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殿友

 

《一张旧书桌》

 

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土坯房里

一张黝黑的旧书桌

软弱无力的兀立在那里

老套、疲惫，像个风烛殘年的老人

四条腿也不大听使唤

 

我仔细端详着

依稀还是多年前的模样

所改变的

只是越来越旧，越来越老

它的卯隼也有些松动

阳光扫过沾满灰尘的桌面

用手一摁则发出吱嘎的响声

 

老师不知换过多少茬

学生不知走了多少批

拖着鼻涕的农家娃

而今都走向了哪里

 

一批又一批的乡村孩子

在这里进进出出

他们不知道

这张旧桌子

曾坐过他们的父亲

甚至爷爷

 

他们也不知道

曾坐过这张桌子的农家娃

有的成为作家

有的成为官员

有的当上了将军

 

一张古老而破旧的书桌

就这样静静地立在这里

冬日下午的一抹阳光

抚慰它疲惫而苍桑的脸儿

 

《无根的草》

 

我出生和长大的屯子

现在更加寂静了

走在一眼望得到头的大街（gai）上

根本看不见个人影

 

篱笆后面响起的一两声狗叫

寂静里显现一丝生气

谁家老母鸡“个个大"的叫声

仿佛传递着熟悉的遥远的讯息

 

曾经的老宅位置

伫立着别人家后盖起的房

在这似曾熟悉又有些陌生里

我变成了一棵无根的草

 

曾经熟悉和认识的人

一茬一茬陆续走了

记忆里的许多人和事情

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了

 

2020.08.09

（编辑：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