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草原上的山



  


草原上的山

  作者:徐俊林

  又见广袤无垠的草原了。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什么季节,我来到了广袤的大草原上,天,碧空如洗;地,绿肥红瘦;草浪一会儿墨绿一会儿玫黄,有风吹过的时候,仿佛能听到涛的涌动和相互枕藕的呻吟。啊,那是来自草原地层所发出的牧草舒展筋骨的声音;也是被风吹袭时,草尖与游云相互拥舞的声音.那是人声交错的世界听不到的微语,人的眼眸与耳朵总是停驻在尘世的荣华富贵上,遗忘了草原上还有更深奥的交谈。成群的马牛羊似蓝天上飘动的云,所不同的是看不到牧羊姑娘的跃马扬鞭,身下坐骑已被“幸福”摩托替代。朦胧中我意识到这又是草原生活在梦中的重现。

  每当人们想象或谈及到草原的时候,便会随口吟出“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田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诗篇;或许也即兴来两句“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根本没有“山”的意思。其实不然,当您到内蒙古的科尔沁草原,沿通霍铁路向北行至新艾里车站,游览过大兴安岭余脉的罕山,再往北领略“莺歌”、“莺舞”、入“云端”走“狼道”等山韵味之后,就会觉得“草原无山”之说是不够全面和确切的。
 


 

  当初,被南国山水“困顿”久了的我,一下子到了豁然宽广的大草原上,似从沼泽到了旱地,心中卸掉了“汪洋”的压抑,旷达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情。那闪着银光的铁路,长龙似的火车,连绵的绿,成群的牛羊,真美啊!特别是在草原上又看见了那山——罕山,更是意外的亲切;它本是科尔沁大草原上一座山峰的名字,它的蒙语全称叫特金罕山。在我国诸多的名山里,罕山默默的耸立,毫无争名夺宠之心。但它座落在繁花似锦的科尔沁大草原上,着实寄托着成吉思汗的子孙们祖祖辈辈的崇拜。它没有黄山秀,也没有泰山险,更没有天子山的奇。但它有科尔沁草原百花绽放的韵,有一望无际草原深处突兀的美,有蒙古子民淳朴心灵的神……相传,这里有一丧偶大鹏,在此巢居。

  一天,大鹏下山觅食,见一只恶狼追杀一只岩羊羔,心生怒火,猛扑过去,用利爪攫杀了恶狼,把岩羊从死难中救出。

  逃出狼口的岩羊羔,万分感激,消除恐惧后,追随着大鹏的身影,来到大鹏巢穴附近定居下来。从此,飞禽走兽相依为命。

  随着时间的飞逝,大鹏年老体衰,羽翼渐稀,生活不能自理。正当壮年的岩羊,采来野菜、野果或捕捉昆虫喂食大鹏,直至大鹏与世长辞。岩羊寻找一块向阳墓地,含泪掩埋了大鹏的尸体,守墓三天,悲痛地死去。

  有一猎人,常出没于特金罕山林,以扑杀恶狼、野猪为生,目睹了两个仁禽义兽相依为命的全部过程,铭记于心。

  岩羊死后,猎人把岩羊与大鹏合葬,封土为塚,将此山命名为“特金罕山”,把山名和鹏羊相依为命的故事一并传给后人。

  “特金罕山”,意为“岩羊大鹏山”。蒙古语把“公岩羊”叫“特贺”把“大鹏”叫“罕嘎尔迪”,此山正确的发音应为“特贺音罕嘎尔迪”,意为“岩羊的大鹏”,最终在口语中把“贺、音”合为“金”,简化成“特金罕”。
 


 

红叶•溪流•坚冰

  五月的草原绿暗红稀,气候宜人,我有幸登过一次罕山。从通霍铁路的中间站白音胡硕北行第一站新艾里下车,途径铁道兵修筑通霍铁路时在罕山脚下开辟的采石场。回想当年:采石东山下,悠然见罕山。这里生产的道砟,那过程惊心动魄。爆破声后,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石头使人想起“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的诗句,那石头相撞铿铿锵锵,竟有钢铁的音韵……碎石机张开铁嘴钢牙,吞进石头,恨入发出爆炸一般的声响,石烟弥漫……吐出一块块的石砟,像一个个小小的士兵,头戴钢盔,雄赳赳、气昂地奔赴到一个地方集结。那石砟,沉重如铁,锋刃如刀。望着它,真叫人从骨髓里补充了钙啊!

  沿羊肠小道进入罕山往南望时,首先映眼帘的是三座山峰组成的“山”字,其雄伟挺拔,在草原的平旷中更增添了山的活力。逆小溪而上,但见红叶成片,溪流清清,野雁成群,悬崖绝壁处狼洞隐现。更令您意外的是在小溪之上,红叶之下还有终年积雪形成的坚冰,任凭溪流的冲刷仍顽固不化;其奇特的罕山三色—红叶、坚冰、溪流,相映成趣,令人流连忘返。
 


 

草原•山巅•点将台

  跃过溪流向罕山北峰攀登,需穿过密密的柞树林,达峰顶举目远眺,茫茫草原尽收眼底,流乌金的霍林河水似哈达向东蜿蜒飘去,消逝在草原沼泽的深处,通霍铁路逶迤向北通向霍林河煤矿区。既可领略山的毓秀多姿,又体会“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诗意,还可听那草浪的波涛和牛羊的鸣叫构成极热闹的草原协奏曲。之后,还可参观罕山古迹—成吉思汗点将台。据传说,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北征到此,被罕山迷入的景色吸引住了,便传令士兵安营扎寨。搭起点将台调兵遣将,征战南北,独领风骚。
 



 

罕山一宝—土灵芝

  当您游弋于罕山丛中,可见形状似马粪、属茎类植物、具有止血药用价值的土灵芝,当地牧民叫它马粪包,特别到深秋之时漫山都是。据说,当年成吉思汗屯兵罕山时,将士操练刺破后流血不止,情急之下拣起马粪包捂住伤口便止住了血,这才意外地发现了其药用价值。

平台沼泽活水来

  观赏峰顶后,可从西南角下山,到达半山腰时您就理解了“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还会意外地发现一个方圆十几平方米的平台沼泽地,它是山流的缓冲积地带,可把重而浑浊的雨石泥沙经沼泽草地过滤后再把清泉洒向草原。此刻,您才真正领会了“唯有源头活水来”的意义。

  草原上的风物何止这些?“山得水而活,水得山而媚。”那么既有山水又有绿意的草原该怎样描绘呢?在这里,我只能说:罕山有灵,千百年来它默默注视了成吉思汗的金戈铁马,吸纳了孝庄皇后的睿智和仁厚。罕山有德,千百年来用它宽厚的心胸容纳着科尔沁草原的风雨,引领着生活在它周围的蒙古子民们心守净土、仁德待人。罕山无语,唯有置根于广袤草原的厚重和置身绿草鲜花中的沉稳。

  作者介绍

  徐俊林,男,出生于1959年12月,云南腾冲人;1978年3月应征入伍,在铁道兵九师四十四团机械、汽车连;1984年兵改工并入铁道部;1987年到沈阳铁路局通辽房产段;2019年12月退休;现在通辽科尔沁区文化暨契丹辽文化研究会。先后当过推土机司机、文书、行政管理员、主任劳资员、工会副主席、党委组织助理、党支部书记、副经理、秘书长。

  参加过京通、通霍铁路、通辽车站、新通高铁的修建改造等国家重点工程建设;近30年的党群工作;创作了多篇反映铁路人真情实感的散文,《记住乡愁心方宁》、《马背上的高铁时代》分获2018年沈阳局集团公司党委、中国铁路作家协会在全路开展以“复兴号奔驰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为主题的征文二等奖和优秀奖。

  现为中国铁路作家协会、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

 

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