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历史

中国援越抗美全记录

来源:“军人档案馆”微信公众号
 

   援越抗美的军事行动,从1965年6月开始到1973年8月结束,共经历了两个阶段。中国先后派出了高炮、工程、铁道、扫雷、后勤等部队,总计32万余人,最高年份达到17万余人,执行了反空袭作战、筑路、构筑国防工程、扫雷及后勤保障等任务。

  1955年,法国军队按照日内瓦协议的规定开始撤出越南以后,美国公然违反日内瓦会议通过的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国家和平的协议,以提供军事援助为手段,乘机渗入南越,取代法国势力,加强对南越的控制,扶植亲美傀儡政权和极右势力,阻挠越南南北统一,阴谋变南越为美国的殖民地和军事基地。

  对此,南越人民被迫起来反抗,组织反美武装斗争。为了扑灭南越人民的斗争烈火,美国于1961年5月,在越南南方发动了由美国出枪、出钱、出顾问,南越出人的“特种战争”,让越南人打越南人。为进行“特种战争”,1962年2月,美国在南越成立驻越南军事援助司令部,直接指挥南越伪军和南越的美国“特种部队”的作战。美国将大批的武器装备和军用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到南越。美国“特种部队”和后勤支援部队人数到1963年底已达1.6万余人,美国军事顾问由1960年的864人猛增到1964年的1700余人。由美国空军强击机和武装直升机组成的空中突击部队,在越南南方四处出击。同时,美国人训练、指挥并参加的“研究与观察大队”渗透到北方进行颠覆和破坏活动,美国海军驱逐舰部队在北部湾进行挑衅性巡逻。

  越南人民有着反侵略的光荣传统,为了争取民族独立和国家统一,在抗法战争结束后不久,又英勇的投入了更加严酷的抗美斗争。美国对越南南方进行“特种战争”之后,中国政府密切注视着事态的发展。1962年夏,中越两国领导人在北京会晤,共同分析了武装干涉越南所造成的严重形势,并对美国进而袭击北越的可能性作了充分估计,决定中国即向越南无偿提供可装备230个步兵营的枪炮。1963年3月,由总参谋长罗瑞卿率领的中国军事代表团前往越南,与越南领导人研究了在敌人进攻北越时,中国如何援助越南以及双方如何配合作战等问题。

  5月,刘少奇主席在访问越南时,向胡志明主席等越南领导人表示:“我们同你们是站在一起的,打起仗来,你们可以把中国当成你们的后方。”1964年6月,毛泽东主席对来访的越南人民军总参谋长文进勇说: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无条件共同对敌。1964年8月5日,美国借口它的军舰在北部湾越南沿海遭到北越海军的攻击(即所谓“北部湾事件”),派出大批飞机开始轰炸越南北方,使美国武装干涉进一步升级。

  1965年3月上旬,美国派遣海军陆战队3500名在岘港登陆,派其地面部队进入南越参战,同时加紧对越南北方的轰炸。从此,美国侵越战争演变为美军为主体、“南打北炸”为特点的全面战争。与此同时,美国军用飞机也不断侵入中国海南岛地区和云南、广西上空,投掷炸弹和发射导弹,打死打伤中国船员和解放军战士。美国报纸则乘机大肆宣传在越南战争中将不再有朝鲜战争中那样的“庇护所”,美国军队将实行“穷追”,等等。中国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越南人民在胡志明和越南劳动党的领导下,积极投入了“保卫北方,解放南方,统一祖国”的抗美救国斗争,并不断地呼吁国际援助。

  1965年4月,越南劳动党第一书记黎笋、政府副总理兼国防部长武元甲等领导人,受胡志明主席委托,率党政军代表团访问中国,要求中国扩大援助规模并向越南派出支援部队。黎笋说,“我们想请一些志愿军飞行人员、志愿军的战士……其他方面的必须人员,包括公路、桥梁方面的人员都在内。”

  中国党和政府满足了越方的要求。在4月8日举行的中越两党会谈中,中共中央副主席刘少奇代表中国方面明确表示:援助越南进行抗美斗争,“这是我们中国应尽的义务,中国党应尽的义务”;“我们的方针就是,凡是你们需要的,我们这里有的,我们要尽力援助你们”;“你们不请,我们不去。你们请我们哪一部分,我们哪一部分去。”这次会谈,中越双方签订了向越南派出中国支援部队的有关协议。

  4月12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加强备战工作的指示,号召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在思想上和工作上准备应付最严重的局势,发扬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尽一切可能支援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斗争。4月22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做出决议,决议以六亿五千万中国人民的名义郑重宣告:“中国继续尽自己的一切可能,坚决地、无保留地支援正在进行抗美爱国正义斗争的越南人民”。

  为了统一和加强对越南援助工作的领导,周恩来总理指示:“在中央成立一个援越领导小组”。1965年5月,中共中央援越领导小组成立,罗瑞卿任组长,成员包括李先念、薄一波、刘晓、方毅、杨成武、李强。在中央援越领导小组领导下由中央、国务院和军队有关部门组成“中共中央、国务院支持越南工作小组”,组织实施各项支援工作,杨成武为组长,李天佑为副组长,由外交部、铁道部、交通部、邮电部、物资部、外贸部、国家经委、国家计委、对外经委、总政治部、总后勤部、海军、空军、铁道兵、工程兵、总参作战部、军务部、装备部、军交部、通信部、情报部等21个单位的有关负责同志组成。

  从此,中国人民解放军赴越南北方执行援越抗美任务的准备工作全面展开。解放军总部机关根据中央军委的决定,多次召开会议,研究部署援越部队的组建、开动和任务等工作。4月18日,总参谋部下达了援越工程、铁道部队的预先号令,决定组建“中国人民志愿工程队”,赴越执行抢修、改建铁路,构筑国防工程和修筑机场的任务。7月6日,总参谋部又下达了组建10万工程部队援越修筑公路的预先号令。同时,命令已集结待命的高炮部队作好出动的一切准备。

  为了保证援越抗美任务的圆满完成,总政治部专门颁发了《援越抗美部队、人员纪律守则》,对援越抗美中的纪律、政策等,作了详细明确的规定,要求严格遵守和执行。接受了援越任务的单位和人员,雷厉风行,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地完成了赴越执行任务的备战准备工作。

二、援越部队秘密赴越,参加抗美战争

  美国武装干涉越南战争,历时十余载,是美国侵略战争史上时间最长、损耗最大的一次战争,美国在越南战争中花了1650亿美元,等于朝鲜战争的两倍。1964年8月开始,“南打北炸”的侵越战争愈演愈烈。1967年美国所耗战费约为300亿美元,在越南南方美军地面作战部队达56万人,另有澳大利亚、新西兰、南朝鲜等国军队7.2万余人,加上南越伪军共达100多万人。美国空军的轰炸,由北纬20度线以南地区逐步向北推移,一直扩展到中越边境的缓冲地带。开始时列为禁炸区的也成为了狂轰滥炸的目标。

  据美国国防部宣布,1965年2月至1968年11月,美国空军对越南北方的空袭,达到10.77万次,投掷炸弹258万吨,越南北方平均每平方公里落弹16.2吨,投弹密度远远超出了历史上任何一次战争。越南北方硝烟弥漫,越南南方战火四起,越南民族面临着空前的劫难,越南战争演变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继朝鲜战争之后又一场侵略与反侵略的大规模局部战争。面对美国的武装侵略,胡志明为首的越南劳动党,领导越南南方和北方人民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抗美救国战争,同时越南政府要求中国政府派支援部队援助。从1965年6月至1973年8月,中国先后派出了高炮、工程、铁道、扫雷、后勤等部队,总计32万余人,最高年份达17万余人,在世界战争史上空前猛烈的轰炸中执行反空袭作战、筑路、构筑国防工程、扫雷及后勤保障等任务。中国援越抗美部队在越南艰难而光荣的历程,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从1965年6月开始到1970年7月,这是越南抗美战争最激烈最艰难的阶段。

  (一)构筑国防工程。越南战争爆发后,越南南方傀儡政权多次派出军队袭扰越南北方沿海地区,美国也派出军舰不断进入北部湾游弋,阻拦越南北方对南方解放阵线的支援。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立即抽调3个工程团1.2万余人组成工程第2支队,于1965年6月,到达施工地域的13个岛屿,构筑永备工事,码头、道路,铺设海底电缆和通信线路。经过480多个日日夜夜的紧张施工,于1966年全部竣工,lo月凯旋回国。为表彰该支队的突出贡献,越南民主共和国授予支队所属单位越南民主共和国一级勋章3枚,授予5人越南民主共和国一级勋章,授予12人越南民主共和国二级勋章。全支队有11人荣立一等功、34人荣立二等功,3041人荣立三等功。

  由于美国对越南的侵略战争逐步升级,为防御美军对河内市、海防市的侵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越南民主共和国党政代表团1966年8月24日会议协议,又派出1.2万人的部队援助越南在红河三角洲地区紧急修建永久性设防工程。12月1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7支队3个团和5个高炮营进入越南红河三角洲地区,构筑设防工程。这里地质状况恶劣,塌方不断,在400多天的施工中,共发生5立方米以上的塌方754次,全支队因塌方牺牲12人。该支队完成任务后,于1968年2月回国。第2、第7支队均超额完成援越施工任务。

  完成的主要工程有:坑道239条,总长2.5万米;坑道口露天炮阵地138个;掘开式永备工事123个;观察所26个;海底通信电缆15条(103公里);永久道路和施工用道路171公里,桥梁14座,涵洞21个;码头9座。共完成土石方84.76万立方米,相当于沿越南北方海岸线堆筑一道高宽各一米的护墙。越方对工程的评价是:工程抗力均超过越方要求,工程质量高,坚固、适用、伪装好。中国工程部队还帮助越南在内排、安沛修建了两个现代化机场。内排机场位于河内,是越南的首都机场,1965年竣工。

  1968年9月至1969年11月,中国工程部队经过一年多的辛勤努力。又圆满完成了该机场的飞机洞库施工任务。越方验收后认为,工程完全符合战术、技术要求和设施标准。安沛机场,于1966年动工。中国工程3支队在美机频繁轰炸的情况下,紧张施工,先后平掉44座山包,削掉15座山头,削山高度最多达31米,填土深度厚达8.5米。各项工程均达到了设计标准,质量优良。该机场洞库工程1968年9月开工,1969年10月完工。不仅帮助越南修建机场,而且机场的装备、设备等,也是中国提供援助的。为了加强越南的通信设施,通信工程大队,帮助越南在莱州、山萝和奠边府等地区修建通信设施。

  从1965年10月至1966年7月,共架设通信线路330余公里,拉线894对公里,安装4个载波电话站以及由其中一个电话站至越南西北军区驻地的中继线。这些通信设施,有效地改善了越南西北地区的通信状况。

  (--)修建铁路、公路。在抗美斗争中,越南北方的铁路、公路是美机轰炸的重点。为了打破美国对越南北方交通线的封锁,改善运输条件,应越方要求,中国人民解放军派出以铁道兵、工程兵为主的支援部队4个支队10余万人,担负了改善和保障河内以北铁路运输与修建7条重要公路的繁重任务。修建和维修铁路。美国飞机开始轰炸后不久,越南北方的铁路运输就基本处于瘫痪状态。为了改善越北铁道韵运动状况,保持运输畅通,1965年4月27日,中越两国政府签订关于中国帮助越南修建铁路和提供运输设备器材的议定书,以后又陆续达成其他协议。协议规定,中国帮助越南在河内以北修建铁路工程项目100余个,包括改建北线(河内至中国友谊关)和中线(河内至太原),增建车站、隧道等保障设施,改善原有线路;新建克夫至太原线,形成北、南两线大迂回以及克夫、安员等枢纽站的小迂回,使各线铁路联络成网;修建铁路战备工程,

  抢建便线、便桥、渡口以及迂回线,架设通信线路,铺设水底通信电缆;为铁路桥进行防洪加固。

  人民解放军铁道兵第1支队于1965年6月入越后,经过艰苦奋战,至1970年6月,提前完成了各项任务,共计新建铁路正线117公里,改建铁路正线362公里,抢建铁路战备工程正线98公里,新建铁路桥梁30座,隧道14座,新建和扩建各种铁路站、段20个,架设通信线路1023对公里,铺设水底通信电缆8公里。工程的相继竣工,大大提高了河内以北的铁路运输能力,有力地保障了越南抗美战争的运输需要。与此同时,第1支队承担了河内以北铁路干线的维修工作。

  据不完全统计,从1965年6月至1968年10月,美机对第1支队区域内铁路线投弹28.8万枚,其中1967年6月空袭高峰时,平均每公里路段落弹9.6吨,主要桥梁每米落弹2.5-6.3吨。根据这种情况,第1支队运用抗美援朝战争时期抢修抢运的经验,再次建成了一条打不烂、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同美机轰炸作斗争。1965年8月至1969年2月,1支队抢修被炸坏的铁路设施1178处(次),排除定时炸弹3100余枚,修复铁路线路157公里,通信线路1420对公里。尽管美机轰炸越南铁路线创造了世界战争史上轰炸猛烈程度的最高纪录,越北铁路仍然一直保持了通车。

  1965年5月,胡志明主席访华,在长沙向毛泽东主席提出:请中国同志帮助修路,越南北方集中力量南下。毛泽东表示同意,决定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派工程部队承建。根据中越两国政府签订《关于中国援助越南修建公路的协定》和议定书,由中国帮助越南修建和改建友谊1号、2号、3号、8号、10号、11号、12号共7条公路,总长1211公里,其中新建664公里,改建547公里。1965年9月开始,援越修路工程指挥部及所属第4支队(率工兵第6团、12团。工程兵建筑第301团、302、303团)、第5支队(率工兵第7团,工程兵建筑第144团、307团、308团、311团)、第6支队(率工程兵建筑第314团、315团,铁道兵第58团、6l团、62团、64团)和云南民工大队约8万人,从广西、云南边境,分批多路,隐蔽进入越南施工地域。各测量设计队、勘察队、高炮营等亦随各支队进入越南。

  越南北部属山岳丛林地区,除3号、8号公路有简易公路外,其他为新建公路。为迅速展开兵力,大多数部队从人行小道进驻施工地段,有些路段修建在崇山峻岭之中,遍地荆棘,无路可走,指战员靠刀砍斧辟开道前进。部队携带的军需物资和施工器材,全靠人背马驮几十公里才能到达驻地。

  进入施工地段后,指战员露宿野外,多雨潮湿,蚊叮虫咬,休息不好。修路工程指挥部针对援越筑路任务重、时间紧、战线长的特点,决定实行集中兵力打歼灭战的原则,将整个工程分两期进行。2、3、8、10号公路为第一期工程,1、11、12号公路为第二期工程。把路基、桥梁、涵洞等工程作为重点,先行安排。旱季抢建桥梁下部结构,上部结构穿插进行。对新建路采取先初通后扩建的方法,根据工程进度,适时调整兵力。同时要求各级领导和工程技术人员深入工地,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广大指战员在修路中遇到不少艰难险阻,但大家抱着为国争光的决心,不怕流血流汗,奋力排除困难,努力完成任务。

  至1968年6月,中国援越筑路部队历时近3年,提前或按时建成了7条干线公路及其附属设施,并保证了7条公路及2号路北段的畅通。共计修筑公路1206公里,桥梁305座、总长6854米,涵洞4441座、总长46938米,总计完成土石方3050万立方米。此外,中国援越筑路部队还完成了

  部分协议以外的工程。越方在验收中认为,中国援越筑路部队所建路线和所有构造物的技术标准,不仅完全符合协议的各项规定,而且有些项目还高于规定的标准,工程质量优良、美观。

  越方极为满意。1968年7月23日,胡志明在庆祝实现《中国援助越南修建公路协定》时说:“你们为越南虽然只修了1200多公里的公路,可是你们的情谊胜过几千公里、几万公里!”修路指挥部所属部队圆满完成任务后,于1968年10月回国。担负越北铁路扩建和改建任务的第1支队在1970年6月完成了任务后,全部撤回国内。

  另外,援越的工程兵广大指战员,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处处为越南人民做好事,增强了中越人民的友谊,受到了越南各级领导人和广大人民群众的赞扬。1968年7月15日,胡志明主席在河内接见中国后勤部队修路指挥部领导人和各部队的代表时,深情地称赞援越部队是“来时人人敬爱,走时人人想念的革命军队”。

  (三)防空作战。中国援越部队入越后,立即经受了美国对越南北方大规模轰炸的考验。美国在越南战争中共投弹570万吨,仅就对越南北方的轰炸投弹量即达200万吨以上,远远超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朝鲜战争。在战史上空前猛烈的轰炸中执行掩护施工、进行反空袭作战的中国援越高炮部队,完成了各项任务,经受了现代化战争的新锻炼。

  1965年7月24日,越南人民军总参谋部提出希望中国派2个高炮师入越,经中共中央军委同意,从8月1日起,中国援越高炮部队第61、第63支队(抗美援朝期间最早建立的高炮第61、第63师),由广西、云南方向入越,执行防空作战,掩护中国援越工程部队的施工,并担负越南北方和太原钢铁基地的防空作战任务。尔后,根据越南北方防空作战和锻炼部队的需要,中央军委做出了防空部队人越轮战的决定。从1966年至1968年3月,以轮流作战的形式,先后又派出了高射炮兵第67、第65、第33、第31、第32、第62、第164、第35、第37、第170、第166、第19、第168、第34支队,共14个支队及部分独立高炮营、高射机枪连和勤务分队入越作战。先后共9批、16个支队、63个团和50个队属高炮营及部队高射机枪连等,总计15万余人,参加了这场堪称世界战争史上最为激烈的防空作战。

  1967年美国侵越军为了配合在越南南方的地面攻势作战,空军对越南北方实施了“全面轰炸”。轰炸范围扩大到整个越南北方的各个地区,轰炸目标由桥梁、火车站、渡VI、码头、车辆、船只、城镇,扩展到石油设施、机场、水利工程、工业及其交通系统和居民区等。平均每天出动飞机300架次,最多达700余架次。同时,美机每月以10天左右时间,集中兵力,分段破坏铁路、桥梁,断绝交通,再以小规模频繁袭扰,迟滞越南北方恢复交通。

  美机对固定目标攻击,主要使用500磅一1000磅的普通炸弹和气浪弹;对铁路桥梁轰炸,多使用1000磅炸弹;对公路桥梁轰炸,多使用500磅炸弹,有时也使用1000磅炸弹;对车站、渡口、铁路、公路轰炸,多使用150磅、500磅炸弹,有时也使用1000磅炸弹;对高炮阵地、指挥所和施工人员空袭,主要使用钢珠弹(也称子母弹)、菠萝弹,有时也用500磅、1000磅炸弹;对行驶的车辆袭击,主要使用钢珠弹和菠萝弹,有时也使用火箭;对炮瞄雷达的攻击,使用“百舌鸟”导弹;对探照灯的攻击,主要使用“响尾蛇”导弹。此外,还大量使用气浪弹、“小斗犬”导弹、伞形磁性炸弹,等等。1967年6月,美机对北越交通线的轰炸达到最高峰,平均每公里路段就落弹9.6吨。高炮部队入越时的装备,仍是抗美援朝战争期间使用过的37毫米和85毫米苏式高射炮,均为30年代设计,对付60年代先进的超音速美机,有许多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高炮部队指战员针对美机战术多变和狂轰滥炸等特点,研究了多种战术和打法,扬长避短,发挥解放军英勇善战,机动灵活和近战歼敌等优良作风,仍发挥了旧式武器的威力。采取重点设防与机动作战相结合的战术和集火近战的打法,从被动中争取主动,歼灭美机,保卫目标的安全。各部队英勇善战,做到捕捉目标快、求出诸元快、射击动作快、齐打、齐停、齐转、统一行动、令行禁止、叫打就打、叫停就停。做到敌变我变,变在敌前的机动战术,争取战斗的主动权,射击的命中率大大超过朝鲜战争期间。如1965年10月5日,美机19架向宋化

  铁路桥轮番攻击,负责掩护该地的高炮609团2营奋战69分钟,击落美机5架;

  1966年5月31日美机出动30批109架对正在修筑中的安沛机场实施猛烈轰炸,担负防空任务的高炮607团和619团经长达3小时的奋战,击落美机16架;1967年3月10 El和11日,美军出动飞机33批共107架对太原钢铁基地进行轰炸,并一再发射反雷达导弹,保卫该基地的高炮62支队在雷达关机后依靠光学瞄准设备捕捉目标,经两天奋战,击落美机18架,这是入越防空作战最大的一次胜利。有的部队根据美机航线的变化,即打即离,适时向美机往返的必经之路和可能偷袭之地机动兵力,寻机伏击,提高了作战效力,大大减少人员伤亡。

  据9个支队统计,游动伏击作战共击落美机125架,第39师高炮营共击落击伤美机26架,自己无一人伤亡。在越南战场上,美军不仅投弹量极大,而且还使用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轰炸技术。当时美机在轰炸中,一再从二三十公里外的距离向高炮阵地的炮瞄雷达发射“百舌鸟”反雷达导弹。这种导弹可以追踪地面雷达发射的高压辐射波、自动导向雷达阵地,摧毁雷达。入越之初,由于缺乏经验,对高炮部队威胁很大,被迫经常关闭雷达。

  为了有效地打击美机,援越高炮部队总结了初期作战的经验教训,很快即找出了一套对付美制“百舌鸟”导弹的有效办法,鼹照旱开机、近升压、断高压、摇摆天线、断续开机等方法。使敌机无法瞄准,发射后的导弹难以跟踪目标。使只能循脉冲波飞行的“鸟”成为“盲蝇”,纷纷坠地爆炸。大大降低了“百舌鸟”的命中率,雷达较少受到损失。美国后来承认:北越不久就找到了“怎样对付‘百舌鸟’导弹的手段”,“减少了‘百舌鸟’导弹以前……所造成的威胁”。

  美国在越南投入高达56万之众的部队,年度所耗战费多达300亿美元,但战局的发展依然不能朝着它所希望的方面发展,美军伤亡人数骤增,引起了美国国内反战情绪高涨,在此情况下,1968年3月31日,美国为争取同越南进行和平谈判,宣布对越南北方的轰炸开始“逐步降级”。从此中国援越部队的防空作战任务大大减少,乃至停止。

  1968年11月美国停止轰炸和炮击越南北方。经中越两国政府商定,中国援越高炮部队于1969年3月以前陆续撤回国内。1965年至1968年3月,援越防空部队共计15万余人,在越南北方历时3年多的防空作战中,先后共作战2153次,击落击伤美机3315架,其中击落1707架、击伤1608架,俘虏美军飞行员42人。创造了用劣势装备战胜优势装备敌人的优良战绩,受到越南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越南军民的高度赞扬。

  第二阶段:帮助越南扫雷和铺设输油管工作,从1972年5月开始至1973年8月结束。美国1968年底停止了对越南北方的轰炸,1969年初在巴黎与越南民主共和国开始谈判。从此,越南战争进入了边打边谈的阶段。美国为了切断来自越南北方的支援,保住阮文绍傀儡政权,1972年5月,美国在大举增调海、空兵力,恢复轰炸越南北方的同时,对越南北方沿海航道、港口、河道实施大规模的水雷封锁。仅5月9日清晨就出动美海军舰载机100余架,各型舰只6艘,在对海防、广安、鸿基、涂山等沿海地区进行轰炸和炮击之后,即以舰载机40余架实施布雷,并逐步扩大范围,先后封锁了海防、勒苗等重要航道及太平河、马江、格会口、格梭口、筝河、日丽河、城门河、红河口、文奥河、茶李河、勒县河、格禁河。其启还多次进行补充布雷封锁。美国对越南北方重要港口及内河航道布设水雷,实行全面海上封锁,切断越南北方接受外援物资和对越南南方支援的主要运输线,企图以此迫使越南在巴黎谈判桌上让步。停熄3年多的战火又在越南北方重新燃起。

  越南政府于美国布雷的当天,要求中国派海军部队帮助扫雷。为了帮助越南人民打破美军的海上封锁,中国政府同意立即开通中越间隐蔽的海上航线,向越运送援助粮食和其他物资。同时,依照中越两国军队总参谋部达成的协议,中国人民解放军除抽调汽车部队在两国边境地区担负援越公路运输任务外,又承担了协助越军扫除沿海的美军水雷和抢建野战输油管的任务。由于任务紧急,1972年5月9日深夜,周恩来总理紧急召见海军领导人,布置了这一重大任务。

  海军立即命令南海舰队组成“水雷调查工作队”,火速赴越,了解美国布放水雷的性能和越南海区情况,制定扫雷方案。国内立即动员各个方面的力量,提供扫雷器材和配件的单位遍及全国19个省、市,131个工厂。调集了各型扫雷艇12艘、保障艇4艘,人员共计318名,

  从1972年5月28日开始,分5批入越。在扫雷艇队的努力奋战下,1973年2月5日海防港航道终于正式通航。被困的各国商船纷纷起锚,当通过中国扫雷艇停泊点时,鸣汽笛向中国军人告别。扫雷工作至1973年5月17日全部结束。

  在一年多的时间中,扫雷工作队扫雷526艇次,扫除各种水雷42枚,另与越方共同扫除5枚,胜利完成了反水雷封锁任务,疏通了海防、鸿

  基、锦普等港口至东北群岛的各条航道,总清扫面积201平方公里。越南海军检查后认为,扫雷任务完成得很好,达到了清扫的目的。1973年8月,援越扫雷工作队回国。

  帮助越南铺设野战输油管。美军对越南北方实行海上封锁后,越南紧急请求中国帮助铺设5条野战输油管,经广西边境向越南输油。中国克服了“文化大革命”动乱的困难,迅速生产出铺管所需的全部设备和专用车辆,并以最快的速度向广西边境调拨了充足的援越油料。按照越方的要求和中越两国军队达成的铺管协议。从1972年5月31日至1973年2月1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先后抽调部队和民兵8000多人次,并配合大批机械、车辆,在凭祥至友谊关、防城港至滩散两地段,铺设了5条援越野战输油管,总长159公里,连同新建扩建的油库、泵站、通信设施和铁路专线等工程,共完成土石方10多万立方米。

  4年间,中国通过输油管向越南输送的汽油、柴油总计近130万吨,占越南抗美战争期间中国援越石油总量的一半多。有力地支援了越南保卫北方,解放南方,统一祖国的伟大斗争。中国援越部队以中越人民的友谊和团结抗美大局为重,有4200余人身负重伤,有1100余人壮烈牺牲并安葬在越南土地上。

三、巨大无私的援助

  在越南抗美救国民族解放战争中,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领导人多次庄严宣布:“中国七亿人民,是越南人民的坚强后盾。中国辽阔的国土,是越南人民的可靠后方”;“为了支援越南人民夺取抗美战争的彻底胜利,中国人民准备承担最大的民族牺牲。”

  当越南人民最需要的时候,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提供了大量的、无私的援助。不论是在50年代初期百废待兴的时刻,还是中国遭受巨大自然灾害的时候或十年动乱年代,中国人民节衣缩食,向越南无偿提供一切可能而有效的援助。中国人民把援助越南人民的斗争当做自己应尽的国际主义义务,竭力满足越南抗美救国斗争的需要。毛泽东要求:越南南方凡是提出需要,我们有可能办到,就一定满足。有些我们有的,也能办,越方没有想到,我们要主动提出,如蚊帐、雨具、医药、救急包。压缩干粮也可以。南方生活苦,肉松也可以。1965年底,他在离京赴外地之前,交代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在援助越南南方的物资中,增加压缩干粮、肉松、猪肉罐头、咸鱼、蛋粉、雨衣、蚊帐和医疗器械。周恩来提出:“援助越南是我们的头等任务。对越南提出的要求都要严肃、从真、积极的对待”,“由于南方的情况变化很快,有机会要尽量多运点进去,多准备些东西,以后情况可能更严重,可能会被敌四面封锁,多给点东西总是有利的。”他要求:“给南方的装备,要便于使用、便于携带、便于隐蔽和便于运送。”

  他要求每件援越物资的重量一般不要超过30公斤,以便搬运的越南妇女头顶肩扛。毛泽东、周恩来的话语中洋溢着中国人民对越南人民的深情厚谊,体现了对越南人民革命事业的殷殷关注。胡志明对中越两党和两国人民传统友谊的评价:“恩深、义重、情长。友谊之光,万世辉煌。”在“文化大革命”动乱中,中国商品匾乏,但只要越南提出要求,中国总是想方设法予以满足。中国生产的大型武器装备,许多供应了越南,而人民解放军换装需要的坦克和一部分大口径火炮很少得到补充,储备数量也很少。1968年之前,中国生产63式电台3000余部,其中绝大多数支援越南南方,自己仅留下少数样机试用。在1972年的一年中,中国向越南援助枪18.9万支、炮9166门、车辆8558台、工程机械380部。当越南提出的要求超过中国的生产能力时,人民解放军不仅运用库存,甚至抽调现役装备满足越南的急需。1968年6月,李先念副总理与越南副总理范雄会谈1969年援助问题时,越方提出急需107毫米火箭炮,当时中国已停止生产这种火箭炮,为了满足越南要求,总参谋部决定无保留地将库存的该型火箭炮全部给了越南。

  在1971—1973年这3年间,每年援越物资的金额超过30亿元人民币,达到中国援越以来的最高水平。由于援助越南的物资量大,越南无力运走,中国还抽调大量的运输力量,帮助把援越物资运往各地。自1967年开始,中国动用500余辆汽车将经铁路运抵边境城市的物资运往越南。

  1972年6月至1973年12月,根据越方要求和中越两国政府《关于中国派汽车把中国援越物资运到越南境内》的正式换文,中国人民解放军抽调3个汽车团,2100余辆汽车分5路运人越南各种物资62.3万吨,总行程3545万公里,运输费用全部由中国承担。

  1972年9月,中越双方商定改建广西凭祥到中越边境7号界碑至越境公路,增辟新的汽车运输线。在越南抗美战争中,中国转运苏联和其他东欧国家军事物资63万吨,免收过境运费8300万元。

  为了适应越南南方抗美斗争的需要,中国通过海上、陆地开辟了多条运输线。在海上,开辟了一条沿海的秘密航线,把援助物资及时送到越南中部的几个小岛,以便于越南继续运人南方。

  在海南岛提供港口作为越南运送物资到南方的中转站。特别是,中国还使用大量外汇开辟了一条通过柬埔寨到达越南南部的交通线(通称胡志明小道),把中国援助的武器、弹药、粮食、医药等物资直接运给越南南方人民武装力量。这条交通线成为越南战争中敌对双方斗争的焦点之一。

  1973年1月,《关于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在巴黎签订,宣告美军撤出越南南方。1975年5月1日,越南南方完全解放。鉴于形势的变化,中国逐步压缩对越援助的规模,至1976年,停止了无偿军事援助。但是,中国援建的鱼雷快艇修理厂、轻重机枪厂、高射机枪厂以及枪厂扩建、枪弹厂扩建等工程仍在继续进行。

  在整个越南战争期间,中国向越南提供的武器装备、物资主要有:各种枪177万支(挺),火炮3万余门,坦克、装甲车810辆,飞机165架,艇船117艘,汽车1.5万辆,地空导弹系统3套,导弹180枚,雷达260部,无线电机3.2万部,有线电机4.9万部,工程机械4834部,舟桥15套,枪弹10.4亿发,炮弹1660万发,地雷19万个,炸药1.5万吨等。此外还供给越南500万吨粮食,200万吨汽油和大量的日用品,以及供越南南方斗争使用的6亿美元的现汇。到1978年中国援越的物资按照成本价值计算即达200亿元人民币以上。如果将中国援越的全部费用按当时的美元估算,则至少在200亿美元以上。

  中国人民真心实意地把越南人民当做同志加兄弟,把援助越南当做极其神圣和光荣的事业。胡志明主席曾用“慷慨的”、“无私的”、“极其巨大的”和“有效的”这些词汇形容中国向越南提供的援助。1977年11月20日,黎笋在北京时也承认:“越南人民的胜利,是与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的强有力的支持和巨大援助分不开的。越南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中国的这种慷慨的支援。”