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亲友们唠家常

石家庄铁道大学/聂彦美

 

那是一九七二年冬月，

我们高中将要毕业，

便迎来部队征兵的时光。

我与十数名同学，数十名同乡

一同应征入伍，

志在戍边，巩固国防；

告别了——

曾经养育我们的那片黄土地，

告别了——

生我养我的爹和娘。

当兵——

是一个热血青年的义务，

也是有志男儿的志愿衷肠！

然而无须讳言——

身为一个农民的儿子 ，

祖祖辈辈——

面朝黄土背朝天，

终日里辛勤劳作，

却难得殷实的生活保障，

在我心底，

也有改变自身命运的愿望。

 

来到部队，

努力有目标，

奋斗有方向，

工作铆劲儿干，

累活儿险活儿抢着上。

幸得领导信任，

还有组织培养，

同年的连队战友中，

让我头儿个入了党；

到了第二个年头——

连队上报“干部苗子”名单，

我的名字也赫然在榜；

让我最感幸运的——

是那一九七五年的秋天

部队院校招生，

让我顺利走进——

铁道兵工程学院，

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荡漾。

我在军校里读书，

在军校里发展，

也在军校里成长。

让我不曾想到的是——

几年后，

又让我站在大学讲台上；

甚至阴差阳错碰运气，

混上一个“无品”芝麻官，

教学行政“双肩扛”。

这一干，

转眼就是几十年！

时光真是不禁过呀

当年的毛头小伙子，

如今两鬓已成霜。

 

 

有道是“人生如戏”，

该下场时就下场！

年至六旬，退休节点，

我适时离开了——

留有自己点点痕迹的职场；

早想歇一歇了，

好让疲惫的身心得以放松滋养。

 

哪成想，

女儿一个电话，

使我的美梦顿时“泡汤”：

要让我们到她家

发挥余热，重新“上岗”。

面对女儿央求，怎么办？

答案不用多想！

我们这一代人啊，

命运、观念无二样！

都把儿孙当“上帝”，

随叫随到“理应当”！

于是乎，

我与老伴一起，

揣好钱袋，

背上行装，

踏上列车，

直奔“魔都”上海——

女儿成家立业的地方。

 

不用“组织”安排，

不需“领导”考量，

要从事的工作、承担的职责

心中自然明朗。

 

每日里，

披晨光，下厨房，

先为儿孙备早餐；

紧随后，奔卧房，

再哄孙辈儿穿衣裳；

送别儿辈上班走，

再送孙辈上学堂；

买粮买菜购酱醋，

烹调做饭洗衣裳；

拖地擦阶抹楼梯，

每周还要擦门窗……

何曾想？

“锅碗瓢盆交响曲”，

今天由“老兵”来主唱！

 

 

一天又一天，一晌又一晌

少有停息，

无人赏光；

好友信息无暇看，

夜晚入更难上床……

真是呀，

“小车不倒只管推” ，

跟头轱辘不停忙。

 

夜难眠，费思量，

吾辈如此为哪桩？

细想来——

无限风光固然好，

岂是人人都能赏！

当下虽伴苦与累，

图个心里安然，儿孙无恙！

更何况，

邻里遇事尚且顾，

为人父，为人母，

怎拒儿女唤爹娘！

再看那，

车多人闹秩序差，

当今的世道——

的确不同以往。

倘若孙辈无人管，

自身再爽也惆怅。

 

左盘算，右思量，

心中豁然亮堂堂：

若是儿女能“自理”，

远远离开也无妨；

当今儿女需要咱，

“家里”就是新战场，

是我们——

“继续革命”的好地方。

 

 

说来也好笑，

我们这些人啊，

享受着退休待遇，

却肩负着“历史的希望”；

既是爸、妈、爷、奶长辈，

又要把“家务总理”当。

家中事务多照管，

表扬掌声别奢望；

常常还要被“指导”，

不时要听儿孙嚷……

此时咱得哄自己：

这是“各级领导”的关怀，

也是我们作长辈的“荣光”！

若问吾辈图个啥？

我的回答很响亮：

乐享天伦做“奉献”，

“我爱我家”的曲子呀——

要由祖孙三代共同唱响！

 

原创于2017.10.15.

修改于2021.7.16.

 

——谨以此文字，献给那些忘却自己、心系后代的老朋友老同学们！


编辑：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