常爱给我同村的这位女同学一起玩,两个人是好朋友,形影不离,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闺蜜。是二排(班)的这位女同学要求她的闺蜜把我叫过去的,意思是要我表个态,看看我的意见。总的意思就是不能当兵走了就忘掉这位同学,将来不要把她甩了。我感到很可笑,我从来没有同二排(班)这位女同学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丁点儿喜欢她的意思,何谈不要忘记,不要抛弃之说呢。

  明白了这层意思,我连忙向本村的这位女同学说明,不管我被空招与否,我都不会与二排(班)的这位女同学谈恋爱,我对她根本就没有一点意思。请她明白这一点。说完就匆忙离开了本村这位女同学的家,没有同二排的那位女同学说一句话。
 




 

  前几天,同老班长邢生平聊天,他说:“你写了那么多《军旅故事》,《生意故事》,《少年伙伴》又写了这么多《学生篇》。啥时候也来个《爱情篇》”。我说:“爱情篇估计不存在,我不像你这个老班长那样,聪明,帅气,充满魅力,我长相一般,才艺没有,对漂亮的女生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何来爱情故事呢!”

  这正是像那首《爱情鸟》歌词里面写的那样:“我爱的人儿她已经飞走了,爱我的人她还没有来到”!

  不会来到的,还得靠媒妁之言,亲人介绍,可怜的范某人,没有爱情故事!
 

  图片描述

  《乡村记忆二十七:学生篇9》完
 

  范顺成于2023年春节初五
 

  多写几句话:

  许多读者可能会说,你就是一个小小老百姓,写这些有什么用?我的想法是:我写这些就是要告诉子孙后代,当年的社会就是这个这个样子。这才是原汁原味的基层社会的真实写照。不要相信电影和教科书。尤其是刚经历过的三年疫情,几百年才有一次,到时候我也会如实写出来。不会歪曲,不会夸张,不会虚伪!
 

编辑: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