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二师六团六连是铁道兵的硬骨头英雄连队,是一支具有桥梁、遂道、线路全面的施工队伍。
自从一九五零年八月一日组建铁道兵至转入铁道部三十四年中,六连跟随部队曾参加抗美援朝、援越抗美长达十年战争中的抢修、抢建。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参加了与美帝国主义的绞杀战,创建了一条打不烂、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在援越抗美战争中,冒着美帝国主义狂轰烂炸,六连首战宋化大桥告捷,越南党和政府授予了“决战决胜”的红旗。在越南抗洪抢险中,为确保铁路畅通,为保卫越南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李月光战友英勇献身,越南党和政府授予其红色国际主义“战士”称号。中央军委追记了一等功。
六连在国防铁路建设史上,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没有攻不破的难关,没有完不成的任务。是军队中过硬的“四好连队”。连队多名领导作为先进集体出席了国庆观礼,受到军委、兵部的表彰和接见。
我在六连生活战斗了十年。虽然六连已随部队退出现役不复存在,我也转业离开连队近四十年了,但每当我回想起生活十年之久的连队生涯时,总是感到无尚的光荣和自豪。同时勾起我对连队生活的深切眷念
我入伍后就来到援越抗美战场上,都是在营部通讯班。一九七零年七月份我已任通讯班长一年多了。回国在湖北枣阳整训三个月后,于一九七零年十月份随部队参加襄渝战备铁路建设。我们营部安扎在陕南的蒿坪,营部刚移防到这里时,营里首长就安排我探家。我探家回部队不到十天,营里首长刘俊明副教导员吃过午饭后找我谈话,问我“探家回来后有什么想法”,我根本不了解营里首长的意图和安排,我就直言的回答说:“我们县同年入伍的战友复员回家后都安排了工作,我也想早点复员回家安排工作。”这下惹怒了刘副教导员,他眼睛对我一瞪,说:“小邓,营部眼皮底下几个人都没有看出来,你继续革命思想这么不牢”。这时我再也不敢吭声了,刘副教导员看着我很羞愧的样子,马上又对我说:“小邓,不要想什么了,服从组织的安排,你现在把背包打好,东西捡好,六连的杨炳秋指导员在营里开会,你跟他一同到六连去代理二排长”。我就这样接受领导的批评,服从命令,顺随六连的指导员杨炳秋来到了二排的帐蓬里。
我来到二排后当天晚上,基本没有入睡,总是想,我在营部三、四年,继续革命思想不牢,伤了营里首长的心,对不住营里首长的教育和培养。我又在想,六连是个有名的过硬的四好连队,把我安排到六连,这是领导、组织对我的信任和关怀,我要当好这个排长。我就这样稳定了思想,排除了杂念,下决心继续服役,继续革命。
我代理排长不到一个月后就正式提干,任六连二排排长了。这时连里接到营里通知,说团里要一个排到秦岭装木头,营里安排是六连去个排,这个排是单独执行任务,要能吃苦,作风过硬。连里接到指令后找我谈话,要我们排单独执行任务,我表示坚决完成好任务。报营里同意后,我排就作准备离开了连队单独到陕西秦岭执行任务。
我接受任务后,当晚召开了排务会,并向全排战士传达了上级的命令。作好了一切准备后,我排随即乘车来到了秦岭木材公司,由当地安排住在老百姓家里。秦岭是个高寒地区,我们也不知道海拔是多高,只知道每年大约两个月没有雪,没冰冻,天气寒冷,最冷达到零下40多度。吃住条件也很差。要负责全团桥梁、遂道的木料装车任务,有的木头有两千多斤重,又没有吊车,全是靠人工装上去,全排战士们都能吃苦,也非常团结齐心,每天只要来了车,无论白天黑夜,无论下雪下雨,无论有多冷,都能及时装好车,按时把木料运到工地,保障了全团木料的供应。
我作为一排之长,除了带领大家完成装车任务外,早晨还要出操,晚上还要进行政治思想教育。白天没有车的时候,带领和号召大家帮当地群众做好事,如打扫卫生、装窑烧炭,即要当"连长”,又要做“指导员”的工作。三个多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全团桥梁、遂道工程几年要用的木料调运任务。短短几个月,我们与当地领导和人民群众都建立了深厚的鱼水之情。天冷他们要我们烤火,给我们水喝,有的还送吃的东西。我连指导员杨炳秋和团里领导都来慰问看望我们。
完成任务回连队后,师、团、营、连领导还要我专门汇报总结,一个排单独执行任务的情况。我汇报总结的材料是:远离连队单独执行任务是对我们的信任和考验,军人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没有完不成的任务;人民群众是我们生根的基础,靠我们去运用和建立,任何条件、任何环境,只要把政治思想教育放在首位,严明纪律,就能确保我们六连的光荣本色。
我的背后,就是我们英雄六连的营区
我们部队从援越抗美回国后,就调往陕南修建襄渝战备铁路,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因公路没有,靠水运就是汉江、急流的地方,轮船上不去,除了人担、背扛、手提之外,再没有任何运输力量,加上七十年代国家物资供应也很困难,部队经常用生姜、盐水当菜吃,主粮就是玉米和红薯,面粉都很少,一个星期吃一餐大米饭。我是南方出生的,靠吃大米饭为生,因生活条件造成胃的饥饿和过饱,身体严重不适,得了胃病,出现了胃溃疡。
一九七三年六连在中沙坝时,我那时已是连里副指导员。有一天天要下雨了,连里的一个猪圈房用夹板打的土墙还没完工,那天晚饭正好是吃大米饭,我也就饱吃了一顿,刚吃晚饭后,我就带头和战士们一起去筑猪圈围墙。因快要下雨为了抢时间,我可能用力过猛,劳累过度,收工晚上睡觉后,第二天早上起床上厕所时大便拉了很多血,我当时晕倒在厕所里,战士们把我从厕所扶回营房后又吐了很多的血,人已晕迷过去了,连里马上通知营里卫生所,刘医助来后给我挂上了氧气包,要马上送安康地区师医院。因刚修的公路、铁路都被洪水冲断,与师里的电话线也中断,连里派人爬到山上与师医院联系上了。
师医院告诉,因大雨洪水造成铁路、公路可能不通,要连里派人抬着我往石庙沟方向跑步送来,师里只能来轨道车接。这时连里遵照指令派了十多名战士用担架抬着我,由刘医助陪护,挂上氧气,跑了十多里路,将我送到了师医院派的轨道车上。有几个战士还一同陪着我到了师医院。到达师医院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医生会诊后,决定要动手术。因胃手术是大手术,医院决定请西安专家来,联系后,专家答复:“现在已没飞机到达安康,先输血,止血,看血压能不能上升和稳得住,病号年龄不大,明天再定”。这时战士们都排队抢着输血,一个晚上过去了,血压上升了,也能稳住了,抢救三天后没有动手术。住院一个多月,基本康复后又回到了连队,回连队就边吃药、边养胃,连里战友们对我给予特别的关怀和照顾。勤杂班为我炖药、打饭,炊事班专门为我准备稀饭,一段时间后,我感到过意不去了,认为在部队已不适用了,向组织提出了转业回家的请求,组织上不让我转业,要调我到团机关的通讯股工作,我不同意调离我难舍的六连,一直在六连干到八零年转业。
现在我每当回忆起在六连的这滴血救命之情,深有感恩之意,也是我永世难忘的经历。
编辑:兵心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