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O,烈士纪念日
怀念战友、同乡、同学刘炎水烈士
1979年6月,我在团干部股住勤,干部档案室兼卧室,一人独处很安静。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九连的老乡战友刘炎水,约了老乡战友李银泉、卢洪良一起从百里外驻地前来团部看望我。
炎水战友认为我“当军官”了,应该请大家吃饭。在我看来,老乡战友来了,请他们用餐理所当然,但是与“当官”没关系。
在团部军人服务社购得佐餐葡萄酒一瓶、午餐肉罐头两听,机关食堂打来菜肴若干。我们四位老乡战友在我的宿舍里谈天说地很开怀。因为平时少聚,我提议去军人服务社合影留念。服务社照相馆福建籍干部朱金贵,将我们那次的老乡会定了格。
炎水是我小学同学,我们同住家乡小镇一条街。后来一起参军新兵训练同在一个班,又同分配驿马岭九连同在一个排。炎水战友此次前来,是向我咨询关于战士转志愿兵之事。我告诉他,暂无消息,如有情况一定及时通报。
1979年7月8日星期日,我随已是团副政委的原政治处主任连未田,陪同他的前任、即将离职休养的陈正海副政委前往九连辞行。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炎水战友。因为陪同首长,所以那次我只是跑到他们排里和他打了个招呼而没时间和他多聊天。
1979年7月29日,炎水如常,带领工班推着平板车在铁道上执行施工任务,远处有轨道车驶来,这种情况在铁道兵施工部队常见,只要将平板车掀倒轨道外让路便可,这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可是,当时几位战士几次搬不动轨道车,紧急关头,炎水冲了上去……那弯弯的铁道上,急驶而来的轨道车虽已紧急刹车,但因惯性难以控制,炎水战友被撞倒在了轨道车下……
连队立即组织抢救,火速将炎水送往距离最近的金沟屯地方卫生院,但终因内伤过重,抢救无效,光荣牺牲。
炎水战友,将他27岁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部队,留在了北方
炎水精通业务技术,工作积极肯干,是部队公认的“老黄牛”,无论连队干部,还是班排战士,对他的评价都很高。妻子生孩子,他因任务繁忙也未能回家去,直至1979年3月1日,儿子三个多月时,他才回了一趟家里。
炎水战友牺牲三个月后,我奉命下九连担任副指导员职务。他的妻子黄富英带着不满周岁的儿子峰明,由团部指派负责照顾的吕继志军医来到连队。她要带孩子看看爸爸倒下的地方。
艾家树指导员和我说:“我们为一排副的儿子买些衣服。”我补充道,“再给孩子买些吃的东西吧。”然后又安排战士为她送去一件军大衣。
欧金淡连长、艾家树指导员,我和二排副、老乡朱银宝,连队理发员小董抱着小峰明,我们一起去了炎水牺牲的地方。
第二天,烈士的妻子带着烈士的幼儿,别过烈士曾经战斗过的又在那里牺牲的地方,怀着难以言表的心情,踏上了归途。
1980年清明节那天,北方十分难得的细雨。我独自一人肃立在连部前数十米外炎水战友倒下的地方——那道弯弯的铁路上,我举起右臂向炎水战友敬礼言别:“清明节后,我连奉命撤离金沟屯,进驻北京接受新任务。我们走了,留下的,只有你和战友们筑造的铁道伴着你。”
我点燃了数页部队信签以祭,一缕青烟,带不走我对炎水同乡、同学和战友深深的怀念……
2019年4月7日,我们新兵连老排长周长友自安徽前来浙江衢州,他要看看刘炎水战友安息的地方。十余位老乡战友一同前往。
刘炎水的墓地,坐落在家乡浙江衢州上方镇石壁山下。
我们列队在烈士墓前。
“立正——向刘炎水战友敬礼!——”一声口令,一声战友,山河静默,大地肃然。
“我把你带去部队,想不到你如今黄土一抔,炎水战友啊,我的好兄弟……” 老排长止不住嚎啕大哭。
我们扶着炎水烈士的墓碑热泪泉涌。
烈士墓前,
一片呜咽……
2021年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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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