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京津冀地区野营拉练记(上篇)


 

  京津冀地区野营拉练记
  —— 铁道兵第12师师部机关野营拉练纪事

  (上篇)

  

  2020年国庆节期间,我在家查阅去年建国七十周年前夕如何迎接国庆节,国庆节期间如何欢渡、庆祝的一些资料,如天安门大阅兵活动,北京市大型游园活动,隆重表彰英雄模范人物活动,等等。其中看到一份中宣部在建国70周年前夕,命名一批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决定。中宣部新命名的39个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的名单,北京市11个:铁道兵纪念馆,宋庆龄同志故居,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纪念馆......。河北省一个:沙石峪陈列馆。江西省两个:余江血防纪念馆,景德镇中国陶瓷文化展示基地。湖北省一个,三峡工程......等等。可我的目光,却在“沙石峪陈列馆”上面停留了很久,40多年前,铁道兵第12师师部机关野营拉练,曾经组织到这里参观。我马上翻出记载那次参观的日记,仔细阅读日记里记载铁十二师1973年10月至11月,在京津冀地区举行的千里野营拉练,一次近似实战演练的军事行动。

  一、野营拉练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1973年10月8日上午,铁十二师副师长钟平武同志在师部机关大会上传达了铁道兵总部关于贯彻中央军委指示进行野营训练的通知,传达了铁道兵总部决定把铁十二师机关作为铁道兵兵部直接指挥的野营拉练单位的通知。接着对我师下一步进行野营拉练军事行动,进行政治动员。

  钟平武副师长首先讲了当前的国际形势:1969年3月2日,黑龙江中苏边境发生了珍宝岛自卫反击战,9月份左右,在新疆地区中苏边境发生了武装冲突,局势进一步紧张,苏联在中苏漫长边界线上屯兵百万。毛泽东主席认为帝国主义有发动大战的危险。他要求全党都要学习军事,注重战争,准备打仗。





 

  他讲到了毛泽东主席在北京卫戍区《关于部队进行千里战备野营拉练的总结报告》批示:“如再不这样训练,部队就变成老爷兵了。” 1971年10月4日,毛泽东主席指出:“军队要严格训练,严格要求,才能打仗。”
 


 

  然后钟平武副师长讲了野营拉练训练的重大意义:通过野营拉练训练,培养部队指战员在野战条件下“走、打、吃、住、藏”的能力和吃苦耐劳精神,进一步改进机关作风,密切官兵关系,增强军政、军民团结。最后讲了下一步,在野营拉练实施前应该做的各项准备工作,包括物质的,思想的。

  随后,作训科科长惠敬明同志对一些具体的事项做了布置。他介绍了战时铁道兵十二师保障抢修铁路的范围:北至山海关,南至河南郑州,东至山东海边。我们这次野营拉练去的方向,是北部承德地区。三大部各个部门要根据自己各自的工作职责,做好各项准备工作,等待铁道兵总部正式下达出发的命令。

  会后,机关三大部分组开会讨论和研究落实措施,司令部由吴金城副参谋长主持会议,研究当前的准备工作,在出发前这几天还要继续做的工作。各科的领导,都谈了谈对这次野营拉练重大意义的认识,一致表示一定要高度重视,认真准备,表示了态度和决心。

  司令部会议结束后,司令部管理科的同志凡抽调参加野营拉练的同志,又在一起开会,管理科由副科长宫仁俭同志带队,参加野营拉练的人员,有小车班,炊事班,师门诊所有关同志组成。会上,讨论分工和下一步要做的各项准备工作,要求大家抓紧时间充分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 师、团及战争年代过来的领导亲自任教,给参加野营拉练的同志讲传统、讲抢修铁路,桥梁,隧道等方面的技术问题,讲战时政治工作,群众工作,后勤保障,野外生存等等问题,一些很具体的问题都讲到了,比如说在野营拉练期间不许称呼首长的职务,只能称呼代号。如司令部副参谋长吴金成代号是22号首长。又如在外面宿营,睡觉的时候脑袋都得往墙的方向,脚朝外,防止敌人偷袭;一个班睡觉的位置是班长在前面,副班长睡在最后,枪支的摆放也是按这个顺序,等等。管理科的同志,他的任务实际上就是部队的“吃、喝、拉、撒、睡”方面的问题。小车班,门诊所各有自己的职责, 作为炊事班来讲,后勤部有关领导专门给我们讲了怎么在野外搞野炊的问题,具体要求是在40分钟内(含点火时间)要做出两菜一汤,一种主食,不管是米饭馒头,或者别的什么主食。我的工作是负责野营拉练部队的给养,采购食品燃料,还有协助宫仁俭副科长“打前站”,负责每到一个宿营地,配合地方的同志安排住房,也叫“号房子”。

  二、密云县墙子路长城关口的誓师大会

  1973年10月20日,上午师首长宣布从10月20日8:00开始,参加野营拉练的人员,正式进入战备状态。下午传达命令,拉练部队于10月22日上午8:30正式出发。于是10月21号,星期天,参加野营拉练的同志都没有休息,在继续做准备工作,炊事班的同志把准备好的粮食,蔬菜,煤炭,行军锅等装好车,整装待发。

  1973年10月22日,星期一。遵照铁道兵总部野营拉练第2道命令,吃过早饭,参加野营拉练人员全部集合,22号首长吴金城(解放战争参加革命,1965年,时任团长,率领铁道兵58团赴越南参加抗美援越战争,一位帅气,儒雅的师副参谋长)做了简短的动员,野营拉练部队就从北京商学院出发了。按照行军计划,第一天是摩托化行军,要求下午赶到河北省兴隆县六道河子公社宿营。野营拉练部队大小车辆包括解放牌军车,卫生救护车,电台专用车,军用摩托车共十几辆,陆续驶出师部大院。走在最前面的,是李仁刚参谋,一位浓眉大眼、宽脸盘的湖北籍作训科参谋,骑着军用摩托车在前面开路,第2辆师首长的军用吉普车,后面是机关三大部同志乘坐的解放牌军用卡车,车身上面都用绿色的军用帆布盖好。管理科同志乘坐的解放牌卡车,行驶在最后(这次拉练,可不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了)。野营拉练车队从西八里庄向清华大学方向进发,在双清路附近,一辆从师后勤部汽车营调来的解放牌军车出了故障,停下来修理(听说刚从“5.19”施工现场抽掉过来),这后面4辆车包括救护车,堵在后面走不了,和前面的车队失去了联系,不知他们走哪条路。汽车排除故障后,后面这几辆车只好凭经验,顺着京承铁路,奔昌平,途经怀柔水库,到达密云县与河北兴隆县交界的长城附近,给汽车都挂上了绿色伪装网。车队越接近长城,野营拉练部队越来越多,有陆军的,海军的,空军的;有装甲兵的,他们的坦克都挂上了绿色伪装网;有炮兵的,各种火炮也都挂上了绿色伪装网。在一个十字路口,南来北往的部队,车辆,堵在那里,有位军事交通指挥员拿着信号旗在指挥,我们的车队也在那里停留了一会,最后按照信号旗的指示通过,这种军队云集实战演习壮观场面,过去从没见过,只是在电影里头,有些镜头有过类似的场面,由此感觉战争的氛围,硝烟火药的味道挺浓的,我的心情有点激动。

  快到中午12点,我们的车队赶到了密云县墙子路长城关口(距密云县古北口镇司马台长城40多公里)上级预定的地点,这是长城脚下一块开阔地,墙子路长城有些墙砖都掉下来了,但是在城墙上写了好几幅巨幅的标语,比如“打倒苏修社会帝国主义”!“提高警惕,保卫祖国”!“要准备打仗”!等等。京承铁路墙子路有一个车站,离北京站120公里左右,离承德站130公里左右,是京承线下行方向在北京境内的最后一个车站。

  炊事班的同志马上卸东西,准备做第一顿午餐,第一顿野炊。我们捡了一些大石头,先搭两个灶台,支上行军锅,我第一次才知道什么叫“埋锅造饭”。密云县墙子路长城关口时值深秋季节,金风骤起,边塞(杜佑《通典》古冀州条下载:“密云县东北至长城障塞一百十里。”)的秋风,又凉又猛。炊事班的全体同志,互相用手臂挽住对方的肩膀,用身体紧紧围成一个圆圈,班长拿出带来的旧报纸,用打火机点着,然后拿过一把准备好的细劈柴,点燃了劈柴,放在灶底下,放上粗一点的树枝和粗木柴,然后再撒上小煤面。再加上稍大的煤块,最后再撒上大的煤块,火就点着了,在附近也找到了水,一个行军锅蒸米饭,一个行军锅开始炒菜,按照在前段时间训练时的那些方法步骤紧张地忙碌着,在40分钟时间内,我们蒸熟了一锅米饭,炒了两个菜,熬了一锅汤,师后勤部的同志看着我们操作,也等于检验我们的操作是否符合要求。第一顿野炊午饭我们按规定,完成得不错。一会野营拉练的车队赶到了,马上开饭。饭后,野营拉练的同志们在长城脚下举行控诉苏修社会帝国主义罪行,加强战备的誓师大会。会上还有几位代表发言,会议中间还响起了激昂的口号。炊事班在收拾炊事用具,平整场地等等。我按要求跟着打前站的同志乘坐另外一辆车,跟着去打前站,号房子,等于是后卫变前锋了。

  三、六道河子练兵忙。

  汽车越过墙子路长城关口,向六道河子前进,山路曲折,但山区的风景很美。山上有不少的果树,如板栗,核桃,红果(山里红),苹果树等等。有时还能看到深秋霜打的火炬树红叶,石壁上爬山虎红叶,鲜红夺目。行车途中,我们先后见到公路边标示的两道河,三道河,四道河,五道河,六道河牌子和几个村庄,10多公里路就出现了六道河。到了六道河子公社,和地方的同志接洽,安排好了房子,然后根据各个部的情况,各自进行了房屋的分配。四点多钟大部队赶到了六道河公社所在地,拉练队伍进村时,都是全副武装,着装整齐。由于这次拉练机关的干部占大多数,佩戴着手枪进村,挺威武的!绝大部分野营拉练同志都住进了老乡的家里。只有搞电台通讯、机要的同志,住进部队自己搭建的帐篷。管理科的同志住老乡家。晚上上床睡觉,发现老乡把炕烧得挺热的。我是头一回睡炕,躺在热乎乎的土炕上,尽量使自己的肩,背,腰等部位,紧贴热乎乎的火炕,感到特别舒服。大家特别感谢当地的党组织和村里的老乡对部队的大力支持,关心。
 


 

  六道河公社位于河北省兴隆县西20公里处,西与北京市密云县毗邻,是燕山山脉中的一个小山村。这里的气候比北京冷多了,早上起来,看到山里下了霜,远处的山顶背阴面能看见积雪,觉得很冷。在野外做饭,确实比在家里做饭幸苦得多。炊事班在野外找到一块平地,用几块大石头和砖头垒起了灶台,支上行军锅,一个行军锅熬红薯大米稀饭(当地采购的红薯),一个行军锅蒸馒头。炊事班长夜里睡觉前,用面肥发面,把面缸放在热炕头,第二天早上面发起来了,兑上碱水,然后掺进干面粉,做呛面馒头。咸菜是从北京带来的,这样早饭的问题解决了。开过早饭,接着准备中饭,晚饭,一下子都没闲着。

  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特务连都按各自的职责,开始了演练工作。听司令部首长说,由于我们是师部,属于领导机关,其任务主要是根据铁道兵兵部下达的抢修命令,制定抢修方案。六道河子地区的铁路是桥梁,隧道相连,地形复杂。铁道兵兵部肯定会下达抢修铁路、隧道、桥梁的命令,12师机关野营拉练队伍直接受铁道兵兵部指挥,接到命令肯定会迅速制定相应的铁路抢修方案,桥梁抢修方案,隧道抢修方案,报铁道兵兵部批准,然后作训科,军务科要组织兵员,调动部队,实施抢修。通信科,机要科等部门要保证军令畅通。政治部门如宣传科以及下属的师宣传队,电影放映队都有他们自己的宣传任务。群工科,保卫科,组织科,干部科等等,也有自己各自的职责。后勤部不管是财务科,军需科,装备科,运输科,物资科,还是战勤科,卫生科,政治处,都按各自的职责,密切配合,做好自己的工作,保障铁路抢修任务顺利完成。管理科主要负责机关野营拉练队伍“吃、喝、拉、撒、睡”。六道河子村是个山区的小村,一百多人所需给养的筹集村子里有困难,只好每天开车到兴隆县城区采购。

  10月24日早上,宫仁俭副科长和我,还有司机小冯准备再上兴隆县城采购物资,提前吃早饭。我们来到村外炊事班野炊的地方。夜里下了大霜,天气很冷。我们帮炊事班做早饭,大家揉面,双手揉圆馒头,切白菜心,葱丝,豆腐丝,咸菜丝,正在忙着,师特务连架线排班长祁素萍带个七八个女兵从村外架线,巡线回来,个个冻得脸通红。她们跟炊事班长要求帮厨。炊事班长很高兴,就分配她们帮助熬稀饭。女兵们一边用铁锹般大的锅铲搅动锅里的大米粥,一边帮助洗红薯,然后在菜板上切成小块,再把小红薯块倒进锅里,用那个像铁锹一样的大锅铲在锅里不停的搅动。炊事班抓紧时间揉馒头,蒸馒头,然后,把北京买来的酱八宝菜,酱黄瓜,酱辣椒,酱豆腐搬出来,再把那个白菜心丝,葱丝,豆腐丝浇上点香油,放上盐和酱油,拌成了很好的小菜。一会馒头熟了,炊事班长请宫仁俭副科长和我,还有司机小冯先吃早饭,然后对女兵们说,你们跟着宫副科长他们一起,提前开饭吧!女兵们挺高兴,像变魔术一样,一下子拿出了她们的碗筷,就盛红薯粥,手抓呛面馒头,就咸菜小菜吃起来了。太阳刚刚跳出了东边的山头,朝阳的金光撒满了我们野炊的地方。逆光中,深秋季节,在塞外燕山山脉一个小村庄的村外,我们十多个男女军人站在阳光下野餐,只见大米红薯粥锅里冒着热气,蒸馒头的锅里冒着热气,大家嘴里哈着热气,手中拿着的馒头和碗里的粥冒着热气。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说笑着,这种景象真是一幅美好的图画,颇有诗意。

  吃过早饭,宫仁俭副科长和我坐着小冯开的车赶到兴隆县城采购物资,拿着部队的介绍信,买了些猪肉。在县招待所加工面条,还买了些芹菜,萝卜,辣椒,豆腐干等等。卖菜的农民没有正式发票,我们就请他们用白纸写一张便条,注明金额,签上他们的名字,作为发票,我们拿回来,可作为报销凭证。一忙就忙到中午了,就到兴隆县火车站附近一个小饭馆去吃饭。可是那天太巧了,全国粮票当时已花光了,我身上只有军用粮票,500斤的,1000斤的,这事儿有点为难了。还是宮副科长有办法(从团里的营长,调到师部管理科当副科长)这个魁梧的山东大汉,找到饭店的负责人跟他说明了情况。饭馆的负责人非常客气,非常热情,马上说这这没问题,很快帮助我们解决了吃饭问题。我们交了钱,开了发票,对饭馆的负责人表示了感谢,开着车赶回六道河子。

  吃过晚饭,师电影放映队为村民放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山区正是采摘苹果的时候,兴隆县的国光苹果丰收),我自己一个人转到村外,了解附近的地形。在村外一块田地里,通信电台人员单独住在村子外边支起的几顶军用帐篷中,从帐篷门缝里头,透出了灯光,收、发电报的声音在夜里滴滴滴!哒哒哒!响个不停。师机关野营拉练队伍和铁道兵总部的通信联络,必须24个小时都保持畅通,看样子现在他们很忙,工作很紧张。我看到军用帐篷不远的地方,好像还有哨兵在站岗一样。这真是实战演练,战地味道很浓。回到住的房间,我记了一篇日记,给在福建晋江地区炮兵某部服役的弟弟琚多发回了一封信,结尾都写上了“写于河北省兴隆县六道河子”,自我感觉有一点战地日记和战地书信的味道。

  政治部群工科要求部队要处理好和老乡的关系,帮助老乡打扫院子,挑水等等。部队派了两辆解放牌汽车帮助公社拉煤。

  我去兴隆县城采购食品和其他物资期间,听说部队还搞了一次山地徒步行军拉练,从六道河向大山深处走了几十里地,前面都快到当年拍摄电影《青松岭》的那个山峰和村庄附近。有些同志,尤其是一些女兵,感到十分疲劳,晚上睡觉前,洗脚水都不愿意去打,坐在炕上都不想动弹了。部队的首长还请六道河子公社的领导和基干民兵打靶。总之,部队非常注意处理军民关系,军政关系。26日下午,师首长请公社有关领导吃饭,我特意往兴隆县城跑了一趟,买了一点招待用的菜和酒。炊事班还拿出我们从北京带来的几罐红烧肉罐头,这是60团在西南修成昆铁路,襄渝铁路时发的军用罐头,他们回到北京,送给师机关部分罐头,这次我们带上了一些,野营拉练中还派上了用场。

  10月27日吃过早饭,我和军务科的盛景萱科长,管理科宫仁俭副科长等七个人前往新的宿营地去设营,号房子。7点多钟从六道河子出发。汽车向东开往兴隆县城,到了兴隆县城改往南走。天气比较冷,晚上下了霜,远处的山峰背阴面能看见积雪。跃进牌中型救护车向预定的宿营地孤山子进发,深秋的燕山山脉里的,一路上风景很美,特别是过了兴隆县后往南几十里的下坡路,公路蜿蜒盘旋在丛山峻岭之间。有些山像刀劈了一样,有些地方,两边险峻石山之间,战备公路就像镶嵌在山涧,抬头往上一看,好像“一线天”。山上有不少树,火炬树(漆树),黄檗、栎树的叶子变红了,非常漂亮。9点多钟,我们到达了孤山子。这里是一个公社的所在地,有四十多户人家,四面群山怀抱。在公社办公室里,郭主任和公社书记热情接待我们,大力协助我们解决部队住房问题。公社对面有一个粮库,也有不少空房子。上午,公社和生产队正在研究解决部队住房问题,我们这七八个人就在附近转了转,游玩了一会儿。中午在公社吃饭,饭后休息了会,公社和大队的同志就领着我们去看房子。我们一共号了二十多间房子。当地的老乡有两家人家挤在一间屋子里,而把最好的房子腾给我们部队住。一直忙到下午3点多钟,我们往回走,返回六道河子,几十里的上坡路,车开得比较慢,从孤山子回到六道河子,路上花了两个多小时,下午6点多钟才回到六道河子,吃完晚饭已经7多点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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