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成昆通车，盖世无双

 

　　第四节攀枝花提前二天出铁

 

　　成昆铁路为“七一”通车而日夜奋战。在渡口市攀枝花基地也在为“七一”出铁而倾城鏖战。

　　铁五师师长顾秀接任渡口市革命委员会主任、核心领导小组组长后，心情不能平静。攀枝花是西南三线战略的重点，摊子大责任重，感到压力很大;但又想到有毛主席、周总理的亲切关怀、中央各部委指导帮助，信心就大增起来。

　　“七一”出铁，必须依靠工程技术人员!

　　为消除“臭老九”束缚工程技术人员手脚的问题，顾秀组织部队支左人员在群众中大讲知识分子克己奉公，用科学技术攻克难关的事迹。

　　1965年初108名中青年知识分子从全国各地来到渡口。为国争光的理想把他们凝聚在一起，尽快攻克普通法冶炼高钛型钒钛铁矿这个世界性难题。他们两个春节和元旦都是在试验现场渡过的。

　　技术人员先在承德100立方米高炉上进行冶炼试验，第一炉就遇到问题。上边矿石不断熔化，下边渣口、铁臼却怎么也打不开，铁渣死死堆在风口，流不出来。再不处理，高炉将变成一个大渣铁坨子。试验组人员全部加入到抢救行列。他们冒着高温用钢钎抠，用氧气烧，用粗钢棒捅，有的脸烤坏了、烫伤了，也全然不顾疲劳，查找原因，研究方案，修改配方。他们守在炉子旁边，屏息凝神注视着炉前工们的操作，直到排除险情。8月底，承德钢厂1号高炉模拟试验结束，推翻了外国一些专家认为中国钒钛磁铁矿无法用普遍高炉冶炼的结论。

　　之后，试验组全体人员移师西昌、首钢进行高炉生产试验，解决了含钒钛铁水粘罐等问题，为攀钢高炉投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困扰世界冶金史百年的技术难题终于被中国的技术人员攻克了!

　　钒，是一种战略资源，攀西地区五氧化二钒储量高达1578万吨，占全国的62.2%、世界的11.6%，但是国家却要用25吨花生油向外国人换回1吨五氧化二钒。

　　江耀华，作为钒技术负责人，担起了提钒新工艺的攻关任务。他的团队用土炉子做试验，他守炉餐，伴炉眠，整整四个年头。

　　他患了严重的冠心病。在步履蹒跚的情况下，他让别人扶着登上火车去北京审查设计图。临终前，他让钢厂用卡车载着他去看了一眼熬尽他心血和生命的提矾炉，他希望用自己生产的钒钢，在他墓前扎一朵小小的钒花。

　　年仅40岁的江耀华，用自己的生命，浇开了钒花，铺垫出一条通往生产和出口钒的大国之路。

　　这些事迹充分驳斥了知识分子是“臭老九”的谬论，创造了尊重、支持工程技术人员的氛围。激发工程技术人员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

　　余秋里，人称独臂将军，在长征战斗中负伤截去左臂。1966年9月，经毛泽东批准，中央决定他和谷牧协助国务院领导抓经济工作。1970年5月，在全国重点钢铁企业座谈会上，余秋里会前见到顾秀后绷着脸说：“我这次要你来，是要你把攀枝花建设情况和存在的问题都讲出来，给你两天时间，由国务院建委副主任谢北一同志(国务院业务组成员)负责召集有关部门参加。”

 

 

　　(余秋里同志视察市场·选自网络)

 

　　余秋里同志作报告时，顾秀一面听他讲话，一面不停地记录，但脑子里却一直思索：余秋里如此严肃，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到了第三天，即28日上午，谢北一同志通知国务院有关部委负责人开会，听取攀枝花钢铁基地建设的汇报，气氛有点凝重。

　　顾秀从八个方面汇报攀枝花基地建设情况。到会的同志听到一定按总理指示“七一”出铁时，会议气氛马上活跃起来。从1967年夺权风暴开始后，好多地区由于动乱，生产上不去，有的停产，尤其是成都、西昌、昆明武斗激烈;而攀枝花钢铁基地自1969年底以来，每月、每季均超计划完成任务，干部和技术人员、工人干劲冲天，实在是非常难得。

　　交通部、水电部、煤炭部、一机部，还有铁道兵别祖后副司令员和铁道部等同志均发了言。冶金部同志发言说：攀枝花钢铁基地“七一”出铁意义重大，把这个消息告诉毛主席，主席会很高兴的，现在是200米白刃战了。

　　最后谢北一同志说：“希望再接再厉，气可鼓不可泄啊。”

　　散会时，大家面带笑容，好多人一一与顾秀握手。

　　不久，又开大会，余秋里做报告。散会时，余秋里主动与顾秀热情握手：“你们攀枝花形势很好，按总理指示‘七一’出铁!”

　　事后顾秀才了解到，有人给余秋里同志提意见，说在成都、昆明方向沿途各大车站均有攀枝花的物资积压在车站上，影响了其他单位运行物资材料。当时余秋里同志立即要秘书给顾秀打电话，速来北京，当面汇报。当谢北一同志把攀枝花可以如期出铁的情况给余秋里同志报告后，他听了十分高兴。

　　1970年6月12日，余秋里同志按照总理指示，再次召集中央工交各部负责人与各重点钢铁企业开会，专门研究攀枝花出铁问题。到会约80人，多为各部门的一把手。

　　余秋里同志要顾秀第一个发言。

　　顾秀说：“作为攀枝花主要负责人，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教育工作做得还不够，有人要东西把手伸得太长。”

　　余秋里同志插话：“你们有人要东西念毛主席语录，念毛主席语录是重要的，但不能念出东西来!我也念一条：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顾秀提出“在‘七一’出铁前，请求解决设备问题。”

　　余秋里说：“你们要什么，首先自己解决;自己不能解决，找四川解决;四川解决不了，找西南;西南再解决不了，我们全包。少你们一根汗毛，我们拔头发来补。”

　　谈到缺铁路车辆时，秋里立即对郭鲁同志(铁道部负责人)讲：“大三线需要什么，一点不能打折扣。全国几万个车辆，就解决不了他们这一点?全国抬不起一个攀枝花，我就气死了。”

　　当设备问题谈完后，余秋里问一机部军代表：“攀枝花的问题怎么办?”

　　他们立即回答：“我们保证!”

　　余秋里又对袁宝华说：“攀枝花要各种汽车200台，全给。要8立方米电铲，能不能做?”

　　一机部说：“能做。”

　　余秋里说：“一共要多少，全部给他们。”当谈到煤的问题，余秋里同志问：“还差多少?”

　　顾秀说：“差一二百万吨。”

　　煤炭部范文来马上说：“可以补供你们一二百万吨。”

　　鞍钢、上钢、本溪、首钢、武钢、齐齐哈尔特钢等单位接连表态：过去支援三线不够，今后，三线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要技术送技术，当三线需要与自己企业发生矛盾时，一定让路，服从全局。

　　接着煤炭部、铁道部、还有水电部、石油部、建材部、轻工部、化工部、物资部等均发言表态。

　　煤炭部同志说：“六盘水今年可以生产160万吨，明年达到450万吨，1972年可达到700万吨。攀枝花每天要450到500吨净煤，就是用手挖，用手洗，也要供给攀枝花。”

　　余秋里同志最后提出：“要集中力量建设攀枝花，这是西瓜，不是芝麻。”

 

 

　　(余秋里·选自网络)
 

　　会议从上午9时一直开到下午6时，中间只是因吃饭而休会约一小时。

　　散会后，顾秀回到宾馆，立即召集攀枝花来参加座谈会的同志开会，连夜研究如何落实余秋里同志的要求，并提出了具体实施措施。同时，把今天会议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在渡口市革委会的有关领导，指出“‘七一’出铁丝毫不能马虎。”

　　会后，顾秀他们还到有关各部委以及帮助攀钢“七一”出铁的单位联系工作，敲实合同供货的时间、数量等。

　　金沙江畔，满山遍野的木棉花树盛开着攀枝花，火红火红的花朵在枝头迎风摇曳。

　　1970年6月26日高炉点火，操作人员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他们都是参与钒钛磁铁矿冶炼工艺多次试验的职工。

　　高炉从6月28日起开始顺利出铁，实现了总理提出的“七一”前出铁向党的生日献礼的目标。
 

 

　　(攀枝花出铁现场·选自《攀枝花志》)

 

　　从某种意义上说，成昆铁路就是为攀枝花钢铁基地而上马的。周总理始终把成昆铁路与攀枝花基地、重庆常规兵器基地当成西南三线战略决策的重点来抓，并一再强调：成昆铁路务必要在1970年七一通车，攀枝花也要在七一出铁!

　　攀枝花提前二天出铁，党中央、毛主席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1970年6月28日夜晚，顾秀屋内的灯泡亮了一直没有熄灭，顾秀兴奋得一夜没有睡。

 

 

　　(金沙江畔攀枝花钢铁基地·选自网络)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洪承惠，1944年7月出生。1962年入伍。铁道兵一师历任战士、班长、干事，参加成昆铁路大会战。1978年转业。历任科员、镇长、街道办主任等职。2004年8月退休后，立志全力写好《成昆铁路大会战》。
 

 

 

 

首发：铁道兵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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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