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军人风采

 【女兵小故事】之十 《爬树记》

 

【女兵小故事】之十     《爬树记》

  作者/铁十师 李敏
 


 

宣传股部分战友合影
 

  时光飞逝,留下的只有记忆,好在我们还有记忆。

  71年3月,新训一结束,我被分配到49团电影组当广播员,成为政治处唯一的女兵。现在看那个时候是小了点,刚15岁过点,还是个娃娃。可在当时,我自己可没把自己当孩子,自我感觉就是一名女战士!和组里的老兵们一起工作时,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平日里勤快、敢干、也肯学。

  电影组里的老兵,个个都是从连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才,各有各的本事,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军龄、年龄长我不少,这使我这个小女兵很有些“孤独”和“受气”的感觉。

  有组长在时还好,大家客客气气严肃工作。可是不久组长提职下连队带兵去了,新组长(后来是老冯提了组长)还没有任命,一向比较关照我的余老兵和袁老兵也提干下连队了。剩下的老兵“群龙无首”,我可“遭殃”了。扩音机出故障了、高音喇叭坏了,都要去求他们修理。虽说每次都帮我修好了,可是刺挠的话也没少说:“就你当广播员特殊,扩音机、喇叭坏了还要别人修,真是没用......”

  其实他们说这话不过是玩笑,可是我偏偏太认真。买了有线广播的书籍自己学,没事时把扩音机后面的线路板打开“研究”,有了小毛病自己上手处理。

  那时机关有两个高音喇叭,勤务连和汽车连在机关附近也各有一个高音喇叭。两个连队的喇叭都是架在电线杆上,每次坏了我就从勤务连借来脚扣,扎上安全带还有备用音头,爬上去把坏音头卸下来,好的装上去,坏音头再带回来换个音圈以备下次再用。

  去连队修喇叭,我还是很得意的。连队干部让战士给我帮忙,我都谢绝了。其实爬电线杆也不容易,为了显摆,也为了“争口气”,也只有豁出去了。站在高高的电线杆上,看着连队指战员仰面看着我操作,很有成就感。我那时一定很“飒爽”吧。

  机关当时在旬阳县吕河,依山而驻,山下是滔滔汉江水。山上自南向北,上中下三排营房,东西走向蜿蜒比较长。我的广播室(也是机关三个女兵的宿舍)在下面一排的西边;电影组在中间一排东边。机关的两只喇叭一只就架在我门前的一棵十余米高的大树上;一只架在东边最上一排操场东坡的“歪脖”树上。“歪脖”树不太高,但是它地势高。喇叭音响,东西呼应,整个机关都能听到。

  记得有一次,师篮球队下来打友谊赛。比赛是下午,中午的时候球队的“大个子”们在操场(也是球场)热身,我则为下午比赛的讲解播音安装扩音机。在调试喇叭时,音圈烧了。我急忙跑到组里去搬“救兵”,老兵一撇嘴:“你不是很能吗?自己修。”我生气了,转身愤愤出来。

  来到“歪脖”树下,也没多想,试了两下就爬上去了。取下音头后,占着手没办法从树上下来,只好又把音头扔到地上,再想办法慢慢下……

  “歪脖”树好上不好下,加之那天上午刚下过一阵雨,树上湿滑。无论我怎样小心,还是从树上摔下来了。好在树不太高,下面又是个小坡,我摔下来时,脚一着地,跟着就是一个屁股墩,然后仰躺在坡上滑下去了。

  当时只觉得浑身很痛,一时爬不起来。球队的“大个子”们看我从树上掉下来,吓了一跳!一个个都跑过来要扶我起来,问我“怎么样?要紧吗?”我挣扎着一边往起爬,一边说“没事,没事”。然后捡起音头忍着痛,装作没事似的,回到了电影组。

  也不知是谁把我从树上摔下来的消息已早早告诉电影组的老兵了。我一进门,老兵正要去看我,见我进来没事的样子,就把音头夺过去,换好音圈就去安装了。

  这之后没多久,我门前大树上的喇叭也坏了。上午就告诉老兵了,到了中午还没有来修。想着平时我去组里“上班”,进门前还听见他们有说有笑的,我一进门都鸦雀无声了,一个个沉着个脸,广播设施坏了去找他们还总呲我,更可气的是,还画漫画来“丑化”我……想到这些,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时正是中午午休时间,整个营区静悄悄的。我仍惦记着门前树上的高音喇叭,那天锦明姐(司令部军务股打字员)在股里加班没有回宿舍,宿舍里只有我和贾敏(司令部通讯股收发员)。饭后贾敏午睡了,我“侦察”了外面没有人,就轻手轻脚搬了个凳子放在大树下。

  这棵树很高很大(后来听双道俊战友说:那是棵皂角树,应该是棵老树),又长在一个断崖边上。从树根向下看也有现在的两层楼高,再加上树本身十余米高,我心里没底,只想趁着午休没人,爬爬试试。

  树干很粗,我根本抱不过来,踩在凳子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到了树杈。

  我竟然爬到了树杈上,站在树杈上向下一看,眼前发晕,我是有“恐高症”的,向上已经不敢爬了,“豁”出命去也迈不出腿。

  事到如此只能走回头路了。可我趴在树杈上试了几次都下不来,真可谓“上山容易下山难”,爬树也是如此呀。趴在树杈上,这时才感觉到胳膊被树皮蹭破了皮,一道道口子火辣辣地疼。心里又气又委屈,又担心被人发现。正在一筹莫展时,忽然听到一个和蔼的声音:“小鬼,怎么爬到树上去了?快下来,快下来!”我趴在树杈上,勉强壮着胆子转头看了一眼,树下是包团长和他的警卫员。不知怎的,我再也抑制不住了,泪水一涌而出,哭了起来……警卫员想把我拽下来,被团长制止了。因为那很危险,掉下来闹不好会掉到崖下去的。

  警卫员去喊人了。门口的动静和包团长的说话声,惊动了午睡的干部们。他们都出来了,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敏也出来了,奇怪地问我“小李,你怎么跑到树上去了?”。我知道自己的洋相出大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把头埋在胳膊里,抱着树杈也只有哭泣的份了。

  忘了是哪个参谋,把手紧紧地按在大树上,让我踩在他的胳膊上,还有几个参谋也过来保护着才一步一步挪下来。一落地,我扭头就跑进宿舍,“嘭”的一声关上门。只听见屋外这些参谋们“哈哈哈……”的笑声。自己竟也破涕为笑……

  最后,当然,喇叭还是电影组老兵爬树修的。原以为这件事过了就过了,不知是谁演绎的,成了我爬在树上大哭,被师首长听见了,让团长下来看看等诸多版本,一段时间里成了机关茶余饭后的笑谈。

  不过有很长时间我的确没想通,包团长怎么知道我爬树呢?直到有一天我才恍然大悟,团长住在西边最上面一排,居高临下。而那天恰巧师里来人,中午团长出来送行,一出门就看到我趴在树上,上不去下不来,才带着警卫员一起下来看“情况”的。

  这就是“爬树”的故事。74年2月,我调到师医院工作了,也就再没有人揭我的“老底儿”了。

  女兵群“女兵小故事”活动,拿出来晾晾,做开心一笑。几十年后和四九宣传股老战友聚会,再忆往事满满的幸福!老兵们说那个时候稀罕都稀罕不够,哪里敢“欺负”你!逗你玩!你还真生气?我是四九政治处唯一有过的女兵,首长和战友们都给予我很多的关爱,回忆往事幸福满满!衷心祝福首长和战友们健康、幸福、长寿!

 


 

电影组战友合影



 

  机关女兵和团宣传队女兵合影


                                                                            文章来源/战友网女兵群

 

编辑: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