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战友

深切怀念曾正贤战友


 


 

  铁道兵战友刘家祥制作视频。

 

  我们的好战友、好同事曾正贤不幸于2022年12日6日病故。

  连日来,铁道兵战友,中国铁建宣传系统的同仁,在中国铁建新闻工作者老友、永远的铁道兵写作等微信群,以及朋友圈,用诗歌、散文、老照片等形式,表达了痛惜、悲伤、缅怀之情;赞扬正贤正直、善良的品德,吃苦耐劳、热爱事业的精神,以及出众的才华,为铁道兵、中国铁建的宣传工作、文学艺术做出了突出贡献。

  根据战友、同仁们的要求,特将追忆曾正贤先生的作品集纳发布,以寄托哀思,表达对正贤的深切怀念。




 

  曾正贤,笔名曾瀑, 1962年12月5日出生,1978年11月入伍,毕业于长沙铁道兵学院,历任排长、新闻科科长、记者站站长、主任记者、政研会秘书长等职,就职单位分别有:铁道兵十师、铁道部第二十局、中铁第十六局、铁道部工管中心、中国铁路文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经济日报》《诗刊》《十月》《星星》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及网络媒体,发表新闻、文学作品近百万字,出版诗集《怀头他拉的麦田》《最高的那座山》《三人行》(三人合集)及报告文学集《雄性热土》《零高度飞行》等。诗作多次入选《中国年度优秀诗歌》及其他多种诗歌选本。曾获第六届中国铁路文学奖。

  2022年12月6日逝世,享年60岁。



 

  中国铁路文联副秘书长李强悼文

  昨天6号,接到曾正贤夫人微信,正贤于当日中午离世。

  正贤是我从报社调文联后一起工作近三年的同事,三年共事的时间虽短暂,但朝夕相处中,结下了同事之情,朋友之谊。在与病魔殊死抗争了近3年的正贤抛妻离子撒手人寰,让人唏嘘不已,震惊不已,不由地悲从中来,哀自心底。正贤有诗情,擅格律,诗词句句皆从心底流出,透着人性的善良,诉着人间的悲喜。正贤为人真诚正直,不苟言笑间偶而露出诗人的爽朗与豪情,乃真君子纯文人矣。

  友人已去,愿家属节哀,保重身体。正贤一路走好。



 

曾正贤的背影
 

  我和正贤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铁十一师 王立武

 

  我有个不好的习惯,每晚临睡前都要再刷一下手机的朋友圈,生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昨晚(12月6日),一条最不愿意看到的黑色信息突入眼帘:曾正贤不幸英年早逝!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揉搓一把眼睛再看,天哪,是原中铁十一局新闻科长方楚晶转发曾正贤的儿子曾橹发出的信息:“家父曾正贤因病,于公元二零二二年十二月六日在北京逝世,享年六十岁。正值疫情扩散混乱之时,为不给大家带来困扰,将不举行遗体告别、丧礼仪式。愿各位亲友私信此微信号遥寄衰思。”

  信息尚未看完,两眼已经模糊,万分悲痛:天妒贤才啊!
 

  一、初交正贤 满腔义气留心间
 

  那是1992年的夏天,我去宁夏宝(鸡)中(卫)铁路六盘山工地采访,返程时,要从西安回北京。那时,我们出差用的是铁路免票,坐火车不用买票,但卧铺票非常难搞。我想,20局机关在咸阳,离西安不远,也许有关系能搞到票,就打电话找时任20局新闻科长的曾正贤,看看能不能帮我搞一张卧铺票。没想到,一接电话,曾正贤满口答应:“立武兄,没问题,你来咸阳吧,来我这里玩两天,走的时候保证你有卧铺票回北京。”

  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情,我去了咸阳。

  正贤非常热情,当天晚上好酒好饭好招待,第二天一早,又专门申请一台车,拉着我直奔90多公里外的太白山国家森林公园游玩。那时候,虽然还没有旅游的概念,但以鹤立鸡群之势冠列秦岭群峰的太白山绝色美景看得我心花怒放,留下了深刻印象。

  没想到的是,更为深刻的印象是当天晚上的拼酒。

  正贤把晚餐安排在20局第四工程处食堂,并叫来了新闻干事卫平山和好几个报道骨干来陪我。大家都以我是报道人才为由敬我酒,没几个来回,就把我灌的七荤八素,眼看我就要被灌倒,这个时候,曾正贤挺身而出,力战群雄:“谁再跟王立武喝酒,就先跟我喝。”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我倒是没倒下,正贤却喝多了,一路呕吐,难受的不行。

  从此,一个特别讲义气的好兄弟就立在了我的心中,也是因为我们的此次相交,后边遇到一次机会,正贤从20局调到我所在的16局,进了北京。
 

  二、迎接正贤 双喜临门安居乐业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8年过去了,我和正贤分别担任了《中国铁道建筑报》驻局记者站站长。

  2000年,我们局成立了新闻中心,我担任专职副主任兼记者站站长,主管全局宣传报道工作。一天,我在向党委书记沈柏铭汇报工作时,谈到报道工作文字力量还需要加强时,沈书记指示:可以考虑从兄弟单位引进人才,书记说:“我们的北京户口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你们要利用好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

  听了书记的话,我条件反射似的马上想到了曾正贤,他可是总公司系统写大块文章的高手啊,如果能把正贤挖过来,我们可就如虎添翼了。我的想法得到了书记的支持,我马上和正贤联系,问他愿不愿意来16局,正贤喜出望外,说,只要全家户口能进北京,个人的其它问题,比如房子、位子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话是那么说,如果正贤愿意来16局,我不可能不为他考虑一些实际问题,我专门打报告,要求局里把我兼任的记者站站长一职安排给正贤。为此,人事部长专门找我谈话:“记者站站长是有编制职数的,而新闻中心副主任是虚职,没有编制职数,说没有就没有了,王立武你可要想好了。”我说:“曾正贤在20局就是记者站站长,不能调到我们局来反而没有职务了,那叫什么引进人才?”看我坚持,人事部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职务是其一,一家人过来,住哪儿?我又找分管机关的局领导软磨硬泡,终于从机关非常紧张的房屋中暂借到一个二居的小套,并把钥匙拿到了手。

  2000年春节过后,曾正贤携妻子卢砚青和儿子曾橹来北京16局机关报道,在到达北京之前,还发生了一个戏剧性的插曲:

  事情是这样的:曾正贤在20局有个老乡、同学,是《中国铁道建筑报》的驻局记者,叫王昌尧,当然,也是我的好兄弟。在正贤他们要来北京的前几天,昌尧给我打电话:“哥哥,你帮我买一部手机,选好号码,在正贤到达北京的时候交给他,让他一下火车就有一个小小的惊喜。”

  本来我只给正贤准备了房子钥匙,这下子成了“双喜临门”。那天,在北京西站接到正贤的时候,他手捧着两件“礼品”,眼眶红了。
 

  三、携手正贤,报道工作更上层楼
 

  我们16局的报道工作一直是在总公司系统名列前茅,

  但我们也有弱点,深度报道不多,大块文章不多,但自从正贤加强盟16局以来,这个现象得到很大改观。

  刚到16局,正贤对下属单位情况不是了解,开始几年,凡有重要报道素材,都是我们俩一起行动,一起采访,一起研究思路,一起决定报道主题,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白天采访,晚上写稿,通宵达旦是家常便饭。

  调到16局来,进了北京,正贤是非常高兴的,记得刚来的时候,每到一个城市或者地区采访,他都会在晚餐后接连不断地给同学战友、亲戚朋友打电话:

  “XXX吗,我是曾正贤呀,我已经调到北京的16局了,对呀,我现在在广州出差......”

  “XXX吗,我是曾正贤呀,我已经调到北京的16局了,对呀,我现在在上海出差......”

  “XXX吗,我是曾正贤呀,我已经调到北京的16局了,对呀,我现在河南出差......”

  打完电话,更多的时候,是我们俩密切配合写稿子,经常是不知不觉到天亮。

  记得那是2001年9月11日的晚上,在上海,白天在由16局承建的我国第一条商用磁悬浮铁路专用线项目部采访,晚上讨论完素材,洗完澡,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正准备休息,正贤无意识地打开了电视,发现电视画面上有飞机冲撞摩天大楼,再一细看,原来正在直播“911”恐怖事件......

  那一晚,我们都失眠了,干脆不睡,打开电脑写稿,第二天早上,东方泛出鱼肚白,我们的作品新鲜出炉。

  从“地平线下太阳”,到“零高度飞行”,再到“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口碑”,几年间,在正贤的笔下,16局千字以上通讯和报告文学作品接连不断地出现报端,硕果累累。2006年,我和正贤都进步了,我任16局党委宣传部部长,正贤担任了16局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秘书长,还是一对搭档,同做宣传思想工作。

  2010年初,正贤调到铁道部机关工作。

  刚到机关,暂时没有宿舍,每天都要从部机关回到16局来住,每天路上就要几个小时,很辛苦,也很累,但以他的个性,他是不会退缩的。后来又进入铁道部文联,诗歌创作如鱼得水,频频获奖,我们都为他高兴。

  万没想到,可恶的病魔缠上了性格直爽、为人豪气、文采四溢、正当壮年的正贤兄弟。

  前年夏天,我们在16局附近的京客隆超市相遇,正贤告诉我,他得了一种很难治的怪病,还能不能回办公室都很难说了。我不相信,劝导他:现在医疗技术很高,会有办法的,你一定会战胜病魔,回到办公桌前的。

  没想到,这次的相遇,竟成了天人永隔。

  安息吧正贤,天堂没有病痛,就像钮总编说的那样:愿你在天国,轻松吟唱。为兄立武永远会记住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刘民主抓拍的曾正贤的照片,也是正贤微信的头像。
 

  泪垂正贤

  刘民主
 

  2022年12月6日晚上8时07分,我手机突然间响了,急忙打开一看,是正贤之妻卢砚青微信发来“正贤中午走了,他再也不受罪了。”

  这一夜,我欲哭无泪,睡意全无。20年前我俩在一起的一幕幕情景在我的脑海浮现……

  这一天,正好是我同正贤从认识到离别二十年整。

  二十年前的冬月中旬,在十五局一处宣传科工作的我,通过报社总编室主任罗光明老师牵线搭桥,向二十局宣传部新闻科长曾正贤推介,调我到二十局工作,以圆我回家乡工作之梦。

  当正贤领着我踏雪来到驻守在兴平市的中铁二十局四公司机关时,公司党委书记刘绵俊欣然痛快地接收了我。当天中午酒过之后,下午就将我夫妻二人的商调涵装到了腰包里。

  一个星期之内,我全家挪窝迁到了兴平市。曾正贤和宣传部长雷积贤雷厉风行果敢的办事能量,令我感动。一位普通的企业新闻报道人员,跨局和区域双双调入二十局,这在地方或者是其它单位的难度是不可想象的。

  一年后,我又正式调入局宣传部,正式成为一名《中国铁道建筑报》驻局摄影记者,同正贤在一室面对面办公。

  正贤作为记者站站长,我是他名符其实的部下。当时他可是处级干部。他的长篇报告文学《重塑南高原》在国家主流媒体《科技日报》连载后,在铁道部及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反响强烈。西安铁路局曾有人问我:“你们单位有位名叫‘曾瀑’的吗?报告文学写的真有气势,把云贵高原写的绚丽多彩,他笔下描写的人物栩栩如生,文笔细腻而词藻华丽,大手笔呀?”

  我与正贤多次前往南昆线、兰新铁路等重大工程项目采访,他采访扎实细致的工作态度,令我折服。每次采访,一个采访本密密麻麻记满了。每一次采访归来,进入写作前,他查阅大量资料,不停地翻看采访笔记,动手写作时,他将自己关起来,完全与世隔绝之感。同在一楼上班的爱妻卢砚青几天不见,就问我:“正贤呢?”“瓟格子去了。”我笑着回答。有次,正贤又写一长篇报告文学作品,“失踪”了十多天。

  功夫在采访,这是正贤给我的启发,也是我耳濡目染的感受。有时闲聊中我问,你的新闻作品和报告文学为什么写的那么好?“三分写作,七分采访,扎实的采访和勤恳的写作态度,是一位新闻工作者的必备条件。”正贤诚恳地对我说。

  数年的言行和教诲,严谨的工作作风,诗人的儒雅与浪漫,作家的风趣和幽默诙谐,战友间的豪情义气,对朋友的侠肝义胆,胸怀的坦荡无私集于一身。工作之余,谈笑、聊天、喝酒、品茶、散步、游逛、天南海北无话不说。我这人随便,有时说话不分场合,口无摭拦,或者是工作中的失误,但正贤只是含蓄一笑,从不当面批评,有时转着弯,通过他人指出我的缺点,给我留足了面子,在这方面我领教和感悟颇深。多次在我工作仕途出现走麦城或弱势中,正贤挻身而出,打抱不平。在工作中,他敢于同邪恶习气作斗争,充满豪气和正义之感,还敢于用新闻宣传舆论工具批评某些单位领导不良的工作作风。

  2000年,正贤因工作需要调到北京。工作之余,在创作中如鱼得水,报纸经常有他的头条作品。到铁道部机关文联工作后,大的工作平台和环境,使他创作达了鼎盛期。每隔几年,就有新诗结集出版,一出版首先给我递一本。正贤进京后已有二十余年了,这期间,作为战友和同事,到京开会或出差,去他家只拜访了两次。我知道他的工作很忙,只是逢年过节打个电话互致问候。

  2022年,真是苦难难熬的一年。正当全世界的新冠疫情肆虐之时,夏季我又回商州老家避署,刚一回陕南,商州城乡全部封城;无奈之下,国庆之后,我刚回咸阳避疫,咸阳又封城,好像我到哪儿,哪儿就封城,真是疫情追着我到处跑。在咸阳得知正贤的病情到了最危险时刻,正贤爱妻砚青说,正贤生活现在只能是鼻伺维持生命,原先一百八十多的体重,现在只有八十多斤了,两只手也抬不起来,很难下床活动。两年多来,砚青为了正贤的病情治疗,含莘如苦,费尽了无数次的周折,跑遍了北京城众多名院寻求名医,中医西医来回尝试医治,为挽回正贤的生命,砚青里里外外寻医求诊,当陪护人员。为了救治正贤的生命,砚青天南海线北通过各种渠道求医觅药,最后从加拿大花重金购药进行最后的抢救性治疗。得到从加拿大空运进口的中药理疗信息后,我整天默默地为正贤祈祷着,但愿有回天之力和奇迹出现,拯救好人起死回生。

  俗话说,福不双降,祸不单行。在我非常崇敬的老首长郭瑞民刚刚走了不到一月,我整天祈祷康复的正贤老领导也撒手人寰。他俩都是我所敬仰的恩师和战友,给了我无数次激励和鞭策。

  斯人已去, 昔日往事涌上心头,手的颤嗦再也无法写下去。

  正贤,你不该草率对待自己的身体,你可知道,你还有诸多梦想没有实现?你说退休后,再写一部报告文学作品和两本诗集?

  正贤,你不该忘我地熬夜写作,耗尽了元气?

  正贤,你不该过早的撒手人寰,家中还有八十高寿的老母亲等你尽孝?居室有娴淑的爱妻等你陪伴?

  正贤,你不该这么早就走,若再挻住半年,或者是三月也行,看一眼即将来世的孙儿?

  正贤,因疫情,没有前去送别,请多包涵。

  正贤,十二月十二号,这个双十二我是难忘的?你的学生、愚兄、战友挥泪写下这篇祭文,也算作一种与你隔空话别吧。

  正贤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追思老战友曾瀑

  战友 田望生

  闻君凶讣泪零零,

  从此无缘论诗文。

  歌者忽乘黄鹤去,

  诗坛俄叹栋梁倾。

  高山寥落阳春句,

  流水潺潺夕照声。

  人间终古悲才子,

  天堂从今列诗星。



 

曾正贤作品集

  七律

  悼 念 正 贤 友

  王晓才

  正气正派正直君,

  贤良贤德贤达人。

  战线战斗战友缘,

  友人友谊友情深。

  一笔一画一生写,

  路曲路漫路艰辛。

  走道走笔成走人,

  好思好学留好文。



 

  为曾正贤送行

  贾国春

  沿着《省略号》长长的诗行

  你走了,去了《最后的故乡》

  回望这片挚爱过的《雄性热土》

  竟还是《零高度飞行》而往

  《唐古拉山口》流出眼泪

  《镜泊湖打水漂》又溅起浪花

  《故乡的樱桃花》掩面抽泣

  《旧军装》的战友们哭了

  诗园《热土》上一阵寒风

  吹落你正绽放着的《夙愿》

  看到你《与一朵花对视》惜别

  听到你身后《春天的马蹄声》

  不舍的时光却《白驹过隙》

  眷恋的尘世却《弯刀》割舍

  诗人心里都有《一箩筐乡情》

  都怀有一方《怀头他拉的麦田》

  有人说诗是《最高的那座山》

  浓缩《黑与白》的生活与人生

  你也浓缩了战友间《相聚》的欢乐

  还升华朋友心底《洱海》般的悲伤

  我刚读到你的《第七首诗》

  就开始在诗袖上打《补丁》

  我刚走进你的《这个夏天》

  冬天就冰冻了你的《还乡之旅》

  别想家,那里也是生命的《伊甸园》

  有《风吹故乡》《月光如水》

  别辍笔,那里也有诗篇的《托素湖》

  可《致大海》或《重塑南高原》

  迟早我也《转场》你去的地方

  那时,我想读到你的“第八首诗”



 

曾正贤与夫人卢砚青

  追忆曾瀑先生

  刘家汉

  曾瀑,是诗人曾正贤的笔名。

  2022年12月6日13时32分,曾瀑的生命之旅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噩耗传来,我生命中一切与之有过交集的日子如同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现,仿佛就在昨日。我的内心除了悲痛,还是悲痛,眼泪溢满了我的眼眶。

  我与曾瀑见面并不多,但未见曾瀑,我便认识了曾瀑。“身虽不至,而心向往之”,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参加工作之初,我经常在报上读到曾瀑的诗文。诗言志,言为心声。我以为:曾瀑之诗文,思想正直、立意高远、逻辑严密、结构严谨、语言灵动、情感动人,极易令人产生共鸣,并激发出向真、向善、向美、向正、向上的精神力量。

  1999年的一个冬日,我与一位同事从位处华东的一个基层单位去二十局机关(总部)咸阳出差,第一次得见曾瀑。同事是曾瀑的老乡,当年一个车皮把他俩拉到了铁道兵部队。我与曾瀑未能深谈,但短暂的接触之后,便感受到了他的热情、才华。谈吐之间,气度非凡。用时髦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帅、酷、直率真诚、幽默随和,浑身似乎充满无尽的力量。

  我应该称呼曾瀑为先生、老师,一是因为他比我年龄长,我没当过铁道兵;二是因为对于新闻宣传工作来说,我只是一个新兵蛋子,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三是曾瀑的思维、才气、灵气、干劲,令我有仰望泰山的感觉。

  2000年,中铁建总公司召开第一次党代会,系统内名记者应召聚集铁建大院,其中就有曾瀑。这是我第二次得见曾瀑。我因在报社助勤,也领受了两篇稿件的写作任务,其中一篇是访谈,采访党代表康义初。康义初时任二十局一处党委书记。采访后,我拟主标题为“春风得意马蹄急”。草稿初成,曾瀑读后,说:“急”应改为“疾”,“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出自唐朝诗人孟郊。

  党代会的那几日,所有记者都是利用会议间歇或是在党代表们中午、夜间休息时进行采访。从接受采访任务,起草采访要点,到预约、采访、思考、撰稿、再到送采访对象阅读、听取修改意见,而后送编辑斧正,编辑排版,出大样,送审,再次修改,每个人都像作战一样。

  报道党代会的报纸付印之时,许多记者守在印刷厂,仿佛是在期待自己即将出生的婴儿。这是一种竞争,更是一种敬业。记得曾瀑当时说了一句话:我们要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在战斗一般的忙碌中,曾瀑还不忘扶携我这样的后生晚辈。“一字之师”,令我敬服。

  2001年夏天,我第二次在中国铁道建筑报社助勤。一天下班后,在田望生副总编的带领下,乘地铁去北京东坝拜会曾瀑,同行还有原二十局三处宣传部的干事刘晓娟。这是我第三次得见曾瀑。晚餐席间,我领略了曾瀑同事王立武的儒雅、豪情、才气、胸怀,以及他和曾瀑志同道合、彼此认同、真心帮扶、共同战斗的友谊。

  当夜住在十六局的招待所,曾瀑与我在标间里聊到凌晨两点,彼此感觉意犹未尽。我说就在这里睡吧,他说必须要回家,回去可能还要翻墙。

  那夜,曾瀑不仅谈了对他新闻工作的感悟,关于通讯、报告文学、诗歌写作的心得体会,还谈了他的母亲、家乡,还有他的最高理想——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此后,我读了多遍《重塑南高原》,并在《中国铁道建筑报报》读到了曾瀑的大量佳作。他的《雄性热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本书。再后来,在领导和同事们的摆谈中,我知道了一些关于曾瀑的事迹。文如其人,曾瀑不仅有才,还是一位有度量、有风骨、有担当的男人、新闻人,是才华、人品、奋斗、机遇,共同成就了曾瀑。

  二十局一处(原铁道兵第十师四十六团)是曾瀑的老单位。新世纪之初,该处从陕西渭南东迁苏州,我在这个处(后改制为公司)任党委宣传部新闻干事。时任公司党委副书记何敬德和宣传部部长唐兴荣都是曾瀑的战友。他们对曾瀑评价极高,勉励我向曾瀑学习。在京时,曾瀑曾向我表达过想到苏州看看老单位、老战友的愿望。我多么希望曾瀑能够莅临苏州,体念一下老友新朋在姑苏的欢聚,一同感受企业西出东进、快速发展的创业奇迹,一起叙旧情,一起话新闻,一起看寒山寺。我在苏州工作八年多,但曾瀑始终未能成行苏州。他太忙了。

  《我的“还乡”之旅》成了曾瀑的绝笔。青年时期,满怀理想的他从云贵高原乌蒙山中走出,到达了心仪的远方,却未能实现梦萦魂牵的“还乡”之愿,也未能实现人生的最高理想。天妒英才!上苍给予曾瀑的时间太少了。人生,让人嗟叹;人生,让人热爱。

  与曾瀑深夜直至凌晨那次畅谈,竟是我俩相见的最后一面。

  曾瀑先生一路走好。

  愿您在天堂无病无灾、自由快乐!



 

曾正贤作品集
 

  悼念曾正贤

  姜书范
 

  这一晚,我失眠了。好兄弟,正贤走了。我悲痛欲绝。

  当3年前他告诉我他患上一种怪病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有这么一天,可这比他说的延长了许多。

  我和正贤是好朋友。那是1993年,报社开记者会,我和正贤第一次认识。话题自然就谈及了我刚刚出版的长篇报告文学《昨天的军人们》一书,他给了我许多赞誉。我知道,那时他就发表了许多诗作。那时他在中铁20局宣传部做记者。

  处于对文学的共同爱好,我们很自然就成了好同事,好朋友。后来常有电话沟通。再后来他调到中国铁建十六局工作后,他带着从云南来京的老母亲及妻子儿子来天津,我有幸做了接待,吃住三天两宿,他很感动,常常挂在嘴边。他说,我给了他好大的面子。

  正贤爱面子。虽然他出身云南大山深处,他自己常觉卑微,可骨子里他天生有一股傲气,诗人的傲气。

  正贤可是铁道兵长沙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做记者,搞报道,那是他的工作,而诗才是他的最爱。

  正贤的一生挺坎坷,也并不顺心,没有发挥出他的真正力量。

  到铁道部文联后,人生才如鱼得水,有了他施展才华的舞台,。2019年初我去北京办事,正贤约我去他办公室一坐,我在铁道部特意下地铁,去和老友一叙。可我见正贤忙忙碌碌的,有些憔悴,但精神很好,踌躇满志,谈他的诗作和创作想法。我觉得正贤有点累,他白天忙乎工作业务,晚上加班写诗,有时就睡在办公室,通宵达旦。

  我对正贤说,你可要注意身体,别累着了。我们还相约一起打乒乓球呢,这已经成了遗憾,这也是我们最后的一面。

  后来,有一段时间没见正贤的诗,我微信他,他才告诉我,体检查出了病,一个不好的病,一万人中才有零点几的概率,专家给他下了通牒。我想,这对他该是多大的打击啊,他还有多少诗作正在等待他发表。

  从此,正贤到处求医看病,可都没有改变病情。接着,就住进来医院,失去了自理。

  我曾不止一次为正贤祈祷,可终于没有熬得过去。今年的“十.一”和中秋节,我微信电话他,他都没有回,我预感到了不妙。

  昨天晚上九点多,我忽然发现“曾瀑”的朋友圈,是他儿子发出了他去世的消息,我顿时悲痛不已……

  六十岁,还没来得及享受退休后的生活,还有多少事情需要他去做啊!

  一个好同事、好记者、好朋友、好兄弟,把自己的人生定格在了他六十岁的坐标上。一个厚积薄发如岩浆一样喷发而冉冉升起的诗人,就这样以他的《我的“还乡”之旅》而成绝唱,戛然而止……

  我知道,正贤多想“还乡”啊,为诗,他多么的不甘啊!

  世上,从此,再无,曾瀑!

  曾老弟,一路走好吧!



 

曾正贤(左四)被《中国铁道建筑报》评为优秀记者。

  曾正贤发表于《中国铁道建筑报》的作品截图。

 

 



 

  我编发的曾正贤诗作,发表于中国铁道建筑报。

  柴达木

  曾瀑

  那个年代,祖国还在乡下

  满头霜雪,佝偻着腰,将柴达木端在胸前

  望着这一盆千古苍凉,两眼欲哭无泪

  我们穿上宽大的军装,此起彼伏

  一遍遍唱着雄壮的歌,为自己的海拔而陶醉

  双手接过八百里瀚海,誓言要还她一个锦绣江南

  游猎的风冷笑着,将我们的帐篷和梦幻一次次捏碎

  自打在草原边一脚踩空,我们就在沙漠中不停地转辗、迁徙

  男人,是遥远的荒原上唯一活着的生物

  对异性高度敏感,连石头都能看出公母

  偶尔瞅见女人的照片,便会一齐发出歇斯底里的怪叫

  找不到地址的牛皮纸信封,揣着绝望的爱情在天空乱飞

  新修的简易公路,被风沙一条条吞噬

  只有将它撑个半死,慢慢反刍的时候,钢轨才能乘机长出来

  我们风餐露宿,将那些流浪的湖泊,大风吹跑的绿洲

  黄沙活埋的矿山,逃离蓝图的集镇,一个个寻找回来

  好言相抚,难民一样安置在铁路两旁

  复员的时候,我们全都掉光了叶子

  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找不到一丝儿绿色

  一道出来的弟兄,有一些人再也回不到故乡了

  临死的时候,要我们将他们像土豆一样种在荒野里

  最大的愿望,就是祖国将来有个好收成

  我在微信朋友圈转发的曾正贤作品:

 


 



 

编辑: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