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书刊

 铁道兵图书:无限风光在险峰(2)

 
 

 铁道兵图书:无限风光在险峰(2)
 

  昨天,《绝壁运输线·上》浏览量不大。我还是很喜欢这篇小说。作者喻廷生在网上查不到他的资料。他从容不迫的行文风格尽显大气,也许我在以后编辑“铁道兵经典”一书,会将这篇选入。

  我昨天将该文发微信朋友圈时留言:路,并不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而是死的人多了才有了路。

  写这句话,是有感于铁道兵的牺牲——中尼公路铁道兵有48人成为烈士(明天我公布名单);另外,还尚有别的含义:刚刚获悉,一位勇士罹患绝症,我曾目睹他的演讲,收藏了他的手稿。所有通向光明与幸福的道路,都会有人付出生命。

  战友雨佳留言:

  “格桑花开满山谷,金珠玛米来修路,带来了毛主席的光辉,带来阳光和雨露……”当年我们铁道兵创作的这首流行全国的《金珠玛米亚古都》是对筑路战士们最深情的赞扬,最崇高的褒奖!

  雨佳对铁道兵历史知之甚多。这首歌诞生于中尼公路。我以前写过文章介绍。有趣的是,歌曲的曲作者程化栋老先生的夫人宋静宇阿姨今天来报社送稿件,我同她谈到这首歌,约定明天去看看程老先生,后天向大家介绍这首铁道兵的经典歌曲。



 

  (接昨天)

  我下来以后,把磨盘系上保险棍,才背着爬上软梯,开始觉得还没有什么,大约爬了二十多米,就觉得很不是滋味,身子也后倾了。小罗背的是个活物,我背的又反了个过,是个足有八十斤重的石疙瘩,放在背上真是硬对硬,它又打屁股又磨腰,直往下坠,就像有人用力往下拉一样。绳上的水也顺着袖口流进了背心,冰凉刺骨。而在这以前,我的关节炎已经发了,关节又酸又痛,脚直打颤,每上一级都十分困难。我心里在嘱咐自己:“一定要坚持,一个共产党员决不能让困难吓倒。”我咬住牙,把一只腿跪在木棒上,再把另一只腿慢慢拉上去……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个什么东西顶住了我的屁股,这可真是帮了大忙。心想:一定是小罗下来了。战友的帮助,给了我巨大的力量。我头也没回,用了全身力气又爬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到了岩顶。早已等在岩顶上的杜成林一把拉住我的右手,把我猛力拉了上去,又赶紧帮我接下了磨盘。回头见小罗也上来了,一身上下水淋淋的。他一把将帽子抓下来,边往外摔水边幽默地说:“我们都进了杂技训练班了。”我见他情绪还这么乐观,也感到很欣慰。

  这时,乌云更黑更浓,电光一闪,响起了轰轰隆隆的雷鸣,这好似战鼓在催促我们乘胜前进!雨更大了,地上尽成了泥浆。胶鞋陷进去,有时连腿也拔不起来。就这样走不好远,就得爬一道软梯,或者石梯、独脚梯;还要翻越怪石乱坡,一忽儿上,一忽儿下,这哪里是路,简直是一个个险关在考验和锻炼我们的意志,身子越冷越湿,我的关节炎也显得越严重了,大腿和小腿就像脱了节。遇到下坡时,腿哆哆嗦嗦,我干脆坐下来往下滑。杜成林又争着换背上了我的磨盘,我走在他和小罗的后面。心里想了许多。记得,我十岁时就跟着父亲给盐商背盐,风里来,雨里去,一直背了四年,什么没落下,只落下了一身关节炎。贵州解放后,我一家人才过上了以前想也想不到的幸福生活。……今天,我是为给祖国和人民修路的战友背运物资,我一定要坚持到底,一定不给同志们找麻烦。说也奇怪,这么一想,背上的东西也轻了,两腿也来劲了。走着,走着,猛一抬头,见走在我前面的小罗身子一斜一歪,像是脚上出了什么毛病,我赶紧叫他停下来。可他还是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着,不听招呼。我紧走了几步,才拉住他坐下来。一检查,发现他的胶鞋被竹钉扎透了,脚心里一个大口子正往外淌血,我从棉衣里撕下块棉花,又在衬衣上扯下块布给他包扎好,问他:“怎么样?”他站起来拭了拭,像是安慰我似的说:“满好,挺舒服。”说着就又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前进了。



 

  我们来到一个十几米宽的流水槽旁边,大家东张西望地看了好久,还没找到路在那里。我又仔细瞅了瞅,才见一条毛路隐现于杂草丛中,它沿着水槽呈蛇形下山。沿着蛇形路下走,还比较好走,只是趟涉水槽时,觉得雪水像针扎一样刺骨,很不好受。走下蛇形路,又要往上攀,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约五十米高的石梯。每级石梯宽不过一掌,高不过十五厘米。要上去就得抓住两边的青竹往上攀。由于行人多,青竹都被磨得光滑了。登上石佛,往右拐,隔四五米才有一条路。可就在这地方却有一块圆滚滚的大孤石,横在面前,大家都称它为“老虎屁投”。“屁股”的一半撅在悬岩外面,而那石梯便是下垂的虎尾。岩下是黑煞煞的深渊,行人称为“黑龙潭”。以前也不知这一龙一虎,曾经吞噬了多少行人的生命哩!自从筑路部队来了之后,为了保障行人安全,曾经放了几炮,把个“老虎屁股”炸掉了大半。并拉上了根保险绳,这虽说比以前好多了,但还是有很大危险性,容不得半点疏忽。杜成林第一个踏上那圆滚滚的“老虎屁股”,我们屏住呼吸,见他蹲下身子慢慢移了过去,心里才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小罗紧了紧背篓也要过去,我止住他说:“让我背吧,你的脚……”他却有力地回答说:“脚痛就爬不过悬岩了?!"说着就果断地跨了上去。我心里不由说了声:“好样的!”我为自己的好战友感到骄傲!

  我们过了这道险关,走了四十多分钟,前面又碰到一架独木桥。这桥有七米长,是一根直径只有四十厘米的圆木:桥下是不见底的深谷,那咆哮的河水,我们只闻其声而不见其形。

  “我先过。”小罗向桥头走去。

  “把东西放下!”我见这一关更险,就说:“得采取点有效措施,不能大意。”

  我们把东西放下来,开始想安全过桥的主意

  “今天的路怎么这么难走呀!”小罗有点急躁地说。

  “首长不是常讲吗,总有一天,这里也要天堑变通途。”杜成林说。

  “要是这些小路都变成大路,我背上这么两口猪也不会感到吃力。”小罗说。

  “是啊!我们走这些难走的路,甚至从没有路的地方走过去,正是为了修好社会主义的阳关大道,让大家都走得舒舒服服的。”我说。

  “指导员在我刚来的时候说,以前这条路上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摔死在绝壁下面。那时候,有人出门,家里的父母妻儿就为他祷告菩萨保佑。从我们来了以后,群众见这山区的面貌在一天天的改变,就不再祷告菩萨,积极帮我们修起路来了。我们可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啊!”杜成林说。

  “你们说得对,为了早些修通这条路,咱们再吃些苦也心甘情愿。”小罗说。

  我也想好了主意:解开我们背来的保险绳把两头拴在桥两边的两裸树上,架起一条绳栏杆。我们走过独木桥,又爬上一个山顶,夜幕已经降临了。这时候,风雨又突然大了,雨点哗哗地打在树叶上。突然,我们听到在山后面传来一片人声喧闹:那声浪越来越大,竟压倒了暴风雨的呼啸!我们站在山顶,极目眺望,在暮色苍茫中,见黑压压一队人马,就像出海蛟龙,蜿蜓在悬岩峭璧的栈道上……我们顿时明白了,是一个兄弟连队为提前完成筑路任务,在顶风冒雨连夜赶运着自己急需的物资,一股热流冲进了我们的胸膛。

  ......

  “同志,下车了。”司机的招呼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刚跳出车门,只见几十辆“解放碑”一字儿排在路旁。一群战士抬着、扛着各种物资,熙熙攘攘地正忙着上车。不用问,部队又将转战新的工地了。

  “副排长!”有人大声喊叫。我回头一看,见罗士金兴冲冲地朝我跑来。边跑边滔滔不绝地说:“你要晚来一天我们就走了,刚才大家还提到你呢……怎么样,收获很大吧!到北京参加了四好五好代表大会,中央首长有什么新指示?”然后,他摸了摸旅行袋,挺焦急地问我:“托你代买的毛主席著作在这里面吧?”见他这么性急,我高兴地在他肩上打了一拳,说:“别忙,回到排里,准有你的,够你学一辈于。(完)



 

编辑: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