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写过“本周事略”,今天写“一周事”,内容类似,也不一定每周都写。
魏巍在《谁是最可爱的人》一文中写到:“在朝鲜的每一天,我都被一些事情感动着;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奔流着……”我也是,每周都被一些事感动着,“多情应笑我”——早死。
一位老铁道兵,67岁,当兵10年,修南疆铁路8年多,退伍到地方政府部门工作,退休那年发生精神障碍。
他几十年前在我编辑的报纸上发表过文章,前几天打听到我的联系方式,先是连着打电话,接着给我寄来稿件。我今天收到了,有些伤感。
他收藏了一张文-革时期毛主席像的刺绣,是很大众的收藏品。他将当兵时不同阶段的照片分别贴在刺绣像下面,重新拍照冲洗、塑封,共5张发给我。还有刺绣像的短文、捐赠“刺绣像”给一些国家机关的复印件、读一本铁道兵图书的评论。
精神疾患,依然不忘铁道兵。
他说“这个月是脱军装37周年”。从信件、稿件的内容看,他读铁道兵的书,看铁道兵的影视。他向我求证:“《铁道兵不了情》书中铁道兵官兵牺牲6615人;2020年12月20起,湖北卫视开播电视剧《你迟到的许多年》,22日播的5集上有旁白并出字幕‘铁道兵牺牲官兵8314名,伤残59234名’,到底哪个数字准确?”(8314名准确,还在“发现”、增加中)。他在评论文章的结尾写道:“回首当兵的日子,倍感自豪,且记忆犹新,常常魂牵梦绕,那边陲的雪峰草地,阿拉沟、烽火台、冬德萨拉大桥、奎先隧道,以及雪莲花、雪鸡、雪兔……许许多多当年发生在自己身边刻骨铭的事情、人物浮现在眼前。”
看过了,难过的很。
山东渠玉松老前辈打电话来,说着说着嗓子哽咽了,并无突发事件,仅仅是年头年尾习惯性的问候。
他87岁,1955年考上铁道兵学院,1982年以团政治处主任的职务转业到地方公检法工作。他转业后一直自费订阅兵改工以后的《铁道工程报》《中国铁道建筑报》。他也喜欢看我编发的文学作品。
我搜索“电子报”,看到他从2010年以来在报上发表了8篇长长短短的诗文。他对铁道兵、中铁建的感情是真的。我们对一个人,或是一代人缺乏了解,往往对其与自己思想有差异产生怀疑,这是不对的。渠老前辈自费订报,将老“铁道兵报”当做精神食粮,偶尔缺一期都打电话让我给他邮寄。他在电话中夸我,是用在英雄模范身上“置顶”的词。我不觉得是言不由衷。他的胞兄是抗日英烈;他当兵的岁月都是在政工岗位,在援越抗美战场出生入死……流淌的血液里都是对事业的“忠诚”。
只是,每一次电话,我都是听他说;他耳朵失聪,我说了也白说。放了电话我给他儿子渠川打电话,让他转达我对渠老前辈的谢意和祝福。
《中原筑路》看完了。是样书,让我提意见,我给图书主编姚尚明打电话。他先后主编了铁道兵二团指战员的多部回忆录《西线烽火》《南疆硝烟》等。我大赞。等以后正式出版后,我再隆重推介。
没有写过文章的人,写的都是自己亲身经历、印象最深的人和事,再现生活的原生态,比那些闭门造车、假模假式做的文章好看多了。有几篇把我看哭了。且听以后细说。
李进军原来是中铁建设一个项目守传达室的,大概是看到报纸上我的名字,有一天带着一沓诗文找我,交流。后来,他岁数大了,或是下岗了,同几个离退休老人成立诗社,让我同他们一起吃过一次饭。每次油印的“诗文”,都给我寄一份。
我有些不解的是,他离开北京,回东北老家,坐地铁、倒公共汽车,辗转几个小时来向我辞行。他中风过,走路一瘸一拐很是费力。他在我办公室坐了几分钟,眼睛前前后后盯着我,说的都是亲兄弟的“贴心”话,从事业、工作、生活,说了一溜够。萍水相逢,我可能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就起身走了。现在,他时常在微信中发古体诗给我,这一周写我的。大家欣赏一下,他是有旧体诗素养的,文字凝练,有思想,有感情。留言中一句“重见面”,大概就是十几年前“辞别”,那时候他就打算“写我”,这段话就让人感动了:“得知您所從事的事業后,就想為此寫‘作品’。現在終於完成了。總算於友(你)於我都有令自己滿意的交待了。”
是这样的人。
我搜索《中国铁道建筑报》,唉,竟然没有发表过老大哥的一篇作品。老大哥诗中夸我的话是不妥当的。不过,“铁道兵”只是我早期开始做的一件事,也是我一生要做的许多事的其中之一,不足挂齿。天假以年,贵人相助,也可能我真的能为国家做出大事。
老大哥也不是等闲之辈,我记得他在北京是帮女儿看护孩子,他女儿应该是卓有成就的“准”科学家。
昨天收到一位战友发来的“聚餐”的照片和留言,有身名显赫的商界翘楚,也有机关的领导干部。我回复“群英荟萃,高朋满座”。
他们对铁道兵有感情,千里迢迢到一个岛上相聚就是证明。我想的是这些“人脉”怎么样为“铁道兵文化”做出贡献?值得思考、开掘。
这是我和杨栋先生在八道湾周作人故居前的合影。
杨栋是作家,山西十大藏书家。1958年出生,前年60岁病故。他的儿子是我的微信好友,经常转发我朋友圈的文章。他要编印纪念父亲的文章,我将照片发给他。我与杨栋唯一的一次见面,参观周作人故居,偶遇周作人干女儿。杨栋先生嘱咐我抽时间采访周作人干女儿,只是我没有时间。后来找到合适的人选,再去八道湾,周作人故居拆毁,“干女儿”故去,没有完成杨栋先生叮嘱的任务。中国现代文学的一个损失也。
最后一条很重要:中央党校卢震博士写的铁道兵引滦入津的学术论文通过答辩,获得好评,导师要求适当增加当年参建者的口述内容。
论文43万字,也是第一部论述铁道兵精神的学术著作,有望出版图书。希望当年参建的铁道兵战友与我联系,为铁道兵的一座历史丰碑增砖添瓦。
编辑: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