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文苑

让瞬间成为永恒!

 
 让瞬间成为永恒!
 


 

  人生的转折往往就像按一下快门那样迅捷,原因是摄影叫世界停了三秒钟。如果把镜子比做无心的相机,那么相机就是多情的镜子。人的一生,对镜子只是过眼云烟,但对相机是过目不忘。是啊,如果当初有幸映照海伦人生的镜子是一架相机的话,那么,我们今天就有幅像希腊的英雄,得以餍足传说的绝色了。

  人迷了一生的东西是缘,随缘而托钵,摄影人生便是季节的巡望者。好色的行脚僧——摄影人,你朝黄金收获的匣子里收集用过的日子世界的花纹。比较起来,音乐给人的感受有点像坐在静止的空间里倾听时光的流淌;摄影则是刹那间的凝固是瞬息即成的空间艺术。从音乐到摄影,只不过是从音乐到眼睛,距离何其短,而摄影人却是足足跋涉了几十年几万里看他(她)有时也侧身回望,似闻钢琴在远方自鸣,怎奈背后早甩下了河流纵横山岳参差,一去不返了。

  其实,摄影人一直在踏着旋律走路,灵魂里透出的音乐气质弥漫在全部的作品中:瀑布、阳光与风的三重奏,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是叙事曲,湖面滑出华尔兹的圆,以及山林的音诗和海的交响他们已习惯用眼睛谛听自然界的声音。只要镜头一对准风景,其行为就像尽职的清道夫,坚持不懈地把人这种讨厌的动物驱赶出画面,以防污染。人对于大自然,好比蝗虫对庄稼。

  摄影,就是不断抓住闪电的人,在无数个刹那中接近不朽。当然,在闲暇时也要讨价还价拍拍婚纱照和个人玉照什么的,种种自己的本职——摄影的商业田,维持基本生活,也不嫌其俗气,这会使其更加感到大自然的纯净。

  摄影人懂得,他从事的是一门高雅艺术。不过这门艺术,是神做的一半,人做的一半。光,就是神。鸿蒙之初,神曰:天应有光,光乃生。断覆横空,月影在水,哲人冥思,佳人回眸,都是已有之影,已然之情,也就是说神已做了一半。但是在捕捉永恒与刹那,擒光影于恰好,还有待把握好手中工具——相机。“如果你的照片拍得不好,那是因为你离的不够近”。罗伯特.卡帕的这句名言影响了你,也是你一直坚持的信条。当素发生,你得身临其境,你的追光宝盒得在手边,一掏变出,像电影美国西部牛仔神枪手那样快如闪电。

  英国工党的要角班东尼有一句名言:“人生的遭遇,大半是片断的欢乐换来终身的不安;摄影,却是片刻的不安换来终身的欢乐。”在忙碌的现代社会,谁能让世界停止三秒钟呢?非摄影人莫属也,你赶快掏相机,装胶卷,调焦距,睁只眼,闭只眼,镁光闪闪,快门刷刷;明知时光在逃走,却千方百计留住它,并乐在其中。我们坚信:一个摄影师不能让人生留下空白......

  周海婴是文学巨匠、世纪伟人鲁迅先生的独子。七岁那年鲁迅先生逝世,翌日天津《大公报》刊登了先生的遗嘱,其中留给了周海婴一句话:“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同在这个时间,周海婴遵母亲许广平先生之命,为父亲的墓地题字“鲁迅先生之墓”。这两件事连同后来陆续公开的周海婴先生和父母充满深情的合照,让周海婴直到去世都不可抗拒地进入人们关注的视线。

  周海婴先生尽管低调,但他还是不想辜负人生,辜负父辈,有情义有担当,无依无傍我自强。他在北大核物理专业毕业后,成为优秀的无线电专家。但是他毕竟是文学巨匠之后,脉动里的艺术传承血浓于水。人们很难想到,周海婴十分低调的一生竟给我们留下数万张弥足珍贵的社会存照,他用光影描绘色彩斑斓的生活画卷,既是历史的也是艺术的。阳春三月,当中国美术馆展出家属捐赠的周海婴部分照片和资料时,人们突然发现,那个没有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的周海婴,那个一生基本上没有发表过照片的周海婴,他的思想力量和艺术才情全部在他的镜头里绽放出来,他用一生的凝视让瞬间变为永恒,丰富而深刻。

  在周海婴的镜头里,既有挚爱家人的私人影像,也有真实社会生活的历史存照;既有社会底层的艰辛苦难,也有前辈名士的精彩瞬间;既有许多历史事件的珍贵场景,又有城市故事和美丽的乡村风光。细细品读,心有所动,我们首先可以感受到周海婴的摄影有一种通过逼近目标而直抵真实的全神贯注。周海婴不仅用镜头,更是用思想的观照、感情的力量、真实的洞察,对待他所经历的现实,他所投入的生活,他所感知的世界。因此,他的许多照片被赋予神秘而深沉的特质。被誉为“现代新闻摄影之父”的法国摄影家布列松说:在所有的表现方法中,只有摄影是唯一能够凝固社会、历史和人生瞬间的。布列松定格的“决定性瞬间”,始终是后来者追求的境界。

  周海婴留下了太多的决定性瞬间。你会发现,这些瞬间的抓拍是任何艺术形式都难以实现的,特别是那些无可替代更无法重复的历史瞬间。而这种真实的难得之处,不仅仅在于它的艺术性,更在于它对当下时刻的准确判断,它全部的社会学和历史学的文献价值。在周海婴的照片中,有一组新中国成立前,民主人士从香港到达东北解放区的历史照片,李济深、郭沫若、黄炎培、许广平、沈钧儒、翦伯赞、侯外庐,或合影,或肖像,或演讲,或聚会。周海婴的每张照片,都体现了感人至深的“决定性瞬间”,这些民主人士的神态和目光,沉思和微笑,无不充满了对新中国、对共产党、对光明未来热情奔放的集体向往。这种表情中的深刻、目光中的憧憬被周海婴抓住了,要比文字更接近心灵,更真实,更恒久。还有上世纪四十年代的上海生活,苏州桥畔的清澈,上海弄堂的烟火气,以及上世纪五十年代北京人的新生活。周海婴总能抓住属于生命和生活的节奏、抓住属于灵魂的触动和历史内在的情感。

  鲁迅先生曾说,创作要“去读世间这一部活书”。周海婴留下的照片,就是一部无比鲜活生动的编年史。

  周海婴所展现的都是无法磨灭、瞬间即逝、鲜明纯粹的真实细节。这里除了他对历史和生活真实的忠诚以外,还有他对生活细节的极度敏感,心理和艺术的敏感。作为一名摄影家,周海婴和我们相比,确实多了一双看世界的眼睛,温暖且尖锐。目光深处有他对摄影艺术的真爱,对真实性的执着追求,对快门和暗房操作的生理冲动。周海婴拍出的每一张照片都可以真实地折射出时代和历史的光影。稍纵即逝、不可重复,在现场,有品质。

  美国摄影家埃米特·戈温说,摄影是一个工具,用来处理大家都知道但视而不见的事物,表现你看不见的真实。认真研究周海婴记录普通生活的照片,你能感到他的摄影创作很有些鲁迅的笔力,在深深的忧郁和深刻的孤独中有一种发现美、展现美、歌颂美的审美情怀,就像鲁迅先生的《一件小事》,出其不意的目光发现了真实的美好,现实而直接的表达又让这种美好变得亲近,变得可以触摸,变得更有力量。

  所有伟大的创作,都是直达心灵的。

  作者简介:

  徐俊林,男,出生于1959年12月,云南腾冲人;1978年3月应征入伍,在铁道兵九师四十四团机械、汽车连;1984年兵改工并入铁道部;1987年到沈阳铁路局通辽房产段;2019年12月退休;现在通辽科尔沁区文化暨契丹辽文化研究会。先后当过推土机司机、文书、行政管理员、主任劳资员、工会副主席、党委组织助理、党支部书记、副经理、秘书长。

  参加过京通、通霍铁路、通辽车站、新通高铁的修建改造等国家重点工程建设;近30年的党群工作;创作了多篇反映铁路人真情实感的散文,《记住乡愁心方宁》、《马背上的高铁时代》分获2018年沈阳局集团公司党委、中国铁路作家协会在全路开展以“复兴号奔驰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为主题的征文二等奖和优秀奖。

  现为中国铁路作家协会、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

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开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