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晓东 吴凤祥——【铁兵故事】
89311部队十连的系列战斗故事
(编者: 我们隆重推出一组铁道兵基层连队———89311部队十连的故事,以传承铁道兵文化,弘扬铁道兵精神! 该连是一个普通的基层连队,虽没有惊天动地的业绩,但也有可歌可泣的故事。这些故事既有连续性,也有独立性。为了抢救性地挖掘原汁原味的基层连队故事,还原铁道兵当年的战斗风貌,我部编辑了该连的战斗故事(系列篇),并将陆续刊发。今天刊出《军旅趣事——逮鱼》。
【铁兵故事】
89311部队十连的系列战斗故事
军旅趣事——逮鱼
桂晓东口述 吴凤祥执笔
桂晓东
1974年我从师部载波班来到十连,经过下班锻炼,1977年担任了炊事班副班长兼上士给养员,那时部队正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修建伊敏铁路,连队驻扎在伊敏河边,参与并负责所属机械设备保障西索木铁路、公路大桥桥墩浇注的施工。
为了搞好连队伙食,职责需要我经常往返于海拉尔市和西索木(西公社)之间,几乎每天都从连队驻地到西索木购买连队伙食必需品,从连队驻地到西索木必经伊敏河。
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伊敏河属于额尔古纳河水系、海拉尔河一级支流,发源于大兴安岭中段主峰之一的伊和高古达山(也称蘑菇山,海拔1707m)北麓,由258条河流、湖泊、溪流汇成,自南向北穿越呼伦贝尔市行政中心海拉尔城区,在海拉尔区北山下汇入海拉尔河。
伊敏河全长359km,汇水面积9005km2。其中干支流总长度3998.4km,全流域面积为22636.5km2。
伊敏河湖、泊、溪、荡、沟、塘纵横交错,大小沼泽星罗棋布。花草丛生,水清景美,原始生态,物产丰富。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鱼,可谓是天然鱼场。
入伍之前,在家乡我就特别喜欢逮鱼。从小在水库边长大,同学们称我“水鸭子”,沟渠、堰塘、小溪是我的游泳池,大自然造就了我的泳技,多少次因逮鱼耽误了上学,被父母责怪。
后来随父亲任职的二野陆军四十七医院(川南军区医院)驻扎在四川泸州市的长江边上,更是养成了垂钓和畅游长江的习性,虽没有“浪里白条”张顺擅长水战的本领,但也有“水鬼”的灵嗅和敏捷。
当兵从师机关连队到基层连队后,更有了与大自然亲近的机会,每当看到河流、湖泊、河叉、沟荡、“水泡子”(池塘,草原牧民称水泡子)水盈时,我就异常兴奋,手皮痒痒,跃跃欲试,逮鱼的瘾就被勾引出来。
1977年5月,我团从长白山下的烟白线转战呼伦贝尔大草原的伊敏线,建营房急需伐锹,到草原的第二天,天边刚露鱼肚白,我奉命和西索木团结村党支部书记达拉嘎一起去鄂温克旗旗委所在地买伐锹,路过一个水泡子,看见清澈的池塘里大小鱼儿在游戏跳跃,恨不得立即跳下去捉鱼。
但工作任务在身,不敢轻意放肆,当第二天把伐锹买回来交差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带上班里的两个战士利用工余时间去捉鱼。
那时草原的牧民不习惯吃鱼,加之草原人烟稀少,沼泽、池塘、荡沟都是原生态的野生鱼,没人捉,我们用徒手就捉了许多,回来烧成鱼汤,可鲜啦。
草原的牧民是不太喜爱吃鱼的,他们嫌鱼刺多,容易卡喉,不如大口吃牛肉,大口吃羊肉来得爽。偶尔有人吃鱼也要吃大鱼,并要和辣椒一起煮。
那时草原上的鱼不值钱,不论什么鱼种,都是一毛钱一斤,所以草原的水泡子很少有人问津,这样原生态的野生鱼在水泡子到处都有。
尝到了徒手捉鱼的甜头,我就利用经常出差的机会,购买了鱼网和鱼篓,自制了鱼叉,准备大干一场,解解口馋。
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春天,河水解冻,春意盎然,是逮鱼的好时节。一个星期日的早晨,我约了一同休息的两名同班战友,来到伊敏河边,撒下网,每隔半小时,赤脚到水里起一次网,由于不懂草原上河水流动规律、水温、鱼儿习性等,忙活了大半天,只逮了几条小鱼,我都把它们放生了。
回到营区,大伙看到我们赤着脚空手而归,纷纷议论道:“上士没本事,还吹牛从小就逮鱼。怎么样,回来两双空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的嘲笑说:“恐怕他还没吃着鱼,大鱼把他吃了。”也有的说:“上士出发点是好的,想让战士们尝尝鲜,改善改善伙食,但是逮鱼技术不过关。”听了这些街谈巷议,气得我脸红脖子粗,闷声不响回到宿舍。
我天性就有不服输的性格,心里认真地总结着失败原因,时常到河边观察水流特点,风、潮汛及鱼儿的习性等因素,还利用买菜的机会,向当地牧民讨教,分析北方的鱼与我们南方鱼的生活特性有什么不同?河水解冻后正常温度是多少?鱼儿在什么时间段出来寻食,什么时间最活跃?撒网的最佳位置应在何处?心里琢磨着,慢慢地有了一点谱。
俗话说:“吃一亏,长一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第二次我选择了雨过天晴的一个傍晚,我和车床工四排副陈康元带着两名战士,来到了早已思考好的湖泊边,把网撒在河水的逆流方向,鱼儿顺着湖水向下游方向滚动的时候,都被我的网挡住,几乎一个都没有逃掉。这回一下子逮上了三四十斤,大的也有七八斤,回到营区,大家羡慕不已。每班都能分到四五条尝尝鲜。
夏天,是摸鱼的好季节。一个星期日的上午我和勤杂班材料员廖传发在草原踏青,转到沟荡边,我发现水中冒泡,凭感觉认为,此塘肯定有大鱼,于是我脱下军装,跳入水中。哪知道夏天北方的河水也是冰凉的,水温都接近冰点,我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逮鱼的激情使我忘记了寒冷,凭着高超的泳技,凭着丰富捉鱼的经验,在一个鱼洞中逮住一条七斤多重的大鲤鱼。回到营区大家个个伸出大拇指。
即将封冻的秋天,我又犯上逮鱼的瘾,这一次我做了周密的部署,做了充足的准备。战友们看到我又要捕鱼,自发地加入到捕鱼队伍中来,但大部分还是来看热闹的。
为了安全,我请四排副陈康元请了两位水性好的战友站场子,防止出现意外事故。由于做了充分准备,加上熟悉水源情况,几网下去收获满满,有黑鱼、鲶鱼、鲫鱼、泥鳅、竟然还逮到一只老鳖,那老鳖出水时头昂着,老是想咬人。最热闹的是收网时刻,看到鱼儿跳跃,水被搅得噼里啪啦响,大家就忘记了寒冷和劳累,高兴的劲儿就甭提了!
太阳要落山了,我决定下最后一网,也使出了最后一招。让战友们在上游方向和撒网的四周用芦苇杆或土块等拍击水面,嘴里还一个劲地吆喝着,让鱼儿从四面八方窜进宁静水面下的鱼网。
这一招还真灵,由于原生态水源,鱼儿没有受过如此惊吓,纷纷窜入水面下的“平静”处,归入了鱼网。收网时刻竟有一条十二三斤的大鲶鱼咬坏了我的网欲穿出去,说时迟那时快,我操起鱼叉直射过去,鱼受伤后更肆无忌惮地乱窜,我顾不得脱军装,一个猛子潜入水中,死死地抠住鱼鳃,随鱼窜动,战友们眼疾手快,立即收网,把我和鱼一起罩住拖上岸边,真是大块人心。
自从那次后,为了确保安全,连队规定不准再去捕鱼。俗话说:“贼心难改,本性难移。”我耐不住野性,不肯捕鱼,我就偷偷摸摸地钓鱼。
1979年10月的秋季,海拉尔造纸厂到我连附近的芦苇荡收割芦苇,回去做造纸原料。被砍伐过的芦苇荡,视野开阔,河水清澈。
我和班里的战友用大头针做成鱼钩,用细塑料绳做钓线,用蚯蚓做鱼饵,用细树条做钓杆,到芦苇根部的沟槽中钓鱼,由于大头针做的鱼钩没有倒刺,只能钓到小中鱼,大鱼咬钩后都滑头逃掉了,但还是钓了不少黄辣丁鱼、鲶鱼等。
在草原,在北方,春夏秋季我都逮过鱼,还就是没在冬天捕过鱼。几十年后,我一直都后悔,当初没有向当地牧民学冬捕。现在,每当在电视上看到北方人冬捕的场景,我都兴高采烈,激动不已,又后悔一生中没有经历过一次冬捕。
逮鱼是辛苦的,但苦中有乐。逮鱼吃的苦是人生的一种磨难,它磨砺了我的意志和毅力,更是军旅生涯赐给我的宝贵财富。那些吃过的苦,受过的累,熬过的冷,那“逢山凿路,遇水架桥”的铁道兵精神,都成了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我不断前行。这种苦难和乐趣,成为一生不可磨灭的美好回忆。
退伍以后,逮鱼的趣劲,干事的韧劲,铁道兵进取的钻劲激励着我,我自学成才考取公务员。然而,我的一生始终与鱼有缘,无论是在总经理的岗位上还是在镇长的岗位上,总是利用业余时间去钓鱼,总是有人约我去垂钓。
垂钓能养心去烦,我坚持工作与健康并重的原则。现在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更有了充足的时间与鱼打交道,年纪大了,不可能撒网捕鱼搞大动作,我就坚持垂钓养心。
左一丁连祥战友,中间桂晓东战友,左三裴志全战友
有人说:“垂钓的最高境界是野钓,野钓的最高境界是夜钓,”我还就是喜欢野钓,并有夜钓的习惯。由于有钓鱼的喜好,到哪儿都有钓友,有的钓友成了挚友,但是我还是忘不了连队的战友,时常将我的垂钓成绩公布在连队群,经常和战友、微友们研讨垂钓的经验和体会。
在垂钓的过程中,天有不测风云———时而烈日当空,时而电闪雷鸣;时而风雨交加,时而轻雾迷蒙。但我总是秉持“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信念。垂钓的最高境界就是静心养心,去除烦恼。我就是清静养心,延年益寿。
少年时不顾学业偷着逮鱼,是亲近自然;当兵时跋山涉水铺路架桥,是叩谢自然;中年时忙里偷闲垂钓,是心养自然;老来漫步堤岸驻足观澜,是回归自然。
纵然喜钓成翁,也属于“钓翁之意不在鱼,而在山水之间。”文以载道,诗以言志,画以怡情,钓以清心,人类源于大自然,我欲回归大自然。
一位专家说,经常吃鱼对身体有许多好处:促进发育、提升脑力、保护视力、降低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生率、为机体补充优质的蛋白质,提高机体的免疫力和肌肉的力量等,鱼肉的好处非常明显。我捕鱼、逮鱼、钓鱼,与鱼亲近,以玩鱼为乐,但我并不喜欢吃鱼,总是“南北(送)”、“北宋(送)”,邻居乡亲,战友微友,共同分享。
一生钓鱼、逮鱼、捕鱼,是鱼儿养育了我,大自然哺育了我,但更是伟大的铁道兵精神培养了我不怕困难,吃苦耐劳,奋发进取,永往直前的人生素质。
军旅趣事一生难忘,铁兵精神永远辉煌!
(桂晓东口述,吴凤祥整理)
(囗述者:桂晓东,1972年12月入伍,73年三师蓝球队队员,74年三师载波班战士,75年十一团十连三班战士,76年炊事班副班长、上士给养员、同年入党,78~79年任一排副排长,80年退役后,自学成才,82年考取公务员,80~88年任成都市新都区物资局机电设备公司总经理,88~91年任成都市斑竹园镇镇长,已退休。)
作者:吴凤祥 原铁道兵三师十一团、现居住在上海。
编辑:开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