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诗社

韩志晨的诗(精选版)

 


 

【作者简介】

 

韩志晨,笔名阿尘、阿晨,1993年10月获得国务院特殊津贴,1997年晋升正高职称,2000年的省管优秀专家,2010年晋升国家技术二级,吉林省高级专家协会首批会员,中国世界民族文化交流促进会常务理事、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常务理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纪录片首届界定会七位编导之一、中国传媒大学兼职教授、吉林省新媒体学院研究生导师、吉林省书法家协会艺术顾问、吉林省文化发展研究会影视编剧专业委员会主任、长春市电视艺术家协会主席、山东龙口市音乐家协会荣誉主席。1970年底入伍,先后在铁道兵第十四团、三师担任创作组长,从1975年起,先后在《吉林文艺》《黑龙江文艺》《吉林日报》《湖南日报》《铁道兵报》《志在四方》《青年诗人》《作家》等报刊杂志上发表诗歌作品百余篇。1986年转业地方后,历任吉林电视台编辑、主任编辑、高级编辑,电视剧创作部主任、省影视集团副总经理、艺术总监等职。主要作品有与其兄韩志君联合编剧的长篇电视剧《篱笆、女人和狗》《辘轳、女人和井》《古船、女人和网》《雾海帆》《烽烟飘过的村落》和电影《大唐女巡按》《大脚皇后》《金秋喜临门》《婆婆妈妈》《乌蒙山恋歌》等。自己独立编剧的作品有:30集电视剧《太阳月亮一条河》、24集电视剧《八月高粱红》、14集电视剧《海瓮》、14集电视剧《大山嫂》、10集电视剧《彩练当空》、中篇电视剧《山野的桥》、中篇戏曲电视剧《三请樊梨花》。短篇电视剧《山爷》《潮起潮落》《小镇女部长》《风雪桅杆山》,电影剧本《大地就是海》《头上就是天》《界河就是桥》《庄稼汉》《胶东铁汉》《两个裹红头巾的女人》《酒鬼和他的犟媳妇》《双向车道》《一座城市两个女孩》《傻爹和他的俊闺女》《耿二驴那些事儿》以及舞台现代评剧《春回桃湾》等等。纪录片《巾帼风流》《生命的秋天》《生命树》《大路魂》《足迹》等先后获得全国邮电题材纪录片一等奖、全国妇女题材纪录片一等奖、中国广播电视学会纪录片一等奖、全国电视文艺“星光”二等奖、中华全国总工会、全国铁路总工会、石油部等单位颁发的相关奖项。曾先后获得五项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两项“中国电影金鸡奖”、八项全国“飞天奖”、五项中国电视“金鹰奖”、一项电视文艺“星光奖”、多次获得全国电视纪录片一等奖、三项东北“金虎奖”,还曾获第七届欧洲国际电影节最佳剧情设计奖,是“飞天奖”首届编剧单项奖与东北三省“金虎奖”连续三届优秀最佳编剧奖获得者。新中国建国六十周年时,被中国电视艺术委员会和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评为“对中国电视剧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60位艺术家”(12位编剧之一)。

 

 

开山的炮声

 

曙色淡淡的清晨,

山林还没有从沉睡中苏醒,

开山炮声如第一声雄壮的鸡啼,

深山林海便升腾起金色的生命!

 

落霞归山的傍晚,

山野刚隐入月夜的恬静,

开山炮声如千万面金锣铜钹,

把大山之夜敲得一片沸腾!

 

炮声夹着战士的豪情与欢笑,

把春光铺向了千年雪岭——

袅袅炊烟,是人们欢舞甩动的长袖,

钢铁大道,是汗雨之后升起的彩虹!

 

炮声也是战士的心声:

在冰天雪地画出最美的风景——

汽笛长鸣,列车拉来柳浪花荫,

新的远方,又将响起开山的炮声!

 

唱给松果的歌

 

踏进古森林,我拾起一枚松果,

像在潮汐冲刷的海岸拣到一只螺壳;

啊,螺壳多像松果,松果多像螺壳,

螺壳是大海的耳朵,松果是森林的耳朵!

 

拾起松果虽只一瞬,我却联想很多,

儿时趣事像升樯之帆升上心窝;

拣螺时我曾对着螺壳给大海歌唱,

以后在那唱歌,歌里都带点儿海的生活。

 

而今哟,我要冲着松果给森林歌唱,

不仅因为森林有海的胸怀,海的轮廓,

啊,大海是母亲的血浆,森林是母亲的鬓发,

祖国的每一个细胞啊,儿女们都爱得炽热。

 

啊,大海养育了我的童年,森林养育了我的青春,

松果听到的歌哟,也将带有新的情趣——

我已是个筑路战士,歌儿由血汗谱写,

每一个音阶里,都跳荡着我们的青春之火。

 

请聆听吧,我的松果——森林的耳朵,

唱给松果的歌,也在唱给大海,唱给祖国;

飞出心扉的歌,将是声声欢乐的汽笛,

松果——绿色生命的种子啊,你将长成栋梁棵棵……

 

一根标桩



一缕朝霞,泻进林海,

红了薄雾,红了树梢,

勘测战士用叮叮的斧声,

向那寂静的山林问早。

 

他在轻轻的钉着什么,

钉得那样情深,那么自豪?

噢,一根铁路终点的标桩,

牵动他满腔澎拜的思潮……

 

啊,也许这里是一座繁忙的车站,

声声汽笛,昼夜不停的欢叫,

运进列列江南的凯歌,

送走车车塞北的捷报。

 

啊,也许不久这里将是一座城市,

柳丝轻拂繁华的街道——

用朝晖染红行人的潮水,

用晚霞把盏盏路灯燃着。

 

一定会有窗明几净的教室,

传送出琅琅书声,阵阵欢笑,

一定会有琳瑯满目的商店,

鄂伦春额吉正把花布选挑。

 

说不定附近是座幼儿园呢,

摇车里甜蜜的熟睡着宝宝,

说不定附近是座敬老院呢,

老人正摇着蒲扇捋须谈笑。

 

也可能有一片飘香的果林,

结满了家乡特有的柑橘蜜桃,

硕大的果实笑弯了枝头,

也笑弯了摘果人的腰……

 

想着,战士情不自禁的笑了,

钉下的标桩,正红得像一串火苗!

这是一颗用血汗埋下的种子,

来日,定会果实累累,四季香飘。

(1978年8月刊于《吉林文艺》)

 

线轴山

 

天上仙女叹息这里的荒凉,

把一轴彩线抛下九天——

让人们用轴上的五色彩线,

在这里织出锦绣人间。

 

可是几千年默默过去了,

风雨纵横,彩线化作一缕淡烟,

只留下一枚空空的线轴,

一座无人问津的秃山。

 

春来,没有一丝绿色的笑意,

只淌着两眼伤心的泪泉,

冬至,披一肩皑皑冰雪作衣,

赤裸的岩石,光着一双脚板。

 

啊,当红旗撩开了风帘雪幔,

开山炮报告了线轴山的春天,

炮声里,战士摇晃着大山的肩膀,

线轴山啊,我们要为你重缠彩线。

 

于是,汗的小河在这里汇流,

灯海里浸泡着不眠的夜晚,

甚至,有人洒尽了青春的热血,

终于换来了人们朝思夜盼的一天!

 

一把银剪,剪开通车的红绸,

也铺开了一幅动人的画卷:

飞驰的列车,仿若一支银梭,

闪亮的钢轨,恰似织锦的彩线。

 

啊,千古的神话变成了现实,

线轴山啊,披上了五彩的春衫,

战士又将把千万座大山当作线轴——

钢铁的彩线,将织出时代更美好的春天!

(1978年刊于《志在四方》)

 

测量镜里,我们在望……

 

测量镜里,我们在望,在望

镜头里一片旷野的荒凉——

只有鹌鹁和野鸡扑打草浪,

风吹草低,也难见到牛羊。

 

哪儿寻找啊,当年烽火连天的疆场,

谁能想到这里曾是前辈战斗过的地方?

祖国早已醒了,它却还在沉睡,

呼呼的风儿像鼾声响在草原的梦乡。

 

测量镜里,我们在望,在望

镜头里飘来一片春天的景象,

红的花绿的草伴着飞扬的测旗,

频频招手,向着天地相接的远方。

 

沙丘上的红柳吐出了簇簇新绿,

喧闹的小河腾起了欢乐的波浪,

莫非因为这里曾经洒下过先辈们的热血,

筑路战士升起的篝火,才这般红这样亮?

 

测量镜里,我们在望,在望

镜头里藏着一片迷人的景象,

闪光的铁轨像两只长长的胳膊,

搂住了平原啊,也搂住了山岗!

 

煤城,祖国母亲项链上发光的明珠,

那么神奇的镶嵌在铁路两旁,

不知是它为故乡送去了光和热,

还是这里本来就是光和热的故乡。

 

测量镜里,我们在望,在望

镜头里又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繁华的街市,永远在我们的身后——

未开垦的处女地,总是等候在我们前方。

 

高山,大泽,草原,林莽,

哪里没有我们的测旗迎风飘扬,

那红的,是一支越燃越旺的火炬啊,

那绿的,是我们手里牵着的一片春光!

(1979年刊于刊于《志在四方》)

 

彩虹——春

 

相传,彩虹是一条长裙上的花纹,

它的主人是天上的云神,

每逢向大地播过一场透雨,

云神便在斜阳里炫耀她的长裙。

 

可是,高原的山几时见过雨哟,

盛夏六月,这里依然大雪纷纷,

老松树盼彩虹盼白了眉毛,

大青石盼春色盼出了满脸皱纹。

 

沉沉荒原不见一丝春色哟,

只有枯枝沙石在痛苦的呻吟——

寂寥和寒冷的日子赶快过去吧,

苍天啊,何时向这里敞开春天的大门?

 

雪地上终于出现了第一行足印,

旗阵如浪,开始向银白色的世界进军!

铁道兵的机械日夜在雪谷中歌唱,

战士甩一把热汗,千山洒一片甘霖……

 

于是,一道彩虹升起来了,

染朝晖的瑰丽,抹落霞的红晕,

缕缕春光,缠绕着钢铁长桥,

高原上哟,明媚之春已经来临!

 

老松树在春光里笑绿了眉毛,

大青石在春光里笑开了皱纹,

汽笛嘹亮——高原在激动的呼喊:

迎接啊——彩虹!迎接啊——春!

 

啊,彩虹——春!彩虹——春!

地上的彩虹比天上的彩虹更为迷人!

钢铁长桥多象战士结实的肩膀啊,

她将永远地,永远地扛着高原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