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D楼2年多，后来搬迁了。

       有一年多，有一天中午，我回D楼找一个熟人办事，坐电梯。电梯口有几位人等，正是下班不久，有食堂吃饭回家的，有下班的，赶一块了。

       18层，两部电梯，人多。我等着，就有人朝我点头，微笑，打招呼:“您好！”“吃了吗？”“最近忙吗？”“是不是胖了？”“看到晚报上你的大作了。”……

       电梯开了，全进去，还有人与我说话儿，也是这些话的重复，笑脸，友爱，透着关心、亲近，甚至点点夸张。

       我坐到18层，出电梯，心情大好:我的人缘真不错呢，这么多人，打招呼，笑脸相迎，嘿嘿……

       一个多小时后，我谈完事，去上班，又坐电梯。

       都上班，电梯老是停靠，不断上来人。上来一人，下几层又上来二人，再重现上电梯时的情景：面含笑，打招呼，“您好！”“上班？”“最近忙吗？”“又发什么大作？”……我一一礼貌地点头，答，表示谢意。

       电梯到了一层，停靠，开门，人一一走出。我也走出，想不起什么事儿，心里感觉怪怪的……

傻不愣登站电梯口一会儿，电梯数字显示上升、下降，蓦然地想起：我离开D楼一年多了，没有人问我:怎么最近没有看到你呀？

       没有一个人问。

       笑容，问候，打招呼，词儿和我一年多前上下电梯没有任何变化。

       设若我一年多前不是搬迁，而是死去，D楼有人记得吗？




（本版编辑： 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