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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牛娃出山之路(小说连载) 第一回山村里长大

 

放牛娃出山之路(小说连载)

 

第一回山村里长大(3)

 

文革对我学业的影响

  小时候,我的学习并不好,也许是我的智力发育晚,上课听课时总是迷迷糊糊的,考试时稀里糊涂,二年级还留过级。到了上五年级时,我们的老师叫王祖伍,与我是一个生产队的,他给了我很多帮助,从此,我的学习有了一定进步。我一直很感激这位王老师。后来,我从部队探亲回家,还专程去王老师家看望他。王老师很感动,还经常在他的学生面前把我当榜样教育他后来的学生。

  1965年,也就是我上五年级第一学期。刚开始,我总看到马路上三五成群的学生,他(她)们都比我大,背着书包从我们学校后面马路上经过,还不时地散发传单。听我们老师说“这都是搞串联的”。后来,我们学校的学生也都人心惶惶的,老师也没有心思上课。听老师说:“要搞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了”。当时,我们小学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得出,学校已经开始混乱,也在组织这样或那样的战斗队。我记得好像有一个组织叫“红总部”,还有一个组织叫“联司”,这两个组织是对立的,但双方都声称自己是保卫伟大领袖毛主席,谁是谁非,当时无法界定。后来,学校干脆就停课了。从此,我们的学业便停了下来。我和我的伙伴顶娃子和老四回到我们的小山村,每天都过着放牛、割草、打猪草的日子。盛夏的中午,大人们都在午休,我和顶娃子在屋檐下阴凉处打草鞋。刚开始学着打草鞋,草鞋的样子很难看,奇形怪状,不过还是能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打草鞋的技术也慢慢在进步。我们小伙伴们在一块打草鞋,也是相互比赛,看谁打的多,看谁打的好看,顶娃子的草鞋样式打的美观,我打的草鞋样子差一点,但比他的结实,各有所长。一个夏天过完,我们能打好几十双草鞋,够家里人穿上几个月的。

  1966年,我、顶娃子和老四以及一些其他同龄人已经不仅仅是放牛、割牛草、打猪草,我们开始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最开始,生产队给我们同龄的小伙伴们每人每天记3.2分工,半年后,根据我们的表现,给我们记4.5分工,一年后给我们记6分工。当时,健全的成年男人且全能农活,队里一天给记10分工,给强壮妇女每天记7分工,给体弱一点的记6分工。当时,每10分工折合人民币0.2元,年底结算。在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比放牛、割草好多了,因为集体干活儿,同龄伙伴多,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天南地北,海阔天空,不知道的也瞎侃。这期间,我们同龄的伙伴们都没有出过远门。听大人说:“文化大革命在搞武斗,汉阴县、安康地区,两派都在打仗”。虽然我们在山区,但不时的能听到枪、炮声,有时公路上夜间行车都不敢开灯,挺可怕的。因此,大人们怕我们出门不测,把我们圈在地里干农活。

  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中央开始下令停止武斗,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全副武装,进驻汉阴和安康城区,一举平息了这场内战,收缴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后来,我总在想,这些造反派,他们的武器弹药都是从哪里来的呢?武斗结束后,汉阴县城和安康城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文化大革命还没有完全结束。这时,学校准备恢复上课,我的伙伴顶娃子和老四他们准备回学校上课,他们没有忘记来我家叫我。可令我痛心的是,我爸爸妈妈不让我上学,我的哥哥和嫂子也持同样的意见。在他们看来:“家里经济也紧张,而且,文化人搞武斗,打内战,上学读书还有什么用!”。我很失落!我记得,当时,我还坐在堂屋门墩上痛哭了一场,也是无济于事。不过现在想起来,当时家里也确实困难,也不能全怪大人。当时我的处境,按现在说,大概就叫作辍学吧。一九六四年夏天,我们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的大哥和三哥同时不幸淹死。三哥从小由我婶婶抱养,这年他18岁。当天中午天气炎热,三哥与另一个伙伴在卜家湾堰塘游泳,由于他水性不是太好,刚下水一会儿就不见了,这时,和他一块游泳的伙伴赶快大声喊叫:“救人啦”、“救人啦!”,当时正在自留地里给西红柿浇水的我大哥听到呼救声,赶快跑向堰塘,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跳下水,也许是刚跑累了,下水后也不见了踪影。这时,堰塘坎上来了很多的人营救,有的拿竹杆、有的拿绳子。因为农村会游泳的人不多,等到先后把两个人打捞起来时,我的两个哥哥都已经死了。当时,我的爸爸、妈妈、婶子以及全家哭成一团,个个悲痛欲绝,我们家和我婶子两家全乱了“阵营”。这时,几乎全生产队的人都来了,劝的劝,拉的拉,把我们两家人分别拉回家。这段时间,我们两家人,个个悲痛欲绝,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进,真是度日如年!生产队的领导帮着把我两个哥哥的后事料理完后,两个家庭很长时间没有恢复元气,尤其是我的爸爸妈妈、婶子、还有我大嫂仍然处在悲痛之中。我大哥死后,留下我的大嫂刘华翠和他(她)们的儿子(小名叫牛娃子,大名叫张先种)相依为命。我的这个侄儿才5岁,他可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我们全家人都很溺爱他,好在我大嫂没有出我们张家,后来跟我的二哥张开珍结为夫妻,嫂子给二哥生了三个儿子,由我二哥将我大侄儿抚养成人。现在我大嫂已经82岁了,一场大病得了半身不遂,我二哥、嫂子相依为命,感情很好,二哥对嫂子生活照料的很好,无微不至,嫂子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哥嫂现在是“四世同堂”。我的大侄儿,现在60岁数了,也是“三世同堂”了。

  一九六六年,我的家乡遭受多年不遇的自然旱灾,粮食大量减产,农民没有饭吃,我们家人口又多,仅仅靠国家的返销粮,是不够吃的,所以我们只好挖野菜充饥,甚至把烂过的红苕捡回来晒干磨成面吃。在这种情况下,家里境遇是十分困难的,因此,家里不让我上学,也是没有办法,我也表示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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